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燃烧的篝火在漆黑浓密的森林里跳耀不断,一个大约十七岁的少年独自蹲坐在篝火前,手里拿着一个树枝时不时的拨弄着燃烧得火红的干树枝,烘烤着架在火堆上的一只野兔。
沈傲君不断的回想着自己进入江湖几个月来所收集到的关于十二大派的消息。心中不妙一阵叹息,“这个江湖,真的不是一般的乱啊,义父,如果现在你在这里,一定会告诉君儿应该要怎么做。”
东海之滨,一卷一卷泛白的浪花不断的拍打着如刀削般矗立的悬崖峭壁,东升的旭日如同一颗红彤彤的火球,在远处的天空燃烧。微红的云彩散发着迷人的,笼罩着不远处的一个宁静的小渔村。
老旧的小渔船被翻转过来,如同一只只海龟,静静的趴在洁白的沙滩上享受着清晨的宁静。依海而建的小木屋群古朴简洁,微微散发着咸腥味道的破旧渔网前,端坐着满脸笑容的村妇,手中的梭子在渔网中翻飞不断。
“那个奇怪的小鬼,这么早又在那里了。”一个村妇对着同样在修补渔网的邻居说着。
“是啊,我家的阿大现在还在赖床说梦话呢。”接过话茬的村妇稍稍的停了停手中的梭子。
“谁说不是呢,我家的柱子不也一样,他要是有那个小鬼一半的勤快,他阿爸就不会揍他屁股了。”说着,村妇抬头望向那远处的悬崖。
渔村边高约百米的海崖上,一个瘦小的男孩迎着浓烈的海风,单手中握着一根铁棒,对着虚空不停的挥舞。
“一九七、一九八、一九九、两百。两百下竖劈完了,接着该横斩了。”瘦小的男孩说着,右脚微微向前踏了一步,右手握着铁棒,从左向右挥去。
“一、二、三……”
两百下右手竖劈后,接着是两百下左手竖劈,接着两百下右手横斩、两百下左手横劈、两百下右手上劈、两百下左手上劈。
无法想象,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竟然可以挥舞铁棒上千下不做片刻停滞。
完成了早上功课的小男孩提着铁棒,满身大汗的想着崖上的小木屋走去,这个男孩就是九岁时候的沈傲君。
推开院门,沈傲君对着屋内大声喊着:“义父,我回来了,今天我们学什么啊。”一想到接下来要学的东西,沈傲君幼小的心中充满了一阵期待。
一个满头银丝,慈眉善目的老者从木屋中走了出来。他就是沈傲君口中的义父。年近七十,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却没有一般渔村的老翁那般的佝偻,挺直的腰身,宽厚的肩膀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者。唯独那刻满风霜的额头稍稍的透露了他年纪的秘密,炯炯有神的双眼如天上的星星般深邃,散发着睿智的光芒。
渔村没人知道沈傲君的义父的来历,只知道,在某年的某天,一个男人突然背着一头火猪来到渔村,要求交换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从那天开始,每隔一段时间,那个神秘的男子都会背着一只从海边森林里捕捉到的魔兽,来到渔村与村民换取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也就是从那时起,神秘的男子就在渔村不远处的山崖上建起了一间小木屋,一住就是十几年。根据渔村里去山上拾干材采野果草药帮补家计的村妇说,那个神秘的男子所住的小木屋中,偶尔会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沈傲君的义父从不跟渔村的村民有任何交集,即使在交换日常生活用品的时候,也是沉默寡言,渐渐的淳朴善良的渔民们就习惯了这个看起来沉默木讷的男子。
不仅是渔村的村民不知道沈傲君的义父的来历,就是沈傲君对于义父的一切也是一片空白,年幼的沈傲君曾经拽着义父厚厚的手掌,问:“义父,我叫沈傲君,您叫什么啊?”
对着沈傲君童呓般的发问,义父只是摸着慈爱的摸着沈傲君的小脑袋,笑着说:“呵呵,义父活太久了,久到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不过,无论义父叫什么,君儿都是喊义父,不是吗?”
