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吗?
或许吧。
人绝望到一定的程度,是不想再向往光明的,她已经在很努力地往困境外爬,可现实,总让她深陷绝望,无法自拔。
高额的债务,父亲的垂危,母亲的偏颇,温情的丧失,同时不争气哥哥的一次次让她陷入绝境……她累了。
乐安宁顺着力道甩在地上,转过头,看向白云扬,嘴角扯出一抹笑。
她笑的不是白云扬,而是她自己。
乐安宁惨笑说:“不是疯了,只是忽然想通一些问题。”说着,她面容逐渐平静,肩膀也耷拉下来。
此时,乐安宁平静的气息中,透出一股死气,俨然了无生志。
傅烨璃看着她,站在高处,看了她好几秒,最终开口:“好,就如你所愿。”
之后,他们果然叫来医生。
医生匆匆赶来,给乐逸宁包扎伤口,接着,救护车也来到,唐梦所的人见到是傅烨璃,几个高层震惊得亲自出来招呼。
得知傅烨璃包厢的事后,几个高层命人,将乐逸宁抬上救护车。一切安排妥当,几个高层和傅烨璃等人告辞,包厢才又重新回归宁静。
重新归于平静的包厢,安静得有些可怕。
虽然之前的众人,一个也没走,甚至作陪的女人们,都还在。包厢里二三十个人,但周围依然安静,比乐安宁刚来,他们严阵以待的氛围,还要凝重。
凝重得让人有些心惊肉跳。
良久,傅烨璃才开口:“好了,你的要求已经被满足,接下来,轮到你了。”
傅烨璃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置于下巴,看向乐安宁。
他说话,目光悠远深邃,像古潭里的水一般,虽然平静,但深不可测,人根本猜不出他所想。
此时,乐安宁见乐逸宁和冯璐远,已经离开,剩她一人在这里,她神情有些恍惚。
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会是什么,乐安宁心里升起一股极致的疲惫无力感,不知如何应对下面的情况。
甚至,不想应对。
乐安宁坐在对面沙发上,听到傅烨璃声音,拧头,看向他,视线空洞茫然。
其实,她根本没通知什么朋友,也不会有什么警察来救她,那不过是她为震慑傅烨璃一行人,随口编的谎话。
所以接下来,根本不会有人来救她,她已经没有退路。
想到这儿,乐安宁忽然又扬起一抹笑意,神情空洞无力,看向众人,说:“好吧,你们谁来,谁先来。”
既然已经放弃挣扎,又何必在乎这副皮囊。谁喜欢,谁拿去吧。
乐安宁说得极为随意,语气有气无力,俨然一个没有意识的傀儡娃娃,生气了无。
可是,这哪里是楚景山他们想看到的景象?
秦熙这时还在医院里躺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她们的错误,变成了植物人,跟熙儿比起,谁比谁可怜!
楚景山看到像行尸走肉般的乐安宁,快速走到她面前,扯过她的头发,阴冷狠戾对她道:“你整出这副死人脸,给谁看,你是在告诉别人,你要死吗!”
楚景山要看到的,是乐安宁清醒地接受折磨,只有她清醒,从未放弃挣扎,才能在接受惩罚时,心智被摧残,痛苦非常。
这样,才能缓解他的心头之恨。
“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死,我就把你那个哥哥和妈妈,整得一遍又一遍,让他们每次活过来,又濒临死亡,接着又活过来,又濒临死亡,让他们反复接受折磨,生不如死~”
楚景山说到最后那个“死”字时,咬牙切齿,目光阴狠盯向乐安宁,锐利而可怕,让人感觉,他说得出,做得到。
然而乐安宁此时听到这话,心里已不再像先前般起伏,滔天非常,她只是有气无力挑了挑眉,看他,闭口不言。
从冯璐远舍她,而取乐逸宁那刻起,她心里已经没什么感觉。
她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去做,未来冯璐远和乐逸宁的路,会怎样,她已经不能再管更多。
乐安宁对楚景山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以后他们会怎么样,看他们自己吧。”
楚景山闻言,神色平静看了几眼乐安宁,直到一会儿,他才说:“你这女的,心志果然不是一般女的能比。”
然而又怎样。
楚景山平静看了几下她,随后声线没有起伏说:“据我所知,你还有个朋友,叫徐青容?”
