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孤山的夜,阴风阵阵,寒意侵人。
一袭白色的身影在荒山野岭上寻觅一阵,最终消失在坟头,潜入地下。
地底的鼠洞是个诡异的存在,洞壁上摇曳着两排油灯,呲呲呲篡着蓝心黄焰的烛火,,照亮了悠长的隧道。像两排索命的鬼手。
漠安凭借模糊的记忆摸索进去,七拐八绕,终于到了繁硕殿内。
与洞外相比,这里更加阴森,还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鼠臭。殿内宝座已被换成供桌,供奉着一堆排位。
贡品是两摞血淋淋的皮毛,一摞狼皮,一摞狐皮,血渍为干,甚至尚未凝固,血水慢慢的流到地下,枝蔓般的生长着。
老鼠精这是在**裸的挑衅。
看来柳倾城猜得没错,当年的漏网之鱼,如今寻仇来了,不光记恨着他,连漓潇也一起算进了他的复仇名单里。
前几日为了寻找同命一体流连在此,行踪定是被那老鼠精盯上了。
找他报仇可以,怎么可以犯他的忌讳!
漠安咬牙切齿,拳头紧握,骨节卡卡作响,浑身煞气。
漠安看着那些排位。
统共三十二个。最前方的唯一的一个无字牌位格外显眼,简单,崭新,显然是这两日新加的。
鼻间传来一股若隐若现的妖气,漠安微眯起眼,思索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排位后九天圣鼠的画像慢慢卷起,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个披麻戴孝的妖艳女子,她绕过牌位,笔直的跪在众牌位前。
“漠安,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你尝尝痛失所爱,生不如死的滋味。”女子恨声起誓。
“那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话音未落,忽见一道白光突现,漠安闪电般飞向那女子,长剑反光,衣袂呼啸而过。
漠安的再次出现,让黄毛老鼠精措手不及。
眼看着漠安手中的青龙剑就要刺向对方,情急之下,老鼠精右手一抛,一个银色的软网撒地,瞬间化作一堵银墙,将漠安堵在另一边。
是鬼愁涧的绝招天墙现。看似银质,实际上不属于五行:,不融于水火,重在防御,见神挡神,见妖堵妖,若能突破九重后天,普天之下,鲜少能逢对手。
区区六阶的天墙现,岂能挡住傲视六界的千年狼王。
漠安气运丹田,双臂举起,手中幻化出一把冰蓝色寒光铮铮的大刀,一刀狠狠砍下。火花四溅,电光石火,“铛——”,伴随着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天墙现碎成两半,落地变回银色软网。
手起刀落的功夫,老鼠精躲入暗道。
漠安追到暗道口,里面四通八达,甬道横生。老鼠精已不知去向。
难怪柳倾城说那鼠精多次从他手下逃遁,这鼠洞无比复杂,看去向直通京城内外各处,要捉住着实不已。
漠安闭上眼,脑中回想着方才交手时的情景,想从中找到什么线索,除了鼠精头上的一根蝶戏花间的玉簪,其他一无所获。
至于面容,记住了又如何,她若是潜伏在凡人之中,自然要寄附在凡人的身体之中,又怎会以真实面目示人。
在会京城逗留了两个多月,连他漠安都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是躲得实在太远,要么,她寄附的那个身体,也是她的同命之体。
寄附同命之体,气息与凡人无异,等过了一个月圆之夜,便会保留修为,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神妖难辨,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妖类过不了天劫,便会提前找一个同命之体寄附。
从那老鼠精能知悉他的行踪来看,她离自己一定不远,极有可能就潜伏在自己身边。
如此推来,只剩第二种可能,她早就有了自己的同命之体。
会是谁呢?是苏府的,还是陌府的?
恐怕这还要先知道那第三十二张新的牌位的主人说起。
脑中闪过苏烟那句话:“漠安,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又闪过陌如玉倒下时如释重负,又略带遗憾的脸。
一连串的问题纠结着他,让他心烦意乱。
不行,与其这样胡乱猜测,自乱阵脚,还不如回去和那个茅山道士商量商量。只是,如此一来,苏烟的真正死因,不就浮上水面了?到时候,漓潇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心安理得的使用苏烟的身体?
算了,只要能瞒过月圆之夜,她不愿意又有何用?
漠安睁开眼,仔仔细细盯着那第三十二个牌位,想从中知晓些什么,却一无所获。只好拿起它,心念一动,一把熊熊大火瞬间升起,火舌咆哮着,仿佛要将这九天圣鼠殿烧个一干二净。
漠安转身,沿着原路飞出鼠洞。
他长嘘口气。未免陌如玉那边再出什么乱子,他还是得先去陌府把陌如玉的身体带出来。
想着,一个隐身,白衣飞扬,衣袂飘飘,讁仙一般凌空向城内飞去。
……
黄毛老鼠精魅姬在七拐十八弯的鼠道里飞身如电。
在漠安赶回京城之前,她得提前赶回去,免得他发现什么。
想不到那雪狼王的修为已经登峰造极,一刀便破了她苦修三百年的天墙现。好在她逃得快,不然这会儿已经是一块鼠皮了。
这让她更加肯定了之前的战略,对付漠安,只能智取,不能硬来。她原想着万不得已,就毁了陌如玉的身体,让他无处可寄,借天劫除之,可现在看来,陌如玉的身体,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万一他羽化登仙,那她就更没有机会复仇了。
身边的人,总比天上的神仙好下手。
媚姬一边认真想了一系列可能露出马脚的可能,一边想着种种对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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