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着刘公公来到御花园中的一处凉亭,从外观上看,这凉亭与别处没什么不同,当然走近也不会看出有什么异样。
只是在凉亭映入眼帘时,路小夕能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
“王爷?”路小夕看着停下脚步的莫轻寒,有些好奇,从昨晚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莫轻寒情绪上的波动。
莫轻寒扫了眼一旁忧心的路小夕,立刻遮掩住内心的不适,笑着道:“走吧,别误了时辰。”
“哦。”路小夕不与多问,被莫轻寒拉着向凉亭走去。
距离凉亭还有一段距离,她好奇地向凉亭处眺望,一个身穿明黄色精致龙袍的中年男子,正与一旁身穿紫色华服的年长的妇人在凉亭内攀谈着什么,那妇人经身边的奴才的奴才提醒,立刻向他们看来。
妇人顾不上与皇帝说叨,匆忙起身在奴才的搀扶下了出了凉亭,迅速向他们走来,皇上在看到莫轻寒时,迫不及待的紧跟妇人身后,两人的脸上都是难言的欢喜。
刘公公还未通传,皇上和太后便兴冲冲的向他们走来,刘章很是知趣的闪到一旁,弯腰作拜后,连忙离开。
路小夕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想着初曾在博物馆或者电视上看到的情节,突然闪现在眼前时,她竟有些不知所措,她紧紧的靠在莫轻寒身后,被他握住的手有些瑟瑟发抖。
莫轻寒误以为她害怕,看向皇上和太后的同时,又悄悄地将人拉在身边,细声安慰:“放心,有我。”
莫轻寒的话让路小夕不得不多看他两眼,他黑色眼眸中尽显关心,路小夕别扭的转过脸。他以为她是害怕?难道不是?当然不是,她是激动啊,无比的激动啊,好不容易见到活的皇帝,虽然不知名,但总好比历史书上和电视剧来的要真实。
不过这些是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她只好收敛情绪,躲在莫轻寒身后。
莫轻寒拉着她迎上太后和皇上,走到他们身旁规规矩矩地弯腰作拜:“儿臣给父皇,皇祖母请安。”
路小夕也学着莫轻寒的样子,向二位请安。
皇帝见状,笑着扶起莫轻寒,连忙指示身旁的太监,道:“还不快将王爷扶到内停休息。”
皇帝身后的几个小太监,忙搀扶着莫轻寒向亭内走去,不敢怠慢。
一旁的路小夕自然被撇到一旁,孤单单的看着他们入亭,她怎么都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亭内,皇上一脸忧色的看向儿子:“身子可好些了?昨日听到你感染风寒,病情又加重,朕揪心不已。可今日一听到你要进宫,朕和你祖母可是激动的连饭都顾不及,若无事中午一定用罢午膳再且离去。”面对心爱的的儿子,就连往日处罚果断的圣上,也不免啰嗦起来。
莫轻寒恭敬的想要起身回答,却被皇上按在了躺椅子上。一旁的太后,命人将凳子放在莫轻寒身边,自己拉着孙子的手坐下,细心询问。
“近年来可还好,哀家总觉你比上次更消瘦了些,昨日你成婚,哀家原本是要去,可想着你这身子,又怕你操劳,只好作罢。昨晚上你怎又会突然加疾?难道婚宴过于操劳?传话的人支支吾吾,一时也说不清,把哀家着急的寝食难安,还好你今日听到你要进宫,哀家这颗悬着的心总算吞进肚里,瞧把哀家高兴的,简直合不拢嘴,我瞧着你这身子是比上次见到你要好了许多。”
“孙儿谢过祖母关心,孙儿没事,昨晚只因成婚高兴了些,在外面吹了冷风,没想到府里的人大惊小怪,竟惊动了您和父皇,实在不应该,儿臣今日已经训斥了他们,还望二老不要在意得好。”
远处的路小夕听着这话,不敢苟同,若不是她的几滴血,估计这王爷还在床榻上躺着,只是有些话她听听便罢,无须解释。
“这可不是小事,眼下你的身子最重要,这也都怪你父皇,日子过的好好的非要给你成婚冲喜,这好了吧,成婚当晚就生大病,这日后可怎么好。”
皇上在太后面前,也有些气短,只得顺着太后说道:“母后说的事,这件事,是朕欠妥了。”
路小夕在外将他们的话全部停听了去,原来,自己不过是嫁过去冲喜,这也难怪,如果不是皇帝下了旨意,谁会把好好的黄花大闺女送到一个病秧子面前。
既然话锋转移到婚事上来,亭内的人把注意力都转移到那个被忽视的新娘子——路小夕身上。
太后很是不屑的向亭外看去,路小夕身着一袭白裙,正规规矩矩地低头站立在一旁。
“罢了,还不快传她进来的,哀家倒是很好奇,这傅博的女儿长什么样。”
太后身旁的灰衣小太监得令立刻起身去传路小夕。
路小夕低着头谨慎小心的走到皇上太后面前,曲膝请安,“儿臣给父皇,皇祖母请安。”声音儒软,娇弱,引得莫轻寒轻挑了眉。
皇上轻扫了眼,很是满意回道:“免礼,赐坐。”
“慢着!”还没等路小夕回理谢恩,一旁的太后似有些不愉悦,匆忙开口。
路小夕只得保持请安姿势,不敢逾越。
“你是傅博的大闺女,傅文曦?”
