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藏家的家离着这里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趁着这一点时间,柳雅云大致将事情给吴狄讲了一下,着重强调了‘对手’的情况。
不错,对手,事情也简单,不知道怎么的另外一家富德拍卖也知道了那位藏家要出手的消息,登门拜访将藏家说动。
好在当时柳雅云也将功夫做得深,那位藏家虽然被说得动心,但却没有立即做出改变,而是恳请柳雅云前往一谈。
当然,这其中,未必没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意思。
“富德拍卖是本土拍卖行,他们本身就有地利优势,而且这一次如此做为未必没有阻击清雅拍卖的意思。只要这一次你做得好了,那么我敢保证,整个清雅公司内没有人可以质疑你的资格!”
临下车时,柳雅云还是忍不住再是嘱咐了一句,显然这位藏家的藏品对于公司而言的确十分重要,让柳雅云也不得不多加几分小心。
“柳总且放心。”
吴狄只淡淡而笑,虽然前两天还是一**丝,但这时,一笔在手,天下我有,谁能比他更有信心?
人有信心,气质自然大不相同,步行之间倒不致于什么高高在上,但让人一看到就感觉气质不凡,大步向前,略快了柳雅云一步,颇自不同。
“柳经理来了?这位是你们清雅的高层?劳动你们辛苦赶来,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一进到屋内,一个中年人当即迎了上来,轻轻同柳雅云一握手之后,看了看旁边吴狄就直接言道,这分明是把吴狄当作高层管理。
其实这也没办法,这年头什么公司内部都有一大堆的名头经理之类的,真正看是高层还是低层,其实还要看具体职位和掌握权力大小。
同是经理,也有上下属之分,不过听到这话,柳雅云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颤,郁闷不己,真的有这么明显的对比?
不就慢了一步,就好似自己成了下属一样!
“不错,这位是吴狄吴经理。吴经理,这位朱伟国朱先生,他准备在我行拍卖一件传家宝物,经过专家检验乃是明代李在的真迹,可谓价值连城。”
不管怎么说,多来一个高层总比多来一个刚刚招收的业务员更显得重视,柳雅云直接忍下了心头一口闷气,反正清雅拍卖也是初创的公司,内部员工的资料档案还没有完善,就算这么说了两句,也没有人能揭穿。
“哼!什么柳经理、吴经理来也没用,拍卖这一行还是讲究真实实力。朱先生,我们富德拍卖的实力不用多说,凭着我们拍卖行的实力信誉,绝对能联系来更多的买家,到时候自然可以拍出更好的价格。”
就在这时,一个媚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艳妆着丽的女子走了过来,语气十分的不客气,一双眼眸盯着两人,如临大敌。
“两位可是让我好等。我是富德拍卖的陆轻芸。李在的画是什么价值我也不用多说了,想必两位也知道,这样的拍卖品哪怕专门开一场拍卖也是值得。我们公司愿意为此专门开一场书画专场,并且将画做为拍卖压轴品,相信到时候必定可以拍出一个理想的价格。”
不得不说这陆轻芸也是一个厉害角色,一上来就咄咄逼人,气势凌人,根本不给人半点喘息之机。
“呵呵……三位坐下来慢慢谈,我的意思很明白,对于拍卖行情什么的我的确不大懂,而且近期还急需一笔钱。”
这时候那朱伟国也不慢慢做什么介绍了,让开道路让三人坐下,奉上一杯茶很干脆地说道。
“就请各位说说到底哪一家拍卖行更好,我自然要选择更好的一家,至于另外一家,我们还可以以后再做联系嘛。”
这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但在陆轻芸咄咄逼人的架势下,不得不说如此一为的确十分符合形势,最少柳雅云就不敢不接招。
但柳雅云一时之间却感觉无法接招,为了拉拢这个客户,上一次柳雅云已经许诺了不少,就算不用问,她也知道富德拍卖一定给出了更优惠的条件。
不是柳雅云做不出更好的许诺,而是柳雅云知道这相对意义不大,清雅拍卖的目的是一炮而红,这李在的画本来就是打算做为压轴品之一,如今富德拍卖一副以本伤人,强行打擂的架势,自己自然就难以敌对。
一路赶来,柳雅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但时间短促,为了拉拢这位客户柳雅云自然不可能顾及那么许多。
“柳经理、吴经理,清雅拍卖毕竟只是外来户,就算要进入本城,要立稳脚跟也要一段时日,这可瞒不了人。若我是清雅拍卖,就会从小处做起,一步步积累名声,不是随便拍卖重器,这可是对客户的不负责任。”
陆轻芸显然深明趁胜追击的道理,但柳雅云直想呸其一脸,这做的是拍卖又不是小本生意,哪有什么从小做起,步步积累的道理?