楚景山说完,乐安宁本已如死般灰败的神情,睫毛动了动,眼中一抹生气起来。
楚景山捕捉到它,说:“徐家,生意也主要分布于g省,现在正往中部腹地发展,甚至目前正和顾家,商谈西南沿海h市开发案一事,这势头……很可喜啊。”
楚景山说着,停顿了下,才又说;“不过,如果在这时候,若徐家突然间宣布破产了,你说会如何。”
此时,乐安宁已不复先前般心如死灰,她皱着眉,阴冷看向楚景山,“你想怎样。”
楚景山毫无感情答:“不想怎样,就是想试让徐家破产,让徐青容像丧家犬般走投无路,试试。”
乐安宁闻言,此时如同困兽般,气势凶狠冲着他。
徐青容是她还存在世上的一缕光明和温暖,或许所有人有负于她,但徐青容没有,她自己怎么样就算了,但不要把徐青容牵扯进来。
光明的人,就该往光明的地方去。
“你要是敢再动他们所有人一根寒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拼了命,也和你同归于尽。” 乐安宁向楚景山。
楚景山听了乐安宁这话,这才满意地松手,一推,将她推倒在地上。
楚景山重新回到位置,狠戾地看向乐安宁:“你以为我不敢?”
说着,他坐下,随即又说道:“这世上从来只有我不想做,没有我不敢做的事,你要试试?看我如何让乐逸宁,生不如死,看我如何让徐青容,从天堂,跌入地狱。”
楚景山说完,乐安宁喘着大气,怒视他,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楚景山见此,心里的怒火,这才稍微平息了些。
瞪吧,愤怒吧,准备清醒地接受痛苦、摧残却又无力挣扎吧,只有这样,她们加诸在熙儿身上的痛苦和不幸,才能千倍万倍,奉还她们。
楚景山见乐安宁愤怒看着他,人的生气重新回归,他很快叫来一群男人,来到包厢。
一群人进来,乐安宁看那群人总共二三十个,乌烟瘴气,浑浊不堪,什么类型都有,她心里忽然害怕,连颤抖都不止。
……接下来,到底要发生什么。
乐安宁颤抖着身子,往后退几步,再看包厢里的人时,眼里的惊恐,不知所措,全然暴露出来。
楚景山面色如常,一句话也不说,手一挥,二三十个男人齐动,向乐安宁走去。
乐安宁往后退,这时已然哭泣出声:“你们别过来。”
如果一直心如死灰,不要这副皮囊,也就算了。但为什么,又要激起她求生的意志,让她如此清醒地,面对眼前一切。
这太过痛苦,她挣扎,只想捍卫,可又那样无力。
乐安宁退后,倒坐在地上,不停后退。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她身体瑟瑟发抖,边退一边朝那群人扔酒瓶子,颤声哭泣。
那群人快速走近,抓住乐安宁脚踝,乐安宁绝望哭叫,这时,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插入进来。
“滚,都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这话,显然是对会所的那些男女们说的,在场的男女们,显然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都是一愣。
“怎么,没听到我的话吗。”那人说着,语气阴寒,仿佛对他们还待这里,十分不满。
终于有一个人,醒悟过来,赶紧朝他笑回:“好,莫少,您别生气,我们这就走。”说完,她带上所有人鱼贯而行,走出包厢。
但临行前,莫临还是叫了四五个男的,留在原地,备用。
众人显然都想不到莫临会发话,神情微愣。但莫临一改之前温和而笑的形象,只冷淡说了一句:“人太多,烦躁。”说完,就像事不关己一般,坐在一旁,并不打算再发言。
众人见此,这才又将注意力,转回不远处,乐安宁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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