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白一间普通的贵族寝宫内,密制的熏香有种暧昧的味道,从寝宫中央的铜质香炉四溢出来,缭绕满室。室内昏暗,两盏宫灯里点燃着**一般的灯油,在红色的灯纱里发出昏暗柔和的光。纹丝不动地青纱帐内,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正横卧在寝宫深处雕刻精良的架子床上睡着,她睫毛纤长,将闭合的双眼盖得严严实实,俏丽的脸上微微皱着头,不知道在做怎么的梦。
正值寒冬,御白的都城苍州湿冷,惜薪司们早早儿地就将各宫殿的地板上铺上一层御北特有的热石,让整个皇宫变做暖阁,好叫御白的贵族们在宫殿里享受如夏季般的温暖,不至于受了风寒。
温热的御北石将湿气消散,还带来温暖,说来可笑,这项举措据说是御北先皇唯一的一项政绩。不过有趣的是,连接各宫殿的长廊并没有延续这位先皇的命令,因为镂空的设计,并不能使温泉石发挥作用,于是参杂着湿气的风肆无忌惮地吹在每一个路过苍州皇宫长廊的人身上。
长廊上,一个面容邪魅的男人,晃着脑袋,胡乱地搓搓冻僵的手,不想却将手里握着的瓷瓶掉地,白色的瓷器在黑曜石的地上摔的粉碎。他毫不在意地打着哈哈,不去管那些碎片,顺手推开近旁一座小巧寝宫的门,迈了进来,将寒冷挡在门外。
女子听见声响,急忙从床上爬起,撩开纱帐。
“沈郎,你怎么来了?”在灯光下瞧见那人的面孔后,女子急忙随手将床边架子上的暗红色浴衣裹在身上,起身迎接他。
沈宇挑眼看,那个女子虽未施粉黛,却挡不住她秀丽的面颊。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出她那双灼若芙蕖的媚眼,细长的眉毛轻抹额头,厚实的嘴唇略微勾起,一只手缠住红色浴衣的带子,将衣物紧紧地裹在身上,勾勒出她曲线明朗的身形,另一只手轻挡在她隐约显露的胸口处,一双玉足慌忙地踩在铺了深棕绒地毯的地板上,向他奔来。
“湘......”沈宇也向她走着,话还没说完,脚上不稳就向前栽了下去。女子连忙过去扶他,这才闻到沈宇身上浓浓的酒味。
女子微微皱眉,眼睛里却有种欣喜的光。沈宇从室外进来,身上带着些许寒气,女子也不在乎沈宇带给自己身上的凉意,体贴地将他的胳膊扛在肩上,慢慢地带他绕过香炉,向台阶处走。
还没走了两步,沈宇突然一把推开她,踉踉跄跄地横着迈了下腿,站定,伸出右臂,拿食指指着女子说道:“你!你那时候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
“我?我......”女子被他问得有些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是刚醒不久,眼神也还有些迷离,她拿手揉揉眼睛,见沈宇还是一脸执着,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她不知道,沈宇说的是什么时候,是他让自己执行刺杀任务离开御白的那次?还是刚才他让自己去就寝,一个人呆在养心殿的时候。
一个喝多的人,自然和他谈什么、问他什么,都不太合适,女子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么。
沈宇有些恼,晃荡着身子,胡乱地拍击着身边的东西。
哐当!
突然听到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摆在一旁的宝剑撞击了铁架,眼看就要掉落砸到沈宇。
女子赶忙跳起,踩着衣架,蹬开宝剑,跳到地上时,不巧踩住浴衣的角,没能站稳,顾不上裹紧浴衣,她就摔在地毯上。
娇嫩的身子整个暴露在了沈宇的面前,浴衣里单薄的内里,零星的散在身体各部位,根本不能遮羞。她急忙用胳膊挡住身子,低头时手臂上一颗红点隐约可见,虽然名义上是摄政王侧妃,可沈宇从来只会在外人面前将自己当作现在唯一的妻子。
她知道沈宇心里有个女人,那人并不是自己,那人早就去世了,在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虽然沈宇也不过比自己年长个几岁而已,可那时他就喜欢上了那个人,还让她为他生了个孩子,而自己不过是沈宇为了纪念那女人才娶进门的木偶而已,没有那女人的嘱托,自己哪里会嫁给他,大概早就死在那场灭族的战役里了吧。
可是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又怎么样,沈宇并不爱自己啊,人前人后他都十分冷漠,除了自己完成任务时会得到他一点赞许的笑脸,其余人前人后他都十分冷漠,连一起长大的吴林都看不下去,冒死想往沈宇的酒里下上迷魂药,给自己创造机会。
她想着,眼睛里滚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慢慢地将身子卷缩起来,虽然面容娇媚,不算柔弱身姿。可此刻的她却因为自己的一点小情绪,显得极其令人怜爱。
沈宇的眼睛里像是点燃了什么,一把将地上的女子搂紧怀里,还没有温暖过来的手,抚摸着女子绵软的背脊,像是要将她嵌进自己身体一样。
女子有些惊讶,沈宇冰凉的手触摸自己的时候,她的身体本能的有些激灵,但很快她就将胳膊缠在了沈宇的脖子上,为了这一天,她等了多少年。
沈宇的动作并不温柔,他死死的抱住女子,好像如果不抓紧她,那女子下一秒钟就会跑掉一样。女子被他勒的有些疼,却舍不得推开他,满足地靠在他的胸口上,任由他摆弄自己。他的手蛮横地划过女子的肌肤,女子有些吃痛,强忍着不叫自己因为疼痛发出叫声。沈宇的身子有些发热,他将抓着女子的力道更重了,女子忍不住叫出来声音,沈宇听到声音,嘴角微微扬起,将嘴唇温热的气息灌进了女子叫喊着的喉咙里。
缠绵过后,沈宇才舍得放开她,他薄薄地嘴唇贴近女子的耳朵,像孩子一样撒娇地说道:“湘玉姐姐,你不要离开沈宇.......”
女子原本还沉浸在刚才的亲热里,一声“湘玉”,她的脑子瞬间清醒。呵,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这样对自己,只是因为他认错了人,以为自己是姐姐。难怪他会问我为什么那时候离开他,只是因为他对于姐姐生下承云后就代她喝下毒酒离开人世、离开他,耿耿于怀。
沈宇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一会儿地功夫便睡着了。女子看看身边搂着自己像孩子一样微笑的沈宇,咬咬嘴唇,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即便自己只是别人的影子又怎样?只要在他身边就够了。是吧?湘云?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