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恶魔之火强大的噬念让他心惊，他探入到肃穆的群剑，轻轻用意念接触，冷冷的质感有火热的魂魄，每把剑都有其意志，让天斯觉头晕和慌乱，他于是还是接触恶魔之火，被恶魔之火灼烧过的天斯觉反而觉得亲切，恶魔之火突然就流到他的身体里，成为黑色的液体在身体里面渗透流动。

依然是极度灼热滚烫，但是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轻轻损伤肉身，融合中越来越柔和。

然后去向他的玄雾丹田，也是渗了好久，才完全进去，玄雾本身就暗，这一进来几乎就全黑了，天斯觉也看不清楚丹田的情况，没什么感觉。

一种诡异的感觉袭透身体和心脏，那黑暗罪恶无尽的残酷，尸山血海，无情无命，超越残忍的所有，天斯觉一瞬间崩溃，但他的决心已成，同时白羽光芒一放，他运作玄雾加速翻滚，同时心脏传来气力平和自身。

血肉急速抽动中最终稳定下来，这时他的肉身一鼓，黑色龙鳞浮现他的身体，还长出了长长的黑色尾巴，头上出现直直的红色长角，除此之外并无大变化，就是全被鳞片包围了。

六六欢啼一声，米隽一脸羡慕：“你这是恶魔变身吗，很强横呐。”

“恶魔之火太霸道了，这身体形态力量太巨，同时心绪极度嗜血，真是战斗之体。”

说罢天斯觉尾巴和长角慢慢缩回，皮肤也变回，又回到了之前的人形。

休息几刻天斯觉说：“我们还是去离神剑阵里面？我总觉得那里要探究完，你也得晋升，对了你是要炼制法宝吗？”

米隽说：“是的，我要找神雷炼制我这宝剑，宝剑本身材质就是雷晶，后来屡次补益，也损伤过，始终没有真正灵念在内，威力也不大，据说那里有很多真正神雷，采集并且融入其中自然成灵。”

“那我们走。”天斯觉又打开虚空通道，六六抢一步飞入，二人也跟着进去了。

依旧回到那破碎宫殿上空，天斯觉身体一抖，体内丹田的恶魔之火在翻滚中就融合了。

感应又不一样了，他感到了很多鬼魅，各种阴影，假象，魑魅，邪恶念头，妖怪，强大者，特异者，甚至恶魔之领域，潜藏在甚至光明的特殊位置。

而他对虚空的感知也进一步加大，他感觉到了虚空中的修炼者，还有许许多多肉球外的妖魔，虚空化身，强大的无意识体，他试着引动召唤，一只山岳大触须怪就落到了破碎的宫殿那里，这一下剩余的宫殿被虚空之波全部掀翻，倒塌。

数百条黑色的触须胡乱抽动中，这只触须怪向前快速蠕动阵势汹汹就离开了。

“好可怕，虚空之力随意召唤，岂不无敌。”米隽说。

“虚空之物太多，他们或许需要出来玩玩。”天斯觉笑道。

他看着自己的虚空朋友远去，很是觉得有趣，各生安之若圣，无以不为乐，都是求上进的。

他才知道大势极戾，摧残绝伦，无以怀疑，必须承认。

大家急急忙忙都很清楚状况，可是复杂击碎着柔弱的安好，要出息，就更安全，如是讽刺。

但是只有自己是自己，天斯觉内心绞痛，此时他的身体依旧有正心，就是一般人类的心脏，血液抽动，是暗紫色。

敏感的米隽开口：“众生看似安然，实则都很焦灼哇。”

六六打趣：“我一直焦灼，热得要死。”

天斯觉没有觉得好笑，都是强撑的表象，所以他必须绝对强！

不要为了别人，只为自己才对！

才有可能有资格能耐帮别的，原来如此！天斯觉内心不再疼痛，蓝色双翅再次撑破崭新的黑色长袍，一下冲到山后，双手倒出黑色气劲，对着那些懒散无趣的陆地怪兽就是猛轰。

他的气劲在离开手掌后有一些停滞，才在他的意念拉动下再次猛冲，天斯觉觉得奇怪，但是打到那些老虎样的褐色粗糙皮肤的走兽时，威力依然将他们轰出去老远，在树林里碰撞嗷叫。

