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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晚晚来》第四章:妈妈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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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宋清晚从床上醒来,身旁没人,她起身向客厅走去,浑身酸痛。厨房,阳台,书房,客房,卫生间,都空荡荡。

躺进沙发里,舒服了很多。再次拿起那本个体心理学流派的权威著作翻看,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儿……

她正在和妈妈给芭比娃娃换出门才能穿的公主裙,突然间家里来了一位很漂亮的阿姨,妈妈抱着她红了眼眶。

小女孩儿却是开心,因为家里很少有人来,妈妈也几乎不带她出去。

长大后她才想到,妈妈那时应该没少忍受旁人的闲言碎语吧!

因为她。

漂亮阿姨向她走过来,牵了牵她的手,然后微笑。妈妈告诉她,也要叫妈妈,她并没有叫。

然后小女孩儿大哭,撕心裂肺地,和这个陌生阿姨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里的人长得有点奇怪,她住进了一个很大的房子。但以后的生活,大多是和一个身材丰腴,眼睛很大,深色皮肤的奶奶度过的。

漂亮阿姨偶尔会回来,

大多数都是在夜晚。

她从难闻刺鼻的气味中醒来,看到漂亮阿姨抱着她,

她很想推开,可是推不动。

后来有一天,

家里突然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大喊大叫,

但长得并不奇怪。

说的是她能听懂的话,

但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应该是来找漂亮阿姨的。

奶奶让她回房间,

她躲在门缝里偷看,

看到漂亮阿姨回来,其中一个女人打了她的脸,

一群人指着她很大的声音说话,

不像是在玩游戏。

后来小女孩儿知道了那是侮辱,

也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是那么不堪。

以后的日子里,这种景象经常出现,

小女孩儿慢慢习以为常,

可以边吃着零食边打开门缝,

像看场动画片。

她们换了一个又一个房子,

小女孩儿依旧可以看一场又一场的“动漫”,

如此重复……

唯一不同的是,

漂亮阿姨在家的时间变多了,

有时一句话不讲,

有时发脾气摔东西,

慢慢地变成老巫婆,

又丑又坏。

直到有一天,

老巫婆受到了惩罚,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后来小女孩儿懂得了,

那是死亡……

“咔哒”,关门声响起,年子风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

“醒来了,那怎么没躲在门口,这可不是我家夫人的作风。”

他将东西放进厨房,走到沙发旁边,发现一直没吭声的小女子泛红的眼眶,顿时手足无措。

在年子风的脑海中,宋清晚的脸庞一直都是微笑的,尽管她应该有那么多可以流泪的事情……

他第一次见到宋清晚时,是在酒吧的门外,她正痛苦地趴在墙角呕吐,吐完潇洒地起身上扬起嘴角大步离开。

第二次遇见她时,虽背影悲凉,但是嘴角依然保有弧度地坐在墓园里,抚摸着冰冷的石碑。

然后那张不算倾国倾城却也是花容月貌的笑颜,就深深地刻在了他心上。于是有了他们之间的第三次“偶遇”,她眼里的“初见”。

年子风伸出手又放下,看看四周一切如常,也没出现什么能吓到她家夫人的物件,遂单膝跪地半蹲下来,看见她眼角又滑落的一滴泪水,“怎么了?”声音竟有丝丝颤抖。

宋清晚看着眼前人儿,眼泪更加抑制不住的往外流,这么多年辛苦垒砌的城墙,瞬间崩塌,决堤的泪水倾泻而出。

“对不起,晚晚,对不起,我不应该…纵欲过度……是不是累着你了,还是把你弄疼了?”年子风更加惊慌失措,只好垂下头不停地道歉。

她直起身来抱住他摇头,“没有,子风,我很喜欢你亲吻我,抱着我,就是醒来看你不在,有些想你了。”

年子风一头雾水地将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捧起她布满泪珠后倍加惹人怜惜的小脸儿,承诺道:“那我以后保证你每次醒来我都在,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微笑,年子风用温润的手背拂去她脸上的泪珠,笑着说:

“今天本王有赏,给夫人做顿大餐,夫人只管坐着静候美酒佳肴就好。”

宋清晚看着他转身没入厨房的背影,原来刚刚不在是去超市买食材去了,子风做饭是很好吃的。

巴黎的中餐厅不是很多,自己从五岁起和妈妈来到这里,印象中吃的最多的是面包,还有几道家常菜,她最爱的是妈妈偶尔会做的糖醋小排。

子风虽在美国长大,却也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胃,并且很是挑剔,家里应该自小就一直有条件每顿都吃高档的中餐吧。

但对她的拿手菜水煮鱼,子风还是颇为满意的,因此这两道菜慢慢就变成了彼此之间的相互犒赏,大厨都不能轻易出山。

“有没有我的糖醋小排?”宋清晚起身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正在洗菜的英俊“妇男”,可谓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典范。她哪里修来的这等福气?

“当然有,包你满意。”年子风回头亲了下刚才抱着他说“我很喜欢你亲吻我”的小女子。

坚决贯彻落实着夫人的旨意,只要她喜欢的东西自己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何况还是能如此光明磊落满足私心的美差。

星期一早上,年子风开车将宋清晚送回学校,下车前,小女子递给自己一张“宋氏水煮鱼”的独家秘方,年子风失笑着接过。

“你这是要“弃厨从文”了?以后只管写菜谱,实际操作都要我来是吗?”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一眼不眨,然后坏笑着点头,快速亲了他一口,推开车门大步离开,依稀留了句“再见!”

年子风看着渐行渐远地俪影,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这两天哪里不太对,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分离焦虑了,只要她一不在,就开始不安思念。

宋清晚走进学校大门,两行清泪湿了眼眶顺势而出。

子风,你可以给我讲述你一半的故事,而我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你确实是做大事的人,出身高贵,英俊不凡,又努力上进,才华横溢。那么优秀的你,余生应该由佳人相伴,结识真正的金玉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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