但不管如何,这明面上也算得上一个理由。
就在这时,吴狄手中不知不觉就多出了一只笔,一手负在身后,临空而书写:瞬间我就会记忆起了清雅拍卖和富德拍卖所有优劣之处(50)。
这一花费可不小,但凭空而取,自然消耗的命运点数要不少,最低也是这个数了,可以说吴狄也是拼了。
“呵呵……朱先生想要对比一下两家拍卖的实力自然是人之常情,但我认为在此之前还更应该对我清雅拍卖和富德拍卖有一些了解才是。”
吴狄微微一愣神,随即一声笑,将所有人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不过朱先生可否知道,上一次富德拍卖的拍品流拍率是31。7%,而且最重要的是,其中更有一件压轴品流拍,而且其他两件压轴品也未能形成溢价,只比市价略高而已。若说诚实,富德拍卖也未必能诚实到哪里吧。”
吴狄的话一出口,顿时所有人的面色全都一变,尤其陆轻芸的脸色最为难看,不过不等她开口,吴狄已经提前说道。
“当然,李在的画作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传世精品,不愁卖家。不过红花还需绿叶配,若我所知不差,去年富德拍卖也举行过一次书画专场,当时拍品价格同样也未能如意,如今仓促之间要筹集书画再开拍卖专场不是不可以,但这其中风险有多大,朱先生也当可知,另外我说的这些话,若朱先生不信,可向这位陆小姐咨询。”
陆轻芸的脸色已经几近于铁青,可偏偏吴狄所言都是事实,无从反驳,面对朱伟国看过来的目光,她只能咬着牙说道。
“朱先生且放心,这一次书画专场,我们富德十分重视,愿意以我们的名声作保,尽可能邀请各位藏家前来。”
陆轻芸这时可谓深恨吴狄,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得知了这些信息,让她顿时感觉到了为难。
“呵呵……富德拍卖名声一向不错,若以名声作保,自然可以相信。”
吴狄似乎没有落井下石,但随着他的话语说来,陆轻芸的脸色却愈发的难看。
“不过名声虽好,但岂能比实物更为诱人?这一次清雅已经准备了十多件藏品,其中不乏明清字帖,而且其中还正有明代另外一位著名画家戴进的画作,正可与朱先生的藏品交相辉映。”
柳雅云的脸色顿时也变得古怪了几分,这一次清雅拍卖品虽然算不得隐秘,但也只是放出了一些风声,吴狄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靠着胡猜乱说,这不可能啊?
尤其是戴进的画作,这可是公司主打力荐的拍卖品,是柳雅云动用了自己的一些关系,特地由总部分派到来,为的就是一炮打响名气。
“哼!说得挺不错,但清雅拍卖毕竟只是外来户,到时候能邀请多少藏家真的会前往都不可知。”
陆轻芸知道不能再任由吴狄往下说,很是干脆地直接拿出了‘大杀器’。
“没有足够的底蕴支撑,能邀请到多少人前去?我可以跟朱先生透个底,若可以我们富德想要在下个月举行书画专场的拍卖,为此我富德拍卖特地联系到了一幅郎世宁的骏马图。”
这时再傻的人也知道这是富德拍卖要与清雅拍卖硬碰硬了,本土与外来户的碰撞,人们的心理自然是要偏向本土的。
至于那什么郎世宁的骏马图,显然也是富德通过一些特殊关系弄来的拍卖品了,为的就是与清雅拍卖打擂台。
不过这时候柳雅云的脸色一正,她已经准备掀开清雅拍卖的最后底牌了,但还没有等她开口,吴狄已经先自缓缓而言。
“朱先生,或许你不知道,我们清雅拍卖已经有着省府的支持,十天后开业的时候已经邀请了市长前来,到时候不仅是本市藏家,更有省内几大富豪前来,若朱先生愿意,到时候我们清雅拍卖将会举行一次拍卖预展。”
在柳雅云瞪大的目光当中,吴狄侃侃而谈,一番话语说得柳雅云都是花容失色,甚至想要不顾场合直接质问吴狄。
他怎么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要知道邀请市长参加开业典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是因为市长与柳雅云本家有着私人的关系,才给了她一个颜面,这可是公司机密。
而至于预展的事情更是才订下不久,这几天柳雅云除了公司登记注册的事务之外就是为着这事情奔走,除了只在这两日发出邀请的藏家之外,哪怕是整个分公司上下也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吴狄一个刚刚招来的新人怎么可能会知道的?
“拍卖预展?好!好!吴经理应该是清雅拍卖公司的高层吧。唉呀,清雅拍卖如此重视实在令我受宠若惊。好!不用考虑了,我就在清雅进行拍卖,不会改了!”
朱伟国也不傻,只略略一思量就明白这其中的好处,当即一把握住吴狄的手就连连握住,只不过这时他的话令柳雅云几欲吐血。
我才是他的上司好不好!
他只是一个小工业务好不好!
“其实本来这预展本来就为朱先生做好了预定,就连合同都是带来了,朱先生签个字就可以了。”
吴狄微微一笑,顺带向柳雅云微微一示意。
陆轻芸很郁闷,郁闷得要死,本来一切都计算好了,可最后还是输给了清雅。
但陆轻芸再郁闷也没有柳雅云郁闷,自己怎么就成了吴狄的随身小秘了呢?
尤其是吴狄到底哪里知道这些信息,就连自己带着相关预展合同的事情都被直接所知,这是什么本事?
可偏偏这时自己还要按着吴狄的吩咐将文件合同递给朱伟国,这是不是相互之间的地位颠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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