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们的都市新女性回来啦?怎么样,这套衣服是不是比你的简历还管用?”
李简言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刘烟瘫在客厅沙发上,不大的合租屋里堆着大大小小的纸箱,里面是各种材质的布料,空气里带了点新布独有的味道,微微刺鼻。
刘烟穿着简单的纯色吊带和热裤,对着进门的李简言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眼神暗含着期盼。
“没录。”李简言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轻叹着栽倒在沙发里。
“我本来也觉得你军校出身去应聘滨峰有点匪夷所思,没录就没录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刘烟支着下巴调换电视频道,对这个结果没什么太大意外。
李简言朝她咧咧嘴:“刘大小姐真会安慰人呢,我没事,虽然没录,不过我好歹过了第一层的面试,也不算大败啦。”
“哇,怎么过的?滨峰门槛不是出了名的高吗?”刘烟眼皮微掀,又将李简言打量了一番,“不会真是因为这身衣服吧?想来我的手艺确实得天独厚,光靠印象分似乎也不是说不过去……”
“似乎是因为英仕……”李简言微皱眉头仔细想了想。
她知道英仕是很好,可是既然她爸靠钱就能把她送进去,那说明英仕门槛并不高,为什么惹来那么多面试官,包括今天那个女人的疑惑呢?
“好啦好啦,本小姐早猜到你录不上,特意给你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安慰晚餐!”刘烟没有听见李简言的嘀咕,蹦起来拉李简言,“奖学金下来了,请你吃顿好的!”
“明明是你自己嘴馋了,找什么借口……”李简言被她兴奋的表情逗笑。
对于刘烟,李简言是很羡慕的。刘烟从小就展现出艺术天分,只是小学得过的艺术类奖项就能把这间合租屋摆满,靠着画笔轻松就保研来了淮城读书,还没工作就已经有了各类奖学金。
不仅如此,姐们儿也个性十足,考上大学之后就搬出家里自己租房住;人长得漂亮,身边不缺小男生献殷勤,她也来者不拒,“男人如衣服,女人如手足”是她的座右铭。
按理说,李简言这类水煮白菜一般的性格是遇不见刘烟这匹野马的,偏偏刘烟搬来淮城,大包小包搬不动,正巧遇上了在街边看招聘广告的李简言,这才促成了一段缘。
“去哪儿吃啊。”
刘烟进屋换衣服,转身神秘地对她笑笑:“到了就知道了。”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笑着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擦上了一层浓厚的紫色,街边的各色灯光映着天际的几点星子,颇有人间烟火气。
淮城是个极具南方风味的城市,cbd繁华得像个不夜城,却也有水乡柔情,穿梭在街道旁的绿化像翠色的丝带,串缀着一颗颗明珠。
“我最喜欢晚上的淮城,像个掩着纱巾的美人,诱人来一探究竟呐。”刘烟挽着李简言的手,四处眺望这个繁华美丽的城市。
‘“是么……”李简言老神在在地扫视一圈,“我从小就住在这里,倒也习惯了。”
于是刘烟又笑骂李简言不解风情,
“你呀,如果说旁人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你就是少根感悟美的神经。军校几年不是把你读傻了吧?”
“我饿了!跑了一天的面试,再发达的神经也得迟钝。到底去哪儿呀,这附近没什么餐厅啊,除了……”
李简言看着眼前仿唐风格的酒楼,巍峨的门楣上描着錾金的“御宝阁”三个大字,朱红的底色昭示着不凡的气派。
“喂,你疯啦?这里吃一顿少说也是……”
“哎呀姐有门路,进去再说!”
刘烟拉着踉跄的李简言进了酒楼大厅,熟门熟路地选了一个临窗的雅间,手脚麻利地点好菜。
待服务员退出去,李简言马上不淡定了:‘“烟子,你奖学金哪来那么多?待会付不了账难道我们留下来打工吗?不是我吓唬你,我可听说这里的老板有黑道背景……”
“简言你别紧张嘛,”刘烟从始至终挂着一丝从容的笑,“不会卖了你的,安心吃饭!”
事已至此李简言也不得不坐定,环顾了一圈雕梁画栋的雅间。
桌边的镂花窗外就是淮城最大的人工湖,夜风翻起藕叶层叠,远处掩映着万家灯火,倒确实是个雅趣盎然的地方。
李简言闻着屏风外飘来的淡香,心情也慢慢放松了。
“在这么漂亮的地方吃顿饭,倾家荡产也值得了。”李简言幽幽地叹。
刘烟被她的话逗笑,目光倏然从窗外收回来,看着李简言。
“简言,今天我满二十四岁了。”
冷不防一句话倒是把李简言吓了一跳。
刘烟搬来淮城不过两月有余,李简言虽然是她唯一的室友,但是两个人圈子交集太少,所以也不曾仔细地互相了解过。
李简言虽然神经粗大,但是她能从本能中感受到刘烟的细腻和敏感,她不由得有些懊恼。
“这个……烟子啊,我还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礼物都没有给你买,要不我……”
“没事的简言,”刘烟弯起眸子,“有你陪着我就很好了。其实我没有告诉过你,我跟我家里人关系并不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我过生日再也没有和家里人一起庆祝了。以前虽然有一大帮同学陪着我庆生,但是他们都不如你一个人陪着我来得实在。”
李简言听出她话里的伤感,伸手拉住了她的,“烟子,谢谢你,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话音刚落,李简言却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曾经她也对另外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那是她撒过的第一个谎。
那也是她第一次不满足于现状想要改变,也许是老天惩罚,那个人终究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我去趟洗手间。”
李简言尽量不露破绽地笑笑走出了雅间,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洗了把脸。
过了这么久了,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就像埋在李简言心里的一粒种子,如今已长成了藤蔓紧紧牵缠住了她的心。
“陆樊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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