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晚看着面前拉住自己手腕的男人,年子风将她松开。
“你大晚上的要去哪儿?”他声音低沉地问。
突然而至的久违对话,让宋清晚有点不知所措,“我…那个…饿了。”她现在确实是很饿。
年子风看着面前这位饿的精神恍惚的女明星,“你等我一下,我正好也没吃。”然后开了宋清晚对面的房间门,将手提包放在门口,又随手拿了门旁的大衣出来。
宋清晚是真的精神恍惚了,子风住在自己隔壁?怎么可能?是不是在做梦?
年子风进入电梯,看着呆立不动的女人,“怎么,你不是饿了?”
宋清晚回过神来,赶紧跟上进去,门缓缓闭合。宋清晚看着前方的电梯门上,映衬出年子风俊朗的脸,心跳渐渐变乱,密闭狭窄的空间,让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终于电梯门打开,到达地下停车场。年子风大步走了出去,宋清晚在后面默默跟着,然后她忽然想起,她是要去美珠姐家的,怎么变成出去吃饭了?和这么一位低气压的男人去吃饭,肯定会食难下咽吧。
年子风走到车前打开车门,等着后面慢吞吞的女人走过来。
宋清晚走近站在车门前,抬起头来看他,“我打算去找美珠姐,去她那里吃,我可以自己开车去。”说着她抬起胳膊摆了摆手里的钥匙。
年子风刚才拽着她手臂的白色衬衫袖口有着点点红酒渍,他一直是个干净到有些许洁癖的男人。
以前因为自己在沙发上吃零食,年子风会花费半个小时的时间,清理掉落在绒面沙发上肉眼不可见的碎屑。
看见他在那一副专心致志皱着眉头的样子,宋清晚只觉可爱。以后每次和他闹点小别扭的时候,就故意在沙发上吃薯片气他。
可她小人得志的日子不长,没多久她就发现年子风将客厅的沙发换成了皮面材质的。还特别幼稚地给她在沙发旁安置了一个零食架,摆满了碎屑制造祸首的薯片,饼干……
他应该是吃过饭的,也可能是和韩紫戚去吃烛光晚餐了,干嘛还要一副勉强地陪自己再去吃。
年子风将车门关上,说了句:“随便你。”迈开长腿转到另一侧开门上车,启动车子。
副驾驶门被拉开,宋清晚坐了进来,年子风看着她,面色难看。
宋清晚硬着头皮微笑着说:“既然你要去吃,就带上我吧。我去哪里都是蹭饭。”然后笑意收敛,转头看向前方。
车子行驶,一路无话……宋清晚的笑脸也只够用到坐在这辆车里。
途中给美珠姐发消息说今天不过去了,得到的回复是白美珠的一个大白眼。
不一会儿,车停在了离小区不远的一家酒店门口,年子风下车,从前方绕到另一侧帮她拉开车门。
虽然年子风一直是这样的绅士,但宋清晚没动的原因并不是还有这样的期待。
她今天出门一点装扮都没有,再和这么夺人眼球的一位,想不被人注意到很难吧?
但有什么关系,他应该会想到,那她又顾虑什么?
进入酒店,走到餐饮区,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晚上9点,用餐的并没有几个人,正好,可以自在些。
服务员拿来菜单,年子风示意让对面的宋清晚来点。
宋清晚点了想吃的菠菜,翻到排骨犹豫下又翻过,看到水煮鱼时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冰块脸,问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年子风将桌上的餐具又耐心地擦拭一遍递给她,“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宋清晚有点后悔刚才的勇气了。
点好菜后,服务员离开,气氛安静。年子风先开口:“你经常晚上饿了,就一个人出门?”
“没有,今天是个例外。”宋清晚回答道。因为她大多数时间不在家,偶尔做个宅女当然几乎不出门。
“也对,有个总裁男友护着,应该不会。”年子风笑着说,嘴角溢满嘲讽。
宋清晚想解释:“我和白皓宇……”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照片在那里摆着,自己也已经公开承认了。说什么都感觉像在辩解。
“我们已经分手了。”宋清晚只能这样说。
“我知道,宋女神这段恋情可真是谈的轰轰烈烈人尽皆知,怎么会不知道呢?”
宋清晚低头看着年子风擦过的餐具闪闪发光,没有说话。
“我能问一下,郎才女貌的二人分手的原因吗?”年子风语气平静。
宋清晚小声说:“因为性格不合适。”像是回答记者媒体的提问一样。
年子风笑了,“我以为宋女神又开始自卑了呢?”
宋清晚心脏像突然被人拉扯一下,丝丝抽痛。动了动嘴唇,却又张不开口。从何说起?他又是否会听会信。信了又怎么样?这顿饭应该没有什么吃下去的必要。
她站起身来,穿上外套,“我觉得你和我吃这顿饭应该不会舒心,我……”
“坐下。”年子风打断她说。宋清晚站着没动,片刻开口:“子风,如果你是想挖苦我的话,没必要委屈你自己。”
“我叫你坐下,谁告诉你说这顿饭我和你吃得不会舒心,宋清晚,不要总是替我做决定。”年子风尽量维持语气的镇定,一句一顿地说。
她缓慢地坐回座位,吃了半个小时注定会消化不良的晚饭。
她有夹了几次给自己点的糖醋排骨,她给他点的水煮鱼,他一口没动。
和年子风一同回到家门口,连句再见的告别都没有地各进各的房门。
宋清晚站在屋内,脑袋混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她苦心经营的波澜不惊开始微波粼粼。因为他回来了,刚和自己出去吃了饭,还住在她的隔壁!
按想象中来说,这种情况下的宋清晚应该高兴不已才对,可现在却是这般低落的心情。
将包里收拾好的东西放回原位,慢慢冷静下来。子风为什么会住在自己隔壁,她能不能有所奢求是因为自己?韩紫戚是住在楼上吗?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前几天还惺惺作态的来看望楼下邻居?
宋清晚摇摇头,想不通的话就不要想了,为难自己干什么。本来她一直以来想通的东西就不多,不差这一个。进入浴室洗澡睡觉,明天还有等着她的全天拍摄任务。
年子风坐在这间从没有住过的房子里,脸色晦暗阴沉。
当初让肖客帮自己把它高价买下来后,没等他忍不住过来找她。宋清晚在某个夜晚,就拎着行李箱站在自己门前,对他说:“子风,你辛苦了!”
那时确实很辛苦,他失眠,刚开始靠酒精入睡,后来依靠安眠药,再后来酒精和安眠药一起。
他要熟悉房地产领域市场经营模式,还要和股东叔伯们斡旋。他很累,累到找不到生活的支点,他想她,那是多年来填满他空落心房的唯一依靠。
让他觉得生活原来可以那么热烈,那么美好,天是蓝的,水是清的,连有她的空气都充满甜蜜。
也许如她所说,他们本是两个完全不同生活轨迹的人,只是恰好在某个正确的时间地点进入了彼此的生活而已。然后他们的人生都渐渐开始脱轨。
可他本就是个不想要按照老天爷给安排的,那条所谓的正常轨迹生活。但她可能是一直身处在脱轨的生活中,努力地渴望回到正轨。他不应该怪她。
白杨给他的资料中,有写她在法国的困苦经历,生活艰难,亲人逝世。所以他对她当初的离开不追不问,也不怨不恨。竭尽全力地对她好,但却怎么也够不到她的心。
宋清晚,这一切并不能作为你一次次丢弃我的理由,还有和那个竹马白皓宇不清不楚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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