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王泉联系令秋,根据陆云雷的状况,详细咨询了一下。
“放心吧!好处肯定有。你把我的电话给他,让他联系我就好。是叫‘陆云雷’吗?好的,我记下了。”
挂了电话,王泉早早睡下,明天周末,是该大干一场了。
周六傍晚,生意出奇的好,王泉在外边随便吃了点快餐,准备继续接单。
不知不觉,又跑了7、8单。王泉感到有些累,今天一共接了三十几个单,马不停蹄的跑了四百来公里。他觉得这么跑下去,车没报废,自己就得先报废。他把车停在路边,下车锁门,点上了今天的第16支烟。
他不喜欢在车里抽烟,长时间的烟味闷在车里,遇到阴天,那味道自己都闻不下去。
这里,是一个城中村改造的地段,康阳市这几年大搞建设,很多以前的田地,都建起了高楼大厦。村子里的民房,也越盖越高。五、六层的小楼分隔出各式各样的隔间,低廉的价格吸引着大量外来务工人员。他们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租住在村子里。
夜幕降临,外出纳凉的男女变成了城乡结合部一道浓妆艳抹的风景。女子身上闪亮的塑料贴片和水晶,在灯光的映照下,点缀着夜幕中城市的欲望。
路旁巨大的红色拆字围墙里,隐约透出旋转黯淡的光影,不安分的音乐不时传到街面,引得不少青年男女驻足观望。
王泉知道,这里是家酒吧!房主赶在拆迁前,举家投亲靠友,把整栋房子租给了一些敢闯敢做的年轻人。年轻人用了极短时间装修,经营起极具格调的大众酒吧!
王泉不禁想起刚工作那会儿,和几个高中同学约着去酒吧的情景。
懵懵懂懂的王泉,傻子一样的在吧台喝了半打啤酒。其他同学则点了一杯75块的,各种花色的鸡尾酒,直到临走还端着半杯。只有陆云雷是在出门之前,一口干掉了半杯鸡尾酒,咳着和他一起出的门。
其余几个同学并未久坐,临走时各自向他俩使了个眼神,优雅的将半杯鸡尾酒放回了吧台。一个美艳动人的美女,勾着同学的手出去了。
看到同学成双成对的都走了,王泉和陆云雷尴尬的互相看了看。原来,整个酒吧里,就他俩认为酒吧是用来喝酒的。在酒保鄙夷的眼神中,两人灰溜溜的出了门。陆云雷临走前,没忘记自己还有半杯玛格丽特。一扬脖子,差点儿把卡在杯子边缘的半片柠檬都弄到嘴里嚼了。
那一晚的经历,颠覆了王泉对世界的认知。两人来到路边,王泉愤愤地说了一声:“太tm小资了。”
陆云雷则冲着天空大声高喊道:“真tm贵。”......
王泉扔掉烟头,准备开车回家。这时,两个互相搂着或者说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的男子走到旁边:“师傅,到中源小区多少钱?”
“对不起,我在等人。”王泉不想做这单生意,他怕他们弄脏自己的新车。
两人摇晃着走向下一辆车。
王泉刚想上车,发现酒吧里走出一个摇晃不定的女人。
那女人摇晃不稳的朝着王泉的方向走来,忽然几个踉跄,扑倒在了路边。又用手把自己撑了起来,杵在街边花园的台边,开始表演因酒精过度在胃部翻腾后的效果:呕吐!
“咦!……”王泉不忍直视地扭过了头想上车。但又怕女人受伤,于是又点上一支烟,倚着车边等着。约么过了四、五分钟,估计着差不多了,才转过身子看着不远处刚刚结束表演的女人。
女人好像吐完了,又摇晃着走了几步,错开了花台里的秽物,坐在那里休息。
王泉又等了两分钟,看到没人去理她,于是走了过去。
“美女,要我送你回家吗?”王泉并没什么想法。
“你?”女人抬起头看看王泉…..用手缩在面前,点指着王泉:“哦!你是...是不是那个?”
