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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轮回计划》第十章 舞枪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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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儿最近过得还挺舒适的,尽管刚到冥都,尽管忙碌起来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但充实而又安逸。

这样的日子曾经是她的奢望,从街角肮脏的地方透过磨砂的玻璃窗所观测到的生活。不过庆幸的是那种不堪已成过去式,现在每时每刻她都很喜欢。

特别是看着此刻坐在吧台最左端的那位青年的时候,她抿了抿红润的嘴唇,面带羞涩又欣喜。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嘿,又见面了。”

“嗯,老板放我几天假,所以接下来几天你可能都能看到我。”那青年接过她手中的咖啡时手不经意间碰到了她。

“额,那、那挺好的嘛。”媚儿心跳加速,不懂为毛。

“你啥时候放假?”他突然问。

“我?我得再过两天。”

“嗯,那到时候有空陪我去趟附近的沙滩么,听说不比人间的差。”

“哇哇~媚儿,有人邀请你去沙滩哈?”几个聊得比较好的同时凑过来,大嘴巴阿丽羡慕地说:“听说去一趟得花费上万冥币,这得我们工作半个月呢。”

“你男朋友这么有钱啊?”小红耐人寻味地侃道。

男朋友——媚儿羞得满脸通红:“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

啊?大家有些意外。那青年赶忙打圆场:“公司福利,我对这一块不熟,想说她家就在附近应该会比我更熟悉些。”

“哦,这样啊。”大家说这话时带的口气很是暧昧。

这时候店长出现了,他咳嗽了两声,几名服务员慌忙地散开。

那青年快速喝掉剩余的咖啡,看到媚儿冲他点了点头,会意地笑笑走出咖啡屋。

这会儿太阳并不大,如同一轮泛着红色光芒的静影沉璧。

李忆嘴角上的微笑逐渐收敛,这地府的天与人间不同。太阳发出的光并不是金灿灿的,而是如血一般殷虹。

而似今儿这样的,当空气中适度比较大的时候,整片天就跟蒙上一层轻纱一样。

尽管来这儿已经有些日子了,但看着依旧挺变扭的。

晃晃悠悠地回到住所——这是一栋一百来平的四方格房子,三层但装修得还算讲究。走上可以自动识别的旋转木梯,上等檀木做成的两扇大门就那么树立在眼前。

昨天从陆判那领取回来的报酬还算可以,十几万的冥币+这么一栋房子+一个礼拜的地府随意游玩——确实抵消了他心中不少怨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自己是个地府新人,人生地不熟的又满腹复仇需求,尽管占据一定理由,可也不能仗着这由头肆意妄为。

再说了,人家陆判也答应自己努力帮自己寻找凶手。想到这个,他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来,感受着两个拳头周围萦绕的气,又气又叹。

不懂为嘛,自己似乎比寻常鬼魂多了一点天赋,对气运用的天赋。可惜有时候灵有时候不灵。

就比如上次打那些泼皮乞丐的时候,就g尴尬。

陈凡是冥途一条街舞枪社的武功师傅,一手腾蛇枪耍得炉火纯青,每每刷枪无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叫那些观看的拍手叫好。

社团表演时一般都在露天广场,目的呢很显然是为了吸引附近的住户。

冥途跟阴司冥殿一样都是地府真正最古老的地方,寸土是金,能够住在这儿的个个都不差钱。舞枪社要不是靠关系在投标的时候夺得头彩也不能在这儿开社招生,为了赚回本,社里下了给了死命令,每个武师傅每个季度都得招进十几个人,否则开——开除。

挺残酷的,当然了如果能够超过这个数的,自然有相应的提成。

前几天陈凡已经凑足人数,不过能多招进一个多挣一份提成谁不要啊,况且还是百分30的提成呢。

这不,听说昨天又来新住户了,陈凡与几个武功师傅一大早就开始在广场上吭哧吭哧地刷枪。

这个霸王枪抡得满身大汗,那个回马枪也不知道刺了几个回合。

该死的愣是没看到对面那个新住户出现。

胖子凯气喘吁吁地走到陈凡身边:“不会是假消息吧?”

“我看像,这栋房子据说早就被阎王爷的小舅子预定了,怎么可能突然来新人?”一个酒糟鼻的老头接着说道。

“哼,最好不是。”陈凡年纪最轻,也是脾气最暴躁:“真是那样,明儿看我不将路路通的全身零件拆个稀巴烂!”

