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小穗姑娘?”
覃天和小穗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愣住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你怎么会在这儿?”小穗先反应过来,堤防的眼神盯着覃天问。他该不会是一路跟踪她和小姐到这里的吧!
“我是来求见薛老爷的。”
“你要见我家老爷?”小穗反问道。这个男的认识她们家老爷?
“你家老爷?”覃天有些错愕,如果小穗姑娘是薛府的丫鬟,那之前跟她一起的那个姑娘就是……
覃天还来不及做细细的猜想,小穗已经出声打断了他“你叫什么?”
“在下覃天。”
“覃天、覃天……”小穗低声反复念着覃天的名字,他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有了!她想起来在哪儿听过这名字了:“你真叫覃天?覃研的覃,天地的天?”
“是的。”覃天点头应道。
“你快去告诉老爷。”小穗突然转身对一脸不解的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家丁说道。
听了小穗的话,家丁立马往书房冲去。虽然他没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小穗姐可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她吩咐的事他得赶紧办好,莫不是他看走了眼,那小子真是老爷认识的什么贵人?
见家丁跑去通知老爷了,小穗也顾不上一脸疑惑的覃天,更忘了她准备出门是要去干什么,扭头急急忙忙的往她家小姐的房间跑去。
“小姐,小姐——”小穗一口气冲进她家小姐的房间,站稳后手压着心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那、那个人、来了。”
“谁来了?瞧把你急的,慢慢说。”浅粉色洋装的女子边说着边拿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续了杯水。
小穗做了几次深呼吸,稍稍平稳了下因跑步而打乱的气息紧接着说:“就是下午风筝线绊到的那个傻瓜。”
“是他?”浅粉色洋装的女子微微皱眉,不太理解:“他怎么会来我们家?”
“他说他叫覃天,是来找老爷的。”
“覃天!”听到这个名字,浅粉色洋装的女子倏地站了起来,心思一下子全乱了。
“小姐?小姐?”小穗看着愣愣出神的自家小姐,连唤两声都没有反应,清了清嗓子:“小姐!”
“小穗,他现在在哪儿?”
“就在大门口,我让丁福去通知老爷了,这会儿可能在客厅……小姐,你去哪儿?。”小穗刚说覃天在客厅,就看到自家小姐匆匆离开了房间,小穗无奈,只好跟上她家小姐的脚步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刚到客厅,还未进门,就听到里头传出来的谈话声。
两人没有直接进客厅,而是先在客厅门外待了会听听里面的人在谈什么。
“师侄远道而来辛苦了,来来来,这蛋糕是刚做好的,新鲜出炉,多吃点。”薛丰薛老爷说着将桌上的一碟蛋糕摆在了覃天的面前。
“谢谢世伯。”覃天回答道,但却没有去碰面前的蛋糕,内心有些忐忑不安的从怀里取出一封有些皱巴巴的信交给薛丰道:“这是家父写给世伯的信。”
看着眼前的信,薛丰稍显停顿了一秒,眼珠子很快转了一圈,然后扬着笑脸从覃天手里接过信道:“师侄这一路上很辛苦吧,我看这样,我让管家去给你准备一间房,你呢就安心住下先好好休息,老蔡——”
薛丰说着喊了声管家,顺便把从覃天手里接过的信放到了桌上。
管家很快闻声赶了过来,快步走到沙发后俯身贴到薛丰的耳侧问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这位是覃少爷,你让下人替他准备间房间,覃少爷要在我们府上多留几日。”薛丰说着,并没有看蔡管家也没有看覃天,而是径直看着前面的茶几,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一条腿。
老蔡在薛家好多年了,自然立即领会了他家老爷的意思,当即连连点头应道:“老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覃少爷,请随我来。”老蔡转身带着疏远的笑容对覃天道。
覃天点点头,然后起身弯腰向薛丰行了个礼,薛丰点点头算是回应。之后,覃天便由蔡管家带着去往客房了。
直到覃天离去后,薛丰这才拿起桌上那封皱巴巴的信件看了起来,读完信“啪”的一声,信纸被薛丰重重的拍在面前的茶几上。
“爹,怎么了?”薛丰的女儿薛青瑶从门口踏了进来。
“你来啦?”一见到女儿,原本一脸阴郁的薛丰立即满脸都是宠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薛青瑶坐下。
薛青瑶走过去,提了提洋装的裙摆,坐到了自己父亲身边,眼睛瞥到了茶几上的信,伸手将信拿起读了起来。
看完信,薛青瑶已经是双颊泛红了,原来覃天的父亲在信中说的是覃天和薛青瑶的婚事。
薛丰和覃天的父亲是世交,早在覃天的母亲和薛青瑶的母亲怀孕的时候,双方便定下了约定,说好如果两个都是儿子或者都是女儿便义结金兰,如果是一儿一女便让他们结为夫妇,对于这桩娃娃亲,薛青瑶一直都是清楚的,所以自孩提时代开始,薛青瑶就把覃天当成自己未来的另一半来看待了,两人小时候双方家里往来密切,那时候薛青瑶跟覃天经常一起玩耍,两个人感情好得不行,经常被周围的其他小朋友戏称小夫妻,直到后来,覃天的父亲举家迁移,两人这才断了联系。
自小的认定,加上今日初见时的心动,现在看到这封信想起这桩婚事,薛青瑶满心的羞涩与期待。
谁知,就在薛青瑶美好幻想的时候,薛丰轻蔑的声音传来:“这个覃老头,也不看看他们家什么状况了,之前怎么不来?这会儿倒想着来攀亲了。”
薛青瑶激动的表情霎时间僵硬在脸上,平缓了下神色后小声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爹,这婚事是老早就定下的。”