“咳!”王泉不知道怎么搭腔。
女人站起了身子,摇晃到了王泉身边。
不知多少粉底堆砌的脸上,让眼神显得迷离而闪忽不定。高仿‘香奈儿’香水混合着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王泉不禁往后撤了撤头。
女人一只手拉住王泉肚子那里凸起的t恤一角,迷离着双眼嗲声道:“那你到底送不送我回家?”
王泉尴尬的站在那里,他早听朋友们谈起过,深夜的酒吧门口,常有单身美女没约到人又喝醉的。可以放心大胆捡回家,既可以体验一夜激情,又能装出吃亏的样子卖乖。想到这里,王泉的内心有了些许的波动。
女人稍微用力的扯了一下王泉的t恤,顺势把整个身体贴到了王泉身上,毫无保留的贴在王泉身上。双手从王泉手臂下方伸到了身后:“那你送我回家呀!”
“呃,好吧!你家住哪里?”王泉心神一荡。
“你好坏,明明知道人家想去你家……”说完,美女把头伏在王泉的肩上。
淡淡地洗发水味道让王泉觉得有些飘。
王泉转过身子,右手搂住美女,美女搂着他的腰,一摇三晃的向车走去。‘这算不算出轨?不算,因为我单身。算不算对不起小丽?不算,因为她已经抛弃了我。’王泉越想,越觉得脚下的步伐坚定起来。
长期不规律的夜生活,让女人显得很轻。王泉并没费多大功夫,搀扶着女人来到车边。
“还想吐吗?”王泉想到自己的新车。换了个姿势拉住女人的手腕,准备让她再吐一吐。忽然感觉内心一颤,这是人的手腕吗?没有一丝肉感,纤细的腕骨就像被一层薄薄的没有弹性的皮革包裹。他把女人的衣袖往上拉了一拉,昏暗的灯光光影下,几个暗褐色的针眼在藕白的手臂上显得异常刺眼。
王泉沉不住气了,这东西谁沾了不但自己倒霉,全家上下都得玩完…..他举目四望,整个城市并没有因他和她的存在,改变什么。好在南面大约一百米处的路口,有个警灯闪烁的岗亭。‘管不了那么多了,牺牲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敢把她捡回家。’他暗自想道。
王泉搀扶着美女向岗亭走去。
一胖一瘦的警察刚巡逻回来,远远看到一个男的搂着个女人过来,也没在意。
“帮帮我!”王泉距离岗亭还有五六米的时候喊道。
两名警察出了岗亭,来到王泉身旁。
“什么事?”
“这女人非要和我回家。”
这时的女人,酒劲来得更加强烈,早已到了任人摆布的状态。
“你不认识她?”稍胖的警察问道。
“不认识,我刚才开车累了,休息一下。就看到她一个人从酒吧出来,吐了半天。我看她一个人,就想去送她回家。”
“那你送她回家啊,送来我们这里干嘛?”瘦的有些不乐意。
“我要知道她家在哪儿,早送了。”王泉接着又说道:“刚才清醒了一些,又不说她家在哪儿,说要跟我回家,你说这事闹的。”
两人尝试问了几次,女人意识模糊状态,根本没有什么结果。
稍胖的警察有些过意不去了,对王泉说道:“你留个电话先回去吧!我们通知同事把她送医院醒酒,明天如果她想感谢你,也找得到你。”
“不用不用,电话可以留,就不用告诉她了。”
说完,王泉主动到岗亭内的登记簿上,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辛苦你们了,再见。”
王泉告别两位警官,忐忑的回到车上。‘我的乖乖,今天要是信了别人说的捡死鱼,明天我可吃不了兜着走。这种地方,还是尽量少来。呃,不!绝对不来!以其这么折腾,我不如好好休息,挤点时间想想怎么去追白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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