沈傲君只当义父真的忘了,从此就在也没有问过关于义父过往的任何问题了。如同义父说的那般,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知道义父是义父,就行了。
在沈傲君幼小的脑袋里,义父是无所不能的。义父会教给自己很多稀奇古怪好玩的东西。
沈傲君八岁那年,义父第一次带着他去森林里去捕捉魔兽。义父跟沈傲君说:“你知道吗,这是个神奇的世界,在野外生活着许许多多奇怪的生命,他们拥有着许多我们无法想象的能力。比如会喷火的火猪,会吐冰锥的冰狐,身体如同岩石般坚硬的岩猴。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生命跟我们人一起在这个世界生存。有的弱小,有的强大,但不论是弱小还是强大,它们都努力的生存着,生命就是这么神奇。”
年幼的沈傲君不懂得义父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慢慢的从义父那里听到了越来越多关于森林的一切,神奇的魔兽,奇怪的药草。也是在那次,沈傲君见识到了义父的强大。一只成年的接近三米的暴熊兽向着他们冲来,厚厚的熊掌向着义父拍了过来。眼看那充满了力量的一掌即将拍在义父的脑袋上的时候,那只暴熊兽却突然轰的一声倒在了沈傲君的面前。巨大的熊嘴汩汩的向外冒着黑红的血液,瞪大的双眼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一丝的恐惧。
义父看着眼前的暴熊兽慢慢的流逝着生命,发出了一声叹息,“哎,君儿,记住。一切的努力都只为了活着。而不是更好的活着。”接着就扛着数百斤重的暴熊兽向着山崖的木屋方向走去。
那次,沈傲君第一次知道了“武”的存在,也从那次起,义父开始教授沈傲君“武”。
从此,每次进入森里中,义父都会告诉沈傲君,所看到的那些魔兽有怎样的能力与习性。森林里的那些植物有毒,那些植物可以入药,那些植物可以增强体质。还有那些魔兽的身上的那些部位可以入药,那些部位可以利用。
渐渐的,沈傲君对于魔兽与植物的了解越来越多,甚至许多罕有的没见过的魔兽与植物,在义父的口述中,沈傲君都能在脑海里形成一个大概的形象。
“回来啦,今天,我们学学机关术吧。”浑厚的声音满是慈爱与喜欢。
“机关术?”沈傲君是第一次从义父听到这个词汇。,眼中却散发着希冀的光芒。
“机关术,就是用可以找到的东西,来制作成其他不同的道具。就像捕兽的陷阱就是一种简单的机关术。”义父笑呵呵的看着幼小的沈傲君。“不过义父要教你的,不是简单的做陷阱,机关术会很难学的。”
“义父,我要学机关术,不管多难,君儿都一定会学会的。”沈傲君抓着义父的手不停的跳着,生怕义父突然变卦,不愿意教授机关术。
于是,每天清晨,日出东方,高耸的山崖上,瘦小的沈傲君都会在那里迎着朝阳挥舞着那根铁棍。回到木屋后,义父会教授沈傲君不同的东西,有关于魔兽的,有关于草药的,有关于机关术的,有关于武道的。然后,沈傲君就会进入森林,要嘛捕捉一只魔兽,要嘛寻找能够入药的草药,要嘛寻找一些特殊的材料进行机关术的研习。
时间就在沈傲君欢乐而紧凑的节奏中悄悄的流逝不断。
转眼,山崖上挥舞铁棒的的瘦小身影已经长成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高瘦的身高,结实的肌肉上沾着一滴滴的汗水,杂乱的头发松散的低垂着,似乎将那张稚嫩的脸蛋笼罩在了里面,只留了英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在外面吞吐着海的气息。
那根铁棒也被义父换成了一根杯子粗细,一米来长的大铁棒。原本的挥辊次数也从原本的两百下增加到了五百下。
从沈傲君十岁起,义父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小木屋了,甚至还整日整日的将自己关在山崖上,义父自己开凿出的一个密室里,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干什么。有的时候,沈傲君甚至半个月没见过义父走出密室半步。
沈傲君也从那时候其,就代替义父扛着数百斤重的魔兽去渔村换取日常生活必需品。偶尔也会用义父那里学来的关于草药的知识,帮助渔村里的村民治疗一些小病症。
相较于木讷,从不言语的义父。渔村的村民更喜欢这个同样话语不多,却稚气讨喜的小男孩。甚至于经常拿自己家的孩子与沈傲君相比,虽然不奢望他们能像沈傲君这般,似乎什么都会,至少能有个沈傲君一成左右的本事,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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