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哲看着封的背影，看到了属于这个人的寂寞。就好像他似乎扛了很多事，别人走不进去，他也出不来。肖哲想，真的能走近封的，恐怕只有黎疏了，她总是能让人轻易放下心防。

当年那件事情，真相有多么残酷没有人知道，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会知道。既然封说他可能也在，这大概就是他想要抓住救赎的原因吧。但是，所有人都得到救赎了，那黎疏的救赎又在哪呢？

肖哲突然没有了去计划的心思，他坐在书桌前，学着黎疏的样子笨拙的转着手里的笔。他一直以来怎么都学不会转笔，他记得黎疏曾经还试着教过他，最后只给了他一句，“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这么简单的学不会。”之后也放弃了。以至于到现在，笔到他手里怎么都不听话。

肖哲还想起了很多，都是黎疏不经意间的温暖，想的更多的是，他认识黎疏不久，见到黎疏经历了那件事之后的脆弱和敏感，那一段黑暗的时光，于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噩梦。

肖哲叹了口气，缘来缘去，他终究不是黎疏，就像他们以为她永远不会再想起来一样，所有人都没有想过还有旧事重提的一天。

肖哲拿过手机，给黎老爷子发了条微信，“爷爷，黎黎全都想起来了，这一次怕是拦不住了。”

肖哲发完就把手机放在一边，拿过那堆资料，他能做的，能做好的就是确保明天黎疏的安全。但愿，萧忖不会拿黎疏的命来赌博。

肖哲一夜没合眼，黎疏早上醒的时候，肖哲还在不停的演练复查修改。这是第一次肖哲忘了给黎疏准备早饭。

黎疏随意找了点零食拿了一杯牛奶，便坐到了肖哲身边。

“肖哥哥，你没必要这么紧张的。”黎疏咬了一口面包，含含糊糊的说。

“可能吧……”肖哲听见黎疏开口才发觉自己握笔的手已经僵硬了，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情绪外漏过了。

“肖哥哥，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没有办法去当它没有发生，但是你们陪了我这么多年，教了我这么多，我要是连这个都走不出来，那也太失败了吧。”黎疏笑的平和，“昨天只是突然有点接受不了而已，我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像我自己了。”

肖哲想在黎疏脸上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好像确实像她说的那样，接受了，过去了。

“肖哥哥，你去睡一会吧，剩下的我来吧。”黎疏把手里的牛奶喝完，把肖哲拉到床上，强制让他睡觉，自己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看起了肖哲一晚上整理的资料。

肖哲没有挣扎，只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黎黎，你信萧云清吗？”

“我信。”黎疏抬头看向肖哲，肖哲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光。

“那你……”

“肖哥哥，我信他是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他也是可以不顾一切保护我的人只是你们不会伤害我，他会而已。”黎疏看着肖哲，眼睛里的光让肖哲有了那么一点迟疑。

“……黎黎，萧家的事情结束了之后，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嗯，我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