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随意收拾了点东西,便拉着苏桐上了马车。比起苏樱的愁眉不展,苏桐则显得又兴奋又开心,一路上不时东张西望,还和马车外的士兵搭话,即使人家只回答“嗯”或“哦”,苏桐亦乐此不疲。
苏樱轻叹了一口气,心想毕竟苏桐只是个10岁的孩子,前八年都是在蜜罐中长大的,这两年吃苦的日子也是为难他了,但愿接下来的日子能顺遂一些吧。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进在山间,不一会苏桐就睡着了。苏樱搂着自己的弟弟,茫然地忘着窗外,走到这一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是能让弟弟好好地活下来,即使自己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可若是那个男人坚持认为自己是细作,又当如何?
苏樱深知身居高位者的疑心有多么重,不然她的家族也不会在一夕之间覆灭,更何况自己和弟弟是两年前突然来到这个小村,平时又深居简出,换了谁都会他们的身份起疑,更不要说是南国的王爷了。想到这里,苏樱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苏樱一点也不后悔救了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只因为他是南国的常胜将军,他一定会攻打大燕国。一想到自己的仇人终有一天会死于他之手,苏樱便觉得兴奋,即使不能手刃仇人,也足够痛快了。
想着想着,苏樱不由得轻笑出声,一转念想到他的猜忌,笑容就僵在脸上了。经历了家族的覆灭,苏樱比任何时候都渴望活着,活着就是希望,千辛万苦地从大燕国逃出来,一路向南到临安,不是为了就这样被人当作细作来处死的。
苏樱永远都记得那个细雨蒙蒙的傍晚,她的视线被鲜血染红。她死死地捂住自己和弟弟的嘴,努力不哭出声。他们的母亲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那双好看的眼睛告诉他们要好好活下去。苏樱永远也忘不了死在苏府的近两百条人命,“要活着,要报仇”,这个单纯的信念支撑她走到今天,而她也不会因为一个误解就放弃,即使对方掌握了生杀大权。
苏樱在心里对自己说,“决不放弃,也不能听天由命”
……
马车到军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苏樱也没料到小村距军营如此之远,竟然有将近五个时辰的路程。苏樱开始暗自好奇这队士兵究竟是何时出发来小村的,不过好奇归好奇,苏樱也不会问出口。
刚下马车,便有人来通知苏樱去主帐见他们的王爷,苏樱忙问自己的弟弟如何安排,不料对方说“王爷自有安排”,苏樱只好作罢,便跟着来人往中帐走去,表面上面色无异,内心却翻起了波涛巨浪。那个男人居然已经做了安排,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到底会怎么处理自己?苏樱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
走到中帐,苏樱不得不说自己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个男人的。中帐从外面看只是比其他帐篷大一些,而里面的陈设如它的外表一样简单,丝毫不见奢华之气。有这样一个以身作则的将领,军队又如何能不打胜仗呢?
领苏樱来的人只告诉她让她在这里自行等王爷便走了,留苏樱一个人在这中帐中坐立难安。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的天色已经全暗了,苏樱听到了脚步声向中帐走来,苏樱还没想好自己该说什么,来人已经走进了中帐。苏樱抬眼看去,终于看清了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一瞬间。苏樱觉得这世上所有的语言都失去了色彩,所有瑰丽的辞藻都成了如浮云一般的存在,世间万千都不及他的美,即使美不该用来形容男子。
“苏樱,大燕国前丞相之女,三年前苏家被诛九族,世人皆以为苏家无后,却不知苏家大小姐携幼弟出逃,本王说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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