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下了旨意,于是林泽恺点了点头。
“既然爷爷你发话,那我一定照做。我和明慧的新公司已经筹备的差不多,正好还有几个闲职,不如就挑一个给小娆,好让她有所作为。”
有所作为四个字还被他加重了语气,伴随着冷淡中略含挑衅的目光。
什么?去他和方明慧的公司?开什么玩笑!他这是故意捉弄人吗?
姚娆一戳就爆,差点跳起来。
“我不……”
才出声,桌子底下的鞋就被踩了一下。是林泽如!
于是硬生生转口。
“不……不敢麻烦小恺哥和明慧姐!”
“不麻烦!”林泽恺道。
你不麻烦我麻烦!收回去啊,混蛋!姚娆在心中狂呼。
虽然不明白他是何用意,不过林老太爷一贯相信自己的长孙,于是点了点头。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得,老太爷拍板,事情就是铁板钉钉,改不了了。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姚娆哀叹之下暗搓搓瞪了林泽恺一眼,又回头瞪自己未婚夫。
小如哥,你踩我脚是几个意思?
一顿饭吃的勾心斗角,心机比食物还多,满满塞一嘴,不吃饭都饱了!
偏偏未婚夫还要做体贴样,往她碗里塞许多吃食,姚娆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含着泪当小猪仔,努力吃。
一边吃一边偷偷控诉林泽如,再喂下去,她就正要成猪了。
气的腮帮子一鼓一鼓,活像一只刺河豚。这模样让林泽如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暗地里合掌告饶,又悄悄的把她碗里的食物夹走,帮忙吃掉。
小两口暗度陈仓的举动自然逃不过桌上几位老狐狸的眼睛,看到他两貌似恩爱的举动,林老太爷含笑点头,姚父姚母也是相视而笑。
唯有林泽恺一脸漠然,食不知味。
在他身边做贤惠状的方明慧在心头暗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自以为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就能讨得老人家的欢心。殊不知,老人家只是哄哄她罢了,就如同哄一个三岁小孩一般。
不过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夫会同意让这个“三岁小孩子”到公司去兼职,难道不怕他弟弟借题发挥吗?
不漏痕迹的朝身边的人看了一眼,林泽恺会给她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眼神。
是了!与其等着别人出招,不如抢先一步。她相信林泽恺能应付得了自己的弟弟,正如能应付得了她一样。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当好他的未婚妻。于是,含羞带怯的一笑,夹起夹了一块鱼肉,轻轻放在林泽恺面前的盘子上。
“恺,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鱼。”
秀恩爱,谁不会!
看到盘子里那块鱼肉,林泽恺不漏痕迹的皱了皱眉,嘴角慢慢撩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转身道谢,声音低沉而磁性。
“谢谢。”
方明慧脸一红,心甜如蜜。
看到他们两口子也秀恩爱,同桌的老狐狸们又忙不迭夸耀“伉俪情深”,乐得林老太爷呵呵直笑。
姚娆跟林泽如则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偷偷作呕吐状。
学他们秀恩爱,这是赤果果的抄袭!
吃完饭后众人又陪着老太爷一起喝了一会茶,女人们都围着“准太子妃”,说一些言不由衷的恭维话。男人们则围绕着老太爷和太子爷,两边如出一辙。
演了一场大戏,姚娆心力憔悴,只想早点脱离苦海。仗着自己年纪小受宠爱,她斗胆就起身告辞。
林泽如也趁机跟随而出,到外面透气。
到花园的时候,佣人跑出来说有电话找他,他只得转身回去接电话,留姚娆一人慢吞吞的穿过花园,朝车库走去。
前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后院却空无一人,冷冷清清。正好,清净。
山里的风比较凉,吹到身上冷嗖嗖的。随风带来一阵甜甜的香气,那是趁着夜色开放的栀子花,雪白的花朵莹莹发光,香气脉脉。
姚娆漫步在花园里,清风把薄薄的雪纺纱吹起,裙摆在风中飞舞,宛如盛开的睡莲。
见四下无人,她伸手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拎在手里。迈步向前,轻轻踮起脚尖,在花廊下转了一个圈。
手臂像藤蔓一般伸展,肩膀打开,挺起胸膛,纤腰轻轻一提,双腿跳跃,落地。小腿紧绷,踮起脚尖。手臂轻舞,捻指如花。
像一只轻盈的天鹅,在夜色中无声的起舞,翩然而飞。
这模样在外行人看来,是极优美动人的芭蕾舞。不过也只能骗骗外行而已!
毕竟学芭蕾的时候她已经十三岁,年纪偏大,全身的骨骼都已经快要定型。
她刻苦练习了五年,也只是将将把身体练得柔软,学了一个皮毛,想要成为一个专业的芭蕾舞演员则是绝无可能。既没有天分,也失去了最佳时机。
当然,最重要是,当时学芭蕾她是深恶痛绝的。十三岁的年纪,硬生生要把并不柔和的筋骨寸寸扳软,其过程不亚于一场酷刑。她是一边流泪一边练习,每一天全身的骨骼都在隐隐作痛,脚趾更被扭曲压迫成畸形。
痛苦和血泪换来的是彻底的重生,她如结茧化蝶一般,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姿态。
然而这重生后的姿态和生活是她想要的吗?她感到茫然。
从十三岁到如今,这十年的人生都是别人推着她赶着她前进。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走来,不知不觉就长大成人。
长大了就意味着她可以独立,可以自主,可以把握自己的人生。
但自己的人生究竟应该怎么走下去,她却一无所知。
她停下脚步,一脸茫然的看向未知的远方。远处是一片浓郁的夜色,脉脉的花香随风袭来,沁人心脾。
花香之中夹杂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龙麝馨香,像一张透明的丝网,悄无声息的朝她笼罩而来。
“是谁?谁在那儿?”
“小娆。”
修长的身影从幽暗中漫步而出,缓缓走来。依然是低沉稳重而又磁性的嗓音,带着午夜dj的魅惑。
林泽恺?!他不是在正厅里被众人包围奉承么?怎么会在这儿?一声不吭躲在暗处偷窥,想干嘛?一定是想要刺探她和小如哥的隐私,这个卑鄙的家伙!
姚娆一脸警惕的瞪着对方。
“鬼鬼祟祟,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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