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道士脸色顿时精彩起来,有些一丝惊慌,还有一丝纠结,更多的却是迷茫不知所措。
“道长!好久不见。”柳堂开口道。
这紫袍道士何人啊?就是当年带柳堂离开五指村的李渊。
李渊缓了缓心神,这才发现自己的两个徒弟都昏死了过去,倒在旁边地上。
见二人的疼苦神情,心知刚才的鬼哭魔音对二人伤害非小。
不过,李渊并未急着救治二人,朝着柳堂说道:“万……万公子!好久不见!”
“多年不见,还亏你认得我,不知道友为何与我同伴斗法?”柳堂仍是笑容可掬。
其实啊,李渊这个时候已然转了好几个念头:其一,当年此人的神通就高深莫测,如今虽然能辨别出来此人仅仅凝丹修为,不过还是认为此人乃是故意隐瞒。其二,这个丑陋的老头,神通不是平常修士的正统道家神通,有种鬼修的感觉。由此判定,柳堂与其为伍,说不得当年的判断不假,这姓万的小子也不是什么善修,恐怕是魔修之类。其三,这二人跑到这苍山来,莫不是图谋不轨,其四,这赤目金雕若是被这姓万的小子逮了去,岂不是白白丢了,回去如何交代啊。再者,眼下回不回得去,还是两说。
见李渊久久不语,柳堂笑道:“道长还是如此多疑,在下并无恶意。不妨道长前头带路,到道长观中叨扰一番,道长不会拒之门外吧?”
话音一落,柳堂随手两道清心咒打入二女体内,二女悠悠转醒。
因为白裙女子方才是面朝下,趴在地上,柳堂并未看清此女容貌,当白裙女子站立后,看向柳堂之时,柳堂突然呆住了,直勾勾的瞅着白裙女子。
因为此女与其娘亲的容貌一般无二,若非眼下情景,柳堂就要脱口而出:“娘亲!”
此女正是刘颖,柳堂的姨母。
因当年李渊并未将柳堂的身份告知刘颖,只因当年李渊一直认为柳堂已然并非是个普通的娃儿,可能是被哪个魔头占居了肉身,怕影响了刘颖的修道心境,故而一直隐瞒不说,只是说了刘莹一切安好。
刘颖如今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外甥,或者说,不知道自己的外甥或者外甥女叫什么,按照世俗的岁月,刘莹早该结婚生子了。眼下见对面的公子小哥就这么是无忌惮的瞅着自己,心中不快之余,难免有些不自在,有种羞涩的感觉。
李渊心下明白,这是姓万的小子认出刘颖此女了,毕竟当年自己初见刘莹之时,也是如此震惊。如此一来,这万小子莫非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正待刘颖欲开口训斥之时,突闻柳堂怯声声道:“姨母!?”
姨母…?
刘颖一脸的迷茫之色。
李渊此时这才开口说道:“不错,这万公子,便是你妹妹刘莹的儿子。”
闻言,刘颖神色一变,身子在不由自主的颤抖,显然是激动不已。早就把刚才的鬼哭之声抛到了九霄云外。
疾步上前,捧着柳堂的脸,激动道:“你便是我的外甥?莹儿妹妹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柳堂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姨母竟然如此激动,就这么站在原地,任由刘颖捧着自己的脸,不停的提问。
过了半晌,刘颖才觉失态,收了手笑盈盈的看着柳堂,说道:“的确!这个眼睛,这个鼻子,都像!”
见姨母情绪稳定,柳堂这才说道:“外甥名叫柳堂,家父万程。”
听闻此言,刘颖貌似想起了什么,呆愣片刻,苦笑道:“还是妹妹得了先机。”
此言不禁让在场各位哑然无语,不想这刘颖当年也是……
至于赤目金雕的事,在柳堂与其姨母相认之后,还是被青裙女子说出,传音问道:“师傅……这赤目金雕……”
李渊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要说吧,的确没有证据证明是对方藏匿了金雕,二来,就算对方藏匿了金雕,虽说自己如今也是元婴修士,不过还是看不透柳堂的深浅,至于表面上的凝丹修为,李渊一万个不相信,而且对刚才丑陋老者的震慑还心有余悸。
当下只能传音回道:“婵儿,此事还得回去禀告宗门,眼下不可乱来。”
……
柳堂和戒魂二人,便在李渊等人的带领之下向着苍山道观徐徐飞遁而去。
……
小半天的功夫,几人穿过一片雾海,便见到了这苍山道观的庐山真面目。
在外人看来,这苍山一年四季都被浓雾淹没着,实不知这浓浓的雾海便是这苍山道观的镇山大阵,名曰:蟠龙雾海毒煞阵。
其实,柳堂二人刚到苍山脚下的小池镇的时候,就已然察觉到,这苍山之上的浓雾并非天然气候,却不想竟是如此厉害的阵法,相比璜源山的天机大阵,这蟠龙雾海毒煞阵缺乏了些许攻击力,却多出了迷幻之效果,加上这雾海深处的毒气,莫说一般修士闯入其内,不能脱身,若不是李渊带路,柳堂与戒魂二人也不一定能够安然穿过此阵。如此一来,相比天机大阵所缺乏的攻击手段,这迷幻毒雾大有过之。
穿过雾海,眼前景色骤然一变。
只见这苍山蜿蜒起伏,有十余座山脉连绵组成,山势不算太高,却面积不小,一眼望去,与天相接。
看着居中一座稍微高一点的山脉的山顶之上,隐约可见一座高塔耸立其上,时不时传来几声钟鸣之音,这声音让柳堂听着,突觉一阵舒坦。
“镇魂钟!”戒魂此时开口叹道。
“道友见识广博,这镇魂钟之名鲜有人知,不想道友竟一口叫出此名,实乃让我等佩服。”李渊惊讶道。
“镇魂钟?”柳堂不禁联想到了镇魂铃,开口问道:“不知这镇魂钟与镇魂铃有何干系?”