路小夕再次点头作拜,礼数周到,“是,是孙媳傅文曦。”
太后微微点头,眼眸中依旧是审视的目光。
“听闻你性子刚烈,不满意这门婚事,昨日迎亲时还闹了笑话,可有此事?”太后的声音低沉,带了些指责。
皇上和莫轻寒听闻,在一旁默不作声,莫轻寒脸上露出些许微恙。
路小夕凤眉微皱,放在膝间的手轻轻一紧,这是太后在找事情。
“启禀太后,是,儿媳是闹了些笑话,不过是因为第一次远离家门,忧思过度了。”路小夕低眉垂眼在脑里快速过滤着昨日的一切。昨日的那场笑话,除了傅博以女儿任性妄为而由,不得已去到后院查看外,之后的一切也都是在秘密中进行,傅博不会傻到自己去戳破窗户纸。
“是孙媳鲁莽,自知行为欠妥,还请祖母责罚。”路小夕不卑不吭的直接低头跪地。
莫轻寒眉心微顿,看着路小夕,眼底泛起莫名的情愫。
太后冷哼一笑,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莫轻寒拦住。
莫轻寒缓慢起身,一阵轻咳,引来太后与皇上的注意,路小夕依旧规规矩矩的低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皇祖母”莫轻寒假装很吃力的说道:“文曦昨日照料孙儿一宿,今早才合眼,望皇祖母看在文曦悉心照料的份上,莫要为她好。昨日之事与文曦无关,只怪孙儿的身子……苦了文曦。”
路小夕低着头差点笑出了声,要说只能怪莫轻寒,好好的几句话,到了他嘴里就变得无能为力,力不从心俨然一副他有负自己,心生愧疚之心。
太后见状,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忙扶着孙子,示意他坐下,转身看向路小夕,和颜悦色道:“罢了,是哀家多事了,你且抬起头,让哀家看看。”
路小夕得令,缓缓将脸抬起,她面凝鹅脂,眉若墨画,神若秋水,唇若点樱,看着皇上和太后先是一愣,而太后的神色更是哑然,褐色的眼眸中闪过惊吓。
一旁的莫轻寒不由得有些困惑,方才太后握着他的手有片刻的颤抖,虽然只一瞬,他却感到太后内心的起伏。
莫轻寒悄然向皇上看去,他似乎也被路小夕的容貌惊吓到,对,是惊吓。
“父皇,皇祖母?”莫轻寒看着微愣的两个人小心询问,“文曦有哪里不妥?”
“没。”皇上的眼眸一暗,不再看向路小夕,只是莫轻寒身旁的太后语气比方才还要冷上一分:“罢了,今日哀家身感欠安,便不留你们午膳了,我皇儿切记要注意身体,不要在受寒的好,至于你傅文曦……”
“孙媳在。”路小夕立刻低下头等待示意。
“有空多来皇宫走都走动,帮哀家抄抄佛经,听闻傅博之女习得一手好字,让哀家也沾沾你的光。”
路小夕嘴角抽搐着,只得低身道:“好。”
“皇上若如其它事,那哀家就告辞了。”太后转身拍了拍莫轻寒的手,再次叮嘱一些,在经过路小夕身旁时,停下片刻,转身离去。
皇上自知无事,与莫轻寒说了两句转身冷言扫向跪在地面的路小夕,深邃的眼眸似要将她吞噬一般,“太后的话你且记住,既然已嫁进王府,就该为守本分,切莫要做危害九王爷的事,否则……你该懂的。”
皇上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却让路小夕冷不丁一颤,她心有余悸的道:“是,儿臣谨记。”
送走了两位祖宗,一直跪在地上的路小夕才得以松口气,她傻傻地瘫坐在地上,双手一开始发抖。这个皇宫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许多。而这皇宫的一切都对她很有敌意。
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路小夕莫名的困惑,她的公公和祖母真的很不太待见她,可为何皇上又要亲自促成这件事。
莫轻寒缓缓坐起,伸出手将恍惚的人拉起,看着她惊恐的样子,一定被皇上的话语吓到。
他微微动了动唇,将人拉到身边,看到某人欲言又止的某样,无奈的看了眼四周,小声说道:“走吧,上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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