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夕惊讶转身,只见莫轻寒身边的贴身小厮领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老者从远处走过,老者手里还拎着一个大木箱,在看到她与他口中的“公孙先生”时,小厮很是礼貌的弯腰作拜。
“出来闲逛,刚好碰上了迷路的王妃。”被称呼公孙先生的男子抢先回道。
路小夕冷哼一笑,不与他多言,直接转向小厮,客气道:“你能带我去王爷那吗?”声音娇柔甜美,让身边的“公孙先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小厮一听王妃是要去找王爷,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他看向一旁的公孙先生,问道:“公孙先生也要一同前往吗?”
“不了。”公孙先生别有用心地看了眼路小夕,一双凤梅笑的极为妖艳,“即然王妃去了,我就不打扰了。”
小厮见状弯腰作拜,道:“那小的就不打扰了先生了,王爷那等着顾大夫去诊治。”
公孙先生听闻,忙瞧了眼素未谋面的顾大夫,深感蹊跷,追问道:“顾大夫?平日里不都是太医院的周太医给王爷诊治的吗?”
那小厮依旧客客气气的回道:“平日里为王爷诊治的周太医因感染风寒,不能前来。”
“哦,这样,不是还有其他太医?何须专门从外面叫大夫。”
小厮笑着解释道:“这位是周太医点名请来的,先前早有太医在王爷身边照顾着,小的只因不太放心,这才请顾大夫过来。”
公孙先生似察觉到路小夕审视的眼神,匆忙转身看向别处,不再纠结给王爷看病的之人。
“既然这样,你们快去,我且随便逛一下。”
“那就不打扰了。”
路小夕与公孙先生轻轻点头便跟着小厮向莫轻寒的住处走去。
“小哥,这个公孙先生是什么人?”路小夕好奇的转身向不远处看去,却发现待在原地望着他们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王妃客气了,叫奴才东子便可。”小厮客客气气的回道。
路小夕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叫东子的奴才,他个子不高,身材中等,有着一双机灵会说话的眼眸,身上烟灰色的长袍倒是显趁出他在王府的地位。路小夕倒是明白莫轻寒为什么会把他放在身边,这样机灵,脾气好,能说会道,会来事的奴才,任谁都会喜欢。
“东子,那公孙先生是?”
“哦。”东子这才想起方才王妃的问题,只是在回答前他竟意外的有些卡壳,或者说发呆。
路小夕忧心的问道:“东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东子立刻反应过来,看了眼前方的路,边走边向路小夕解释道:“这公孙先生是四年前王爷引进的最后一批门生,四年前王爷出事后,许多门生陆续离开,唯独这公孙先生留了下来。多亏这公孙先生平日里陪王爷下下棋,聊聊趣事,王爷这才不会太寂寞。”
路小夕注意到,这东子在说到四年前的莫轻寒时,脸上洋溢着骄傲。相反在讲到莫轻寒的病情时他脸上又渲染开忧愁。
路小夕随东子和身后的顾大夫一同走进莫轻寒的院落,直到走进路小夕才发现,她方才真的是绕了个大圈,因为她换衣沐浴的地方仅与莫轻寒有两墙之隔。
“王妃先请在此等候,小的先带顾大夫进去诊治,等诊治后,小的再告知王爷,再将王妃请进门。”
路小夕看着做事周到的东子并无任何阻拦,只微微点头,道:“你们先忙便是。”
“是。”东子退了两步快速的拉着顾大夫进门,丝毫没有了刚刚的稳重。
路小夕捞得清闲,便在院落里溜达,因为怕走迷路,加上院落里确实昏暗,她不得不待在门口向王爷的房间看去。
门是大敞的,门内的气氛却异常压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紧绷神色。
她能清楚的看到,满屋子的人来回踱步,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更有甚者,竟无心眼前只管低头思考,不想与身边的人撞了满怀。
“哎呦,罗太医,您可小心着点!”这是东子的声音。
路小夕在门口看得焦急,探出头想要窥探一下内室的莫轻寒,不想竟直接走了进去。
几个老太医见到莫名而来的路小夕,很是反感,一位身穿玄色长袍的太医更是恼怒地训斥道:“你什么人,王爷的寝室是你随便能进的?还不快走!”