他感到了这些走兽身上一丝丝混沌之力，知道来自那些伟大但混乱的地域。

既然虚空要教做人，那么自己虚空天使替天行道，不过如此而已。

不过他一愣，他自己是什么？

本身是什么，本质是什么，本源是什么，那些信息中的解释没有实在意思，不管是符文，化像，声音，都是漂离的。

他还以为揣着这些珍宝般的信息就可以畅行天下，了无疑虑。

他愤怒地对着怪兽发泄着烦闷，干脆一下把一群野兽都抛到上空，用尽全力，看有多高。

米隽也乐了，也来了一下，比天斯觉就是要高。

原来这些野兽没什么感受意识，麻木酣蠢，自在散漫，天斯觉飞上去抓住一只死掉的野兽，丹田发力，从小腹中射出黑色火焰，火焰包裹野兽，油不停往下掉，两分钟后天斯觉一收火焰，奇异的香味爆发开来，六六等不及一头扎向野兽的背部啃起来。

米隽也一拉，一个大前腿不见了，天斯觉默默注视着混沌小东西，还是觉得神奇，他也兽性大发，咬到肚子上，脆皮吱吱响，又吃到肥瘦相间的部位，再往里都是强韧但是软嫩的精肉，爽快成仙。

他的心却冷静，味觉如此刺激，身体也欢快，他感到了野兽也有初心，在熟透的肉中都有流淌，很快他们三吃完了整头兽，然后把内脏和骨头给烧掉了。

味道美好得很冲，全是无尽的爽劲和过瘾，天斯觉想着再用三味真火，然后直接抓了一头生的，一掌拍死开始把白羽悬于其上，火焰降下覆盖野兽，依旧在天空烧烤。

烤出来后的野兽仿佛有鲜活灵动，吃下去肉的甜味香度恶魔之火比不了，还有五光十色的神彩缭绕，甚至在吃下去时爆发了一段神异的音乐，畅快极了，六六叫声巨大，整个身体似乎都大了些。

米隽也是创新，直接拿青雷劈了一下，一头野兽全身焦黑，但是划开里面，香味四溢，最后天斯觉怂恿六六来烧，六六想法独特，化出前后左右上下六团火隔半米来烤，也就半个小时，天斯觉发现这感觉才最对，整头野兽非常软烂，熟肉细致口感绝佳，简直不能方物。

天斯觉也有想法，把十几头野兽的内脏和骨头摆放在地，内脏在中间，骨头规则性地摆在外圈做了个六角星形，以白羽之火点燃内脏，又以恶魔之火点燃外圈。

骨头仿佛发出惨叫，天斯觉体内吸收到的点点混沌之力也在哀嚎，黑色火焰居然自动向中汇聚，骨头成灰聚成一团倒入了滋滋作响的内脏，内脏烧了很久才成灰，黑白火焰交汇居然向天空冲去，白羽一飙一吸又回来。

手执白羽的他感觉到了暖洋洋的领域，无尽大，无尽事物，但是又没有规律。

是混沌！

暗暗心惊，混沌之力在身体盘踞就汇入丹田融进去了，没有什么感觉，仿佛一体似的。

但感知就不一样了，同时对白羽的感知也细了很多，他甚至看到了白羽每一个最小点内部空间的小角落，又看不清了，羽神之戒内的感知也持续扩大。

莫非光明天使就源于混沌？

天斯觉想到，果然羽神之戒开始发生变化，周身由丹田开始诞生异样的温暖力量，却看不见，像是透明空气，羽神戒指表面凭空诞生一颗钻石，钻石淡淡紫色有些透明，戒身变为纯金色，也不知何方金属，异样之极。

混沌感应强了，他的虚空心脏一震，一股虚空之力钻进羽神之戒，透入感知混沌，虚空之力畅行无阻进入混沌，他发现原来商道在混沌里面，光明之源也在混沌，怪不得如此。

所在的九十九层既不在虚空，也不在混沌，整个世界似乎太大，混沌虚空外也太大，世界之外更是无尽。

他想到莫非自己修到第九十九层才算结业啊，他想应该不是，肯定满世界飞奔才是，又心安了。

他们往前飞，有大江大河，高地之下生有巨大瀑布，前面像是水滩，往前似是大湖甚至大海，却没有将低处淹没，流下的水并不多，非常诡异，不知作何用处。

如果没有法力管制，那么水全下来，低处包括刚刚那些地方全都会淹没。

他想了一下，发现可能这地处很小，周围全是高处之海。

天没有很高，再往外就是神异黄色壁障，有黄色火焰似流质流动。

他们飞速横掠，非常大的海，围绕一圈发现真是低处，周围都是海，他记得满是符文的十天落冥阵之外只有一个符，不知道什么字，鬼画符，他飞到对应那个符在阵往外延伸的方向，然后向前飞去。

米隽问：“怎么向这边飞”，六六忽然插嘴：“你说呢，这是对的，那边有东西。”

水没有什么颜色，越往深越黑暗，也看不清是什么，亦没有什么生物之类的，像是纯粹的水。

越飞越远，前方亦无边无际，天斯觉很无聊，一头倒进海中，继续飞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