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满堂客栈。
除叶涛外,六位仙长都在满堂客栈外焦虑不安,昨夜不少病情好转的人又病发,且来势汹汹,无念师兄弟六个把他们带回了聚集地,也就是满堂客栈。
病情加重的人一群聚在一起,总觉得人多了就算是走了,路上走也不会孤单。
几位仙长也是束手无策,客栈里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哀嚎,他们也只能狠下心像是没听到一般。
可脸上焦虑不安的表情还是难以掩饰,无念最是心软的那一个,一次一次望着客栈的门,却又忍痛不去打开。
各自不安踱步,好一会空中一道剑气簌簌传来,是叶涛御剑把野老带回来了!野老还是那日一般破烂打扮,今日多了一些憔悴。
叶涛和叶涛才停稳落地,师弟们心急如焚道:“大师兄,情况恶化太迅速,找不出原因,”
野老闻言一阵晕眩,差点没晕过去,叶涛也是愁眉深锁。
“进去看看!”
叶涛两步并一步,推开客栈的门,眼前情景令人心疼,地上摸爬滚打的年轻人左侧脖颈长出了黑色的闪电状印子,大家心里像是有千只蚂蚁攀爬。
野老颤抖着手指悲哀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夜间就……”
师弟们和野老焦心如焚,叶涛何尝不是,看着被折磨的病人,低眸看了手中的青凌剑,心一横,将青凌从剑鞘中拔出一半。
青凌出鞘,如临料峭春风,客栈里的人虽穿着厚厚的棉衣,却是不由得哆嗦一番。
青凌剑泛着清冷的青光,重生之灵气形成一个个小气泡从青凌剑上浮起,汇聚到病人聚集区域,将他们哆嗦的身子覆盖住。
那些人或有恐惧,或有惊奇,有人躲着这些气泡,有人觉得新奇伸手去碰,叶涛看着时机适宜,将青凌收回剑鞘中,飘散的灵气气泡破碎幻灭,似雾气洋洋洒洒飘荡,接着就是痛苦吱声的病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呼呼大睡。
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倒下头,几位师弟很是不理解大师兄的做法。
无常指着睡成一片的病人问:“大师兄,这是?”
叶涛也伤神,回应道:“也许睡一觉可以让他们暂时忘了痛苦,”
叶涛转图问还沉浸在痛苦中的野老,“前辈也没见过这等怪异的症状?”
“……”野老看着沉睡的病人无力的摇摇头。
叶涛又道:“我们要做的便是他们清醒前找到这毒复发的原因,并想个法子制住它”
师弟们郑重点头,云平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抚着下巴道:“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别都是在上阳街复发,可是上阳街并没有可疑的地方。”
叶涛看着睡着的人若有所思,语气寡淡,小声道:“从头到尾都不是瘟疫,这毒物才清除了一些,便又有人出现不恙,永乐城似乎被套在一张巨网下,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着。”
师弟们面面相觑,一抹修长的影子伸进满堂客栈,八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
赵依还好奇着怎么这些人都看向她?一路过来连个人影也没有,原来都是聚集在这里了的!