“那又怎样?反正听说现在那覃老头也死了,当初也没立什么字据,死无对证。”薛丰不以为然的说。
“可是……”
“我的乖女儿啊,你别那么认死理啊,你跟覃天小时候的感情的确是好,可那也是小时候了,他现在为人如何品行又如何谁说的准?再说,覃老头死了他们覃家也败了,现在的覃天只不过是个穷小子,你可是我薛丰的宝贝女儿,我绝不会让你嫁给这种人过苦日子的。”薛丰劝道。虽说是劝,可是话语里却全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看到自己父亲的态度那么坚决,深知父亲脾气的薛青瑶没再说话,但细细一想,父亲说的话也并不是全都不在理,那覃天为人如何品行怎样,她是应该先弄弄清楚。
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女儿的心思,薛丰这会儿满心计划起了如何悔掉这桩婚事以及怎样把覃天赶回去,以他们薛家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无缘无故悔婚肯定是不行的,要是传出去他们薛家不但丢了面子还会落下话柄,看来他得好好斟酌下这件事才行。
夜晚,躺在高床软枕上的覃天却久久无法入睡。家道中落后勤俭的日子过习惯了,突然住在这么豪华的房间里反倒不适应起来了。
仰躺在床上的覃天,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白天见到的那个穿着粉红色洋装的女子,真没有想到,原来她就是薛青瑶。
风筝。
覃天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脑中想起来白天那只落水的风筝。
本就不太困的覃天,这会儿更是睡意全无了,翻身下床披了件外衣后开门走了出去,他想找个下人要点东西,可不知道为什么绕了半天也没见到半个下人,对薛家的宅子并不熟悉,绕着绕着,覃天也不知道自己绕到了哪个院子。
“乓啷。”一声,一个脸盆翻在地上,溅了一地的水。
“这是谁啊。”小穗抱着自己撞疼的肩膀抱怨道。
一抬头,发现站在面前的竟然是覃天,当下忘记了自己隐隐还有些疼的肩膀警惕了起来,这么晚了,他到小姐房前的院子来干嘛?
“小穗姑娘,看到你太好了。”没有留意到小穗脸上怀疑的神色,覃天单纯的觉得终于可以找到人帮忙了,更庆幸这个人还是他见过的小穗。
“你……要干嘛?”覃天的话让小穗有些措手不及,这人不会是被风筝线绊傻了吧。
“小穗姑娘,我想要一些竹条、宣纸跟笔墨,你能不能帮我?”覃天想了想做一只风筝需要用到的材料,然后一一报给了小穗。
竹条、宣纸、笔墨?
听着这几个名词,小穗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要这些东西干什么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覃天,虽然不知道覃天要这些东西是干嘛用的,但是她要找到这几样东西也是轻而易举的,小穗想了想,决定看在他跟她小姐自小有婚约的份上,就帮他找这几样东西来。
心里做了决定,小穗点点头,对覃天道:“我可以帮你找到这几样东西,可是你要等等,我刚替小姐打的洗脸水被你弄洒了,我得重新去打一盆,你在这里等我。”
覃天一听小穗同意,高兴的神色溢于言表,望了眼地上的那滩水渍和翻倒的脸盆觉得有些抱歉,当即弯腰主动帮小穗把脸盆捡了起来,并连连保证他会在这里等她。
小穗接过脸盆,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这人真傻。
“小穗,怎么那么慢?”
小穗重新打了水,刚进屋就听到了她家小姐问她迟到的原因,小穗鼓了鼓嘴回答道:“还不是那个覃天,走路都不看的,害我把水洒了只好重新打了一盆。”
薛青瑶一边听着小穗的解释一边洗了把脸,等她用帕子擦干了脸上水渍,把帕子递给小穗时却发现小穗迟迟都没有接过去,一转头发现小穗正站在边上傻笑着。
“小穗,小穗,小穗!”看着傻笑的出神的小穗,薛青瑶连喊了几声都没反应,直到薛青瑶用手推了推她,小穗这才回神。
“啊?小姐。”回神的小穗有些心虚,她刚刚走神了,不知道小姐喊她做什么,真是倒霉。
“你想什么呢那么开心,喊你都没反应。”薛青瑶倒也没有责怪小穗的意思,将手里的帕子抬了抬问道。
小穗立即接过帕子回答道:“还不就是那个覃天咯。”
“覃天?他怎么了?”听到覃天的名字,薛青瑶的心脏顿时猛跳了一下,然后努力佯装着随口问问的样子继续追问道:“爹不是把他安排住在后院吗?你怎么遇到他的?”
“他好像迷路了,我刚在院子口遇到他的,还问我要什么竹条宣纸,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小穗想了想,如实回答道。
薛青瑶听后微微皱眉,猜不到覃天问小穗要这些东西干什么:“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要给小姐打水洗脸,让他等着。”小穗回答。
“那你还不快去。”薛青瑶一听,急了,原本打算上床歇息的她立即跑到窗口朝着院子的方向张望着。
这个季节虽然不冷,但是昼夜温差很大,晚上的夜风吹多了很容易生病的,也不知道覃天他穿的多不多。
“嘻嘻,小姐,你好像很紧张那个覃天啊。”看到自家小姐的这副着急样,小穗忍不住偷笑道。
发觉被自己丫鬟损了,薛青瑶脸上觉得有些挂不住了,只好装着生气的样子朝着小穗的后腰轻拍了两下道:“你个臭丫头,居然嘲笑起我来了。”
“小姐冤枉,小穗哪儿敢啊,我这就去帮覃公子找他要的东西,顺便带句话让他多加照顾自己,要是病了,我们小姐会心疼的。”小穗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溜了出去。
望着小穗逃跑的背影,薛青瑶真是又羞又气,这丫头真的被她给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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