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开始的那一阵箭雨是意料之外的，接下来的一切都没有偏离正轨，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想到这里，南国士兵便更有斗志了。

他们看似且战且退，实则在瞬息间就取得敌人得项上人头，随着时间的延长，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令人庆幸得是鲜少有他们的尸体，死的都是敌人。

刀饮血则鸣，而人见血则愈发得兴奋，是的，是兴奋。杀红了眼，他们已经不仅仅是在完成任务，他们在发泄心中得愤懑，在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相比这儿的热火朝天，埋伏着主力的小山上气氛就没那么融洽，已经接近两个时辰了，天色渐暗，雨下得似乎又大了一些。从原来得翘首以待转为坐在地上时不时看上一眼，所有人的心情从原来的雀跃转为了担忧。其实渐渐有人意识到他们的计划似乎出了问题，也就意味着有人泄露了计划，但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与自己朝夕相处，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竟有可能是细作。

君九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控制不住自己去胡思乱想，有点怀疑苏樱，但一想到她自信的眼神和明媚的笑颜，就没有办法继续怀疑她，但又不愿相信自己培养出的手下竟会是敌方的细作：无论是哪一种，君九曜都难以接受，他在心中想，一定只是这糟糕的天气耽误了计划的进行，一定是这样的。

“来了，来了，他们回来了！大家做好准备！”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精神抖擞战起来，拿好武器，准备全歼敌人，然而他们看到的却完全出乎意料，他们的战友浑身是血，狼狈地，跌跌撞撞地回来，派出去的队伍有2000人，如今回来得却不足200人，还个个负伤，有的甚至是强撑着一口气回来的。

他们没有办法去思考这一切是为什么，他们满心满眼都是杀了这帮狗杂碎。

没有谁号令，也不需要谁来号令，所有人神色凝重，配合密切，一场战役以无人可当之势迅速地结束了，没有任何悬念，可这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兴奋的事，毕竟是以一支精英先遣部队为代价换来的，更何况大家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有细作！

君九曜听到汇报的战果——歼敌近一万，且不包括先遣部队杀死的敌军——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也知道了一件事先遣部队遭遇了大规模箭袭。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手下有细作的事实，但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在知道这是个陷阱的基础上还要送给他们一万的人头，他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自己回去要怎样面对他的手下，怎样面对苏樱。

他有一个猜想，这些人头是用来加深自己对苏樱的信任的，但这又无法解释放箭的举动，这明摆着告诉自己细作的存在。君九曜不敢再深想，他怕，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再怕什么，又为什么要怕。

……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与大燕军队厮杀的先遣部队退到自己的藏身处，这里有他们预备好的马匹和大量弓箭，用来马上作战，诱敌深入，然而马匹死了，弓箭都不见，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敌人就在身后不远处，他们互相对视，眼神中透出悲凉，难道真的命绝于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