开玩笑,占用广场一天,他们每位武功师傅都得上缴上千块冥币,外带搭上整天精力,要是最终真没回报——再说了,真那样也就是把他腾蛇枪陈凡的脸面给打得啪啪响。

到时候指不定要被眼前这些个笑话多久呢。

铁青着脸,陈凡正要接过徒弟递过来的水。谁知那家伙突然激动地大叫起来,大叫起来还不打紧,要命的是刚好溅了他一脸。

他的脸刹那间漂红,有好事者还打趣:“看,冒烟了,要烧起来咯。”

手也扬起来了,眼见都要啪地一声落下,那徒弟夹在嘴里的话终于全吐露出来:“来了,来了,新富豪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陈凡白了他一眼,一把抢过对方手中长枪,既然来了那就又要上了!

“来了,来了,新富豪来了!”

李忆也是被这声音吸引才看到隔了三四间房子的广场上擂鼓震天,还舞枪弄棒的。心头纳闷,社团活动?

这搁在以前啊,他指不定就会啪嗒啪嗒地跑过去看。而现在呢,手头上的事儿还没整明白,哪有闲心思去闹腾。

开锁,进门。

一连串的动作并没有丝毫停留。看似平淡,可对于舞枪社的人来说,能平淡个鬼啊。

完蛋,完蛋。有急切者都心头暗自懊悔,看来这住户不喜运动,不科学啊,人间如今不是运动之风日盛吗,他正当年轻怎会不好这口呢?

也是,除了死于意外的哪个爱好运动的会死得这么早?

如此一番思考,便纷纷将埋汰的目光投向陈凡,十分了然醒目——看吧,每次都是你撺掇。

“尼玛!”陈凡啐了一口,分汤的时候怎么不见这副嘴脸。

那边几人氛围不甚友好;李忆又突然窜出,哎呀妈呀,整得他们既惊又喜。

接下来的两天里李忆都泡在舞枪社里。早就听闻赵子龙百鸟朝凤枪闻名遐迩,所以在长坂坡那一战中他全程格外认真地观摩。

从马踏盾牌阵,长枪如白虹贯日横空而出,嗡嗡作响之际破开万众重围。那霍霍的气势,那因为震荡而扬起层层尘埃的枪头,煞是霸气犀利。

一枪一式,如同放电影一样在自己动手时浮现游走在脑海中。顺之而动,扬枪,奔踱,或刺或挑,时不时还外带轻甩。

李忆忘我地模拟,看得旁人瞠目结舌。

这、这真的是新人?怎么感觉都走入牛a跟牛c之间的行列啦。

一众学员们既是羡慕又是好奇。

陈凡等人也是着急不已,他们并不怕这样的人不来舞枪社,怕的就是这样优秀的家伙来啊。

你说万一百年难得一见的社长突然来探班了,然后,,,然后呢——

我的天啊,发工资都没这么准,一猜社长会来他还真来了。

瞧他老人家两眼冒星星的态度,几个业绩比较差的武功师傅脑瓜壳那个疼啊。

而那该死的新人好像没觉察到什么,直到一回枪抡完了才诧异地问:“怎么了?”

怎么了?那些人都想稍后干脆别抡抢,直接抡这家伙得了。

李忆一阵莫名其妙,他运动之后大出汗迹是正常,而这几位武功师傅貌似今早还没动过身吧,为嘛也个个甩着毛巾好像也大汗淋漓一样。

“这位同学枪法耍得不错啊,不知道师从哪位高人?”舞枪社社长艾人杰热情似火地贴了上去。

“我没有师傅啊,就一时心血来潮随意耍耍。”

——哇,好帅啊,不仅仅枪耍得帅,话也说得牛逼。

——就是就是,心血来潮,心血来潮明面上的枪就耍得这么好,不知道他下回心血来潮时另一干枪是不是也耍得这么帅呢

——哎呀,你这妮子怎么老是喜欢胡思乱想呢,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别靠过来,我不认识你。

“随意耍耍就这么骇人,还把社长的眼睛吸得跟沾了520一样,要是你认真练还不连阎王殿都给震塌咯。”

“不吹牛会死哦。”

一时还真是各怀鬼胎,私下议论纷纷。

枪法耍得虎虎生威,气势骇人,不像没有师傅的人啊?难道是——

舞枪社社长艾仁财心头琢磨着估计是他的师傅不喜欢别人知道吧。这他可以理解,是有部分武道中人暗中收徒而不为人知。

既然这位同学不说,他也不勉强。但像这么优秀的家伙,碰不到就算了,既然让他撞见岂有放跑的道理。

他是越看李忆心头越喜欢,越喜欢就越舍不得离开目光。

话说这位中年大叔不会是个玻璃吧?

果然看人的眼神不能太过热切,太过明显。社长一腔爱才的情绪反倒被李忆错当成传说中的某种倾向。回馈回去的则是一阵谨慎得不能再谨慎的说辞。。

“额,那个啥,突然想起来,今儿有个会要约,这就先撤了。”李忆冲诸位拱拱手还格外示意艾仁财:“社长留步,留步,这段路就——不用相送了!”

话的余音尚未落绝,人已经跑出数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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