“噢!万公子竟也知道镇魂铃?”李渊再次惊讶道。
柳堂糊弄道:“听闻过,只是这二者名称相近,故而由此一问。”
“实不相瞒,镇魂钟与镇魂铃乃是同一套灵宝,称之为镇魂之宝。据说,镇魂钟出世之时,附带有八件镇魂铃,因为灵宝出世被诸多势力争抢,所以都分散了。如今我苍山道观,只有这一件镇魂钟了,听说其中一件在三清院,万佛寺有两件,太极峰有两件,其余的就不知下落了。”李渊侃侃说道。
柳堂心有不解,问道:“这几件灵宝,应当以这镇魂钟为主吧,你苍山道观的实力排名并不靠前,怎会得了镇魂钟而无人来抢呢?”
闻言,李渊呵呵一笑,说道:“万公子有所不知,这镇魂之宝虽然以这镇魂钟为主,若是将其分开,镇魂铃的神通要比镇魂钟神妙的多。如今这镇魂钟仅仅能起到清心寡欲的效用,其他的也就没多大用处了。”
此时戒魂补话道:“若是能将镇魂之宝凑齐,那神通可了不得,除了能够帮助修士凝炼神魂之外,还可驱除心魔,降魔除妖。”
……
说话间,几人便来到了一座主峰的大殿广场之上,李渊向柳堂二人告辞,声称要禀告宗门金雕失踪之事,且让刘颖和婵儿带着柳堂二人四下转转,便冲冲离去。
戒魂心知这李渊定会在宗门长老面前提及他们的可疑之处,对自己与柳堂的处境多有不利,传音提醒道:“公子,此人多便不会好言相告,留在这苍山道观,恐有危险。”
柳堂回道:“若是我们不来这苍山,那才叫给他们怀疑的把柄,我们大模大样的来苍山做客,这倒会让苍山道观的人稍微收敛一点,不至于没有证凭实据胡乱抓人。”
戒魂不再多问,二人便在刘颖的带领下,四处赏花观景。
……
李渊到了议事厅后,便命弟子传音将几位元婴祖师们请了过来,当先将金雕失踪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将柳堂与戒魂的怀疑之处也提了出来,且强调柳堂的修为深不可测和戒魂的鬼哭神通的可怕,唯独将柳堂与刘颖的关系隐瞒了没说。
“师弟的意思是,这二人明明抢夺了赤目金雕,还大模大样的跑到我苍山道观来?”一名身着深灰道袍的白发老道如此说道。
“其实就是这二人嫌疑比较大,如今就是没有证凭实据,也不好强行索要。”李渊说道。
而另外一名身着白色道袍的老道开口说道:“我派花费若干人力财力,足足培养了一百多年,好不容易将其培养成年,这倒好,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既然此二人嫌疑较大,也不能就这样任之由之,咱们先安排人暗中观察,等掌握了证据,再找其索要金雕不迟。”一个中年道士如此说道,此人不像其他人那般老态龙钟,乌黑的头发,双目如电,炯炯有神。
闻言,李渊急忙反对道:“不可,万万不可,陆师兄有所不知,此子修为之高已然出乎我等想象,若是被其知道我等安排眼线跟踪于他,说不得会给我派带来灾难。”
这个所谓的陆师兄反而嗤之以鼻,冷哼一声,说道:“李师弟,你说此人修为高深,可是与交过手?我看师弟这是刚刚进阶元婴期,这凝丹期的心境还未彻底转变过来,未免也太过谨慎了些,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李渊也不恼,继续解释道:“陆师兄有所不知,早年师弟下山游历,虽说吧,当时师弟仅仅凝丹修为,不过怎么会连一个人的修为深浅一点也看不出来呢,当时我见此人,身无半分灵力,如同普通凡人一般。还有,我见此人当时施展了类似瞬移的神通,或者说是某种空间遁术,若是元婴期的修士,除非元婴离体可施展瞬移神通,哪能连同肉身一时瞬移的,再者说此人施展的恐怕是传闻中的空间遁甲之术。”
“照师弟这么说,此人可能是化神修士咯?”白袍老道说道。
未等李渊作何定论,陆师兄讥讽道:“就凭借这两点,就可断定此人乃是化神修士?可笑,莫说化神修士咱们这遗落界到底有没有还两说,就算有,还能为了一只赤目金雕偷偷摸摸的藏着?早就伸手要了。再说,可以掩盖气息的法宝多的是,你当年凝丹修为看不穿此人修为深浅也不是什么怪事,至于空间遁甲术,更是天方夜谭,化神修士也不一定有此神通,难不成此人乃是炼虚期的老怪物?”
被陆师兄这么一说,李渊并未分辨什么,而是扭头看向了几人中间的一位年迈的老者,此人一直沉默不语,却是一脸的平静,如老僧入定一般,微闭着双眼。
“大长老!您看……”灰袍老道开口朝着老者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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