云平冷哼一声,质问道:“赵姑娘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赵依迷糊的望着云平,不明白这家伙又吃了什么药了?火气这么大。
云平对她说话向来如此,赵依也不多加斟酌其中意味,好奇问道:“云平小仙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平讽刺回应:“这隔墙的耳朵长到了屋内,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赵依明显被刺激,细小的肩膀一颤,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巨石,说不出的难受,一双明亮的桃花眼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也不知怎么就会觉得委屈到想哭,而这一切全被叶涛看进眼里。
赵依更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这云平小仙长,自始至终,他从没有好脸色。
无念良言赶紧堵住了云平的嘴,无常和另两个师弟又是去跟受刺激的赵依解释。
内部变乱,更是给叶涛添堵,这次叶涛没有为赵依辩护什么,静静地移步走到病人前,蹲下身子给他们瞧病。
身后几位师弟的声音依然不绝于耳。
无念:“云平师兄,信任是朋友间最基本的尊重,你的担忧我们都知道,但也不能冤枉了赵姑娘”
云平反驳,“无念,这丫头是给你灌了什么**汤,闰年太傅常说:你信任的人不一定值得你信任。留个心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值得”叶涛把着一年轻人的脉象,奈何他们的声音就是挥之不去,根本无法静下来,便出了声。
全场片刻安静得出奇,叶涛起身扫了一眼师弟们,眼睛都不眨一下,目光最后落在赵依脸上,赵依表面很是平静的看着他,内心波澜渐渐平稳。
云平一下子激动,有许多话想要一下子说出,可看到叶涛眼神平静如湖面,便也不甘的把话都咽回喉咙里。
叶涛看着人都安静了,便又看向愁绪的源头——病人。
叶涛又蹲下身,手抚年轻人脖颈上浅浅的黑色印子,这印子牵着血丝,似乎以血喂养,赵依也是看到了这些怪异之处,目光扫了一圈所有睡着的病人。
脚步轻轻靠近这些病人,似乎怕打扰到他们休息。
叶涛客气问:“赵姑娘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赵依细细再看了一圈,眉心紧蹙,喃喃道:“都是阴年阴月出生的年轻男子……”
赵依精通阴阳术是魔界众所周知的事情,乾坤逆转,阴阳调和,许多事情一眼便知,错不了。
叶涛听到赵依的话,脑海里想起无意中见过的八个字,便念了出来,“子夜吴歌,行尸走肉”
这话好似一股清泉,洗涤赵依烦乱的脑海,给她注入新的源泉,一下子便把她的所有思维都打开。这感觉真舒心。
赵依露出久违的喜悦,欣喜道:“这么一说也说得通,行尸走肉是南越的秘术”
“南越?”叶涛有些意外的惊喜,又有些不可置信。
“是,确实是南越,这秘术可以让人没有痛苦,便有不少人修习,后来南越王发现这秘术会使人丧失心智,便下令不许任何人再修炼,百年下来,也几乎消失了”
“这事老朽也有所耳闻”野老何时已经恢复了沉着冷静,抚着一点胡渣,叶涛起身,与赵依一样,目光齐齐看向野老。
“但是南越使用此秘术,不仅要懂得心法,还要用合适的药物去控制人的心智和知觉,南越用的是他们独有的独角兽为药,可是姑娘你曾跟叶兄弟说他们中的是螟虬的毒,这两种兽可大有区别,一者益,一者弊。”
野老这话也有道理,赵依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解释。
叶涛此刻平静道:“独角兽的血液回灵减痛,螟虬的毒大多是迷惑心智,严重则致命”
“如此说倒也说得通”野老点头道。
这些事情都是上古卷轴才记载得有的,师弟们自然是没听过,这一时也就静静听着他们三人讨论,良言突然一个激灵,问道:“那永乐城灾难的幕后人,既可能去过冥界,百年前也可能去过南越!”
赵依猜测道:“或者他根本就是出自南越”
“如果真是南越的秘术那就好办了”叶涛这话似乎胸有成竹,赵依惊奇的看着他,叶涛又道:“本门右冀长老正出自南越贵族,这秘术他必定知道解法”
希望的曙光来得太快,有些出乎意料。
赵依喜道:“毒与法相生,如果真能破了这秘术的心法,他们体内的毒会自行消失”
叶涛嘱咐师弟道:“云平,你们好生安排一下,我我给紫由师叔稍信,在得到师叔答复之前,尽量别让他们醒来。”
叶涛稍微舒展眉头,赵依却没了笑意,叶涛的确是发现的早了些,只是他还不知道把永乐城紧攥在手心的是虎韶,他不会让叶涛这么快就破坏了自己的计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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