那老头见路小夕不为所动,依旧探头向内室看去,又留意到路小夕的穿着打扮不是寻常女子,留了个心眼,忙喊来东子,道:“东子,快将大门关上不要随便放人进来,王爷现在可不能再感染风寒。”
东子忙从内室跑来,再见到路小夕时,猛然一怔,连忙弯腰作拜:“王妃,奴才该死,奴才一进来,忙着王爷的事,把王妃的事耽搁了。”
那身穿玄色长袍的太医一听,立刻和颜悦色,连同着整个屋内的人都过来给路小夕请安。
“罢了罢了,我担心王爷特意过来看看,打扰了各位大人,还望见谅。各位大人暂且忙着。”路小夕不动声色的操了眼满屋子的人,视线停在几个细细碎语的丫鬟身上,他们脸上不屑的神情,让路小夕了然一笑,看来自己还真不受待见。
她快速收回视线看向了毕恭毕敬的东子,道:“东子,吩咐小厨房给各位大人加些餐点。”
“是,还是王妃想的周到,奴才这就去。”
紧接着又是一阵道谢:“谢王妃!”
路小夕不想与他们多说,直接掀帘走到内室,刚好听到大夫的嘱咐。
“记住,切记不要再感染风寒,否则就算是神仙也无能为力啊。”
路小夕撩帘子的手一顿,脸色差了许多,她轻轻走进,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男子和方才同她一起过来的顾大夫立刻起身作拜。
路小夕见状,连忙走进将顾大夫扶起,她记得东子说,有这顾大夫在他会踏实许多:“这些礼节都免了,王爷怎么样了?”
顾大夫未曾想这王妃如此和气,忙后退半步,弯腰回话:“启禀王妃,王爷高烧不退,倘若明早这烧退下也不妨试,若不退……”
“若不退会怎样?”路小夕打断顾大夫的话焦急的向床榻看去。
“若不退,会比较麻烦,加上王爷身子本就虚弱,恐怕之前的病情会更加加重。”
“加重?”路小夕收回自己的视线,向那顾大夫看去,“加重会怎样?”
“这……小的不确定。”
路小夕放在身侧的手一紧,转而松开,看向一旁低头未曾说话的男子。
男子会意,忙回道:“奴才落实,王爷的贴身侍卫。”
“好,落实,将顾大夫请下去,给各位太医以及这顾大夫在厢房安置妥当,今晚就有劳他们委身在王府一晚,等王爷烧退后,再做打算,至于煎药之事……”路小夕坦然转身看向顾大夫,“还请顾大夫费心了。”
落实惊愕,他不曾想面前这位仅有十六岁的王妃,想事却会如此周到,他忙弯腰答道:“是,那王爷这……”
“放心,有我,另外将我的贴身丫鬟唤来,你们煎药交给她便可。”
众人下去,房间内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路小夕踱步至床榻边,在旁边寻了个凳子坐下。
看着床榻上的人,因为发烧,而有些红晕的脸,她竟有些欢喜,“人果然还是红润些好看。”
“哦,听王妃的意思本王这烧到是烧对了。”
路小夕惊讶,没想到莫轻寒竟然没有睡去。她慌忙的起身想要行礼,却被莫轻寒拦住:“罢了,这屋子就你我二人,不必在意这些。”
路小夕见莫轻寒想要坐起,匆忙的上千扶助,棒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不在休息会儿?”
莫轻寒环顾四周,看着那桌案上的红烛以及床梁上的红绸带,幽静的眼眸中略闪歉意,视线转回到路小夕脸上,轻咳了几声,道:“今晚本该你我二人洞房之夜,不想却弄成这样。”
“嗯?”路小夕哑然,这什么鬼,王爷不该担心自己的病情吗?怎么扯到东方上来,不对,依他的意思,如果没有掉水一说,那是不是他们就要……
路小夕冷不丁一颤,使劲甩去脑间的想法,讪讪然的轻笑两声。
“你放心,日后本王身体好了,都会还给你,包括今日的拜堂。”
路小夕有些错愕,为什么她会认为这个与她仅一面之缘的男子会喜欢她,“呵呵……王爷说笑了,眼下还是您的病情要紧。”
莫轻寒与路小夕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些,见这丫头实在情绪不高,便又躺下闭目养神,这一趟又很快睡了过去。
路小夕看着床上静躺的男子,说不上的感觉,明明两人第一次见面,为何她会有种似曾相识,又为何这王爷给她的感觉是喜欢自己的。
她抬手摸了摸莫轻寒发烫的额头,心里忧心不已。
他不就是被她连累下水湿透了衣衫吗,她一个弱女子都没怎样,为何他会如此严重。难道他之前的病真的很严重?
“小姐,药熬好了。”
路小夕看了眼端药走进的时雨,似想到什么,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向时雨说道:“你跟我到外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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