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虽是在推杯换盏,但宴席上的众人都各有心事。
“久等了,顾老弟!”门被推开,聂远山人未到声音却是先到了。
顾玉伯望向聂远山,他能感觉到对方脸上的强颜欢笑。
藏风府的那几位长老都不是傻子,见府主这副样子一定是有事要谈,他们起身纷纷告退。
“我去外面看看。”
“我有些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待到堂内只剩下聂远山几人之后,聂远山才关上屋门,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道:“顾老弟,有件事我想向你请教一二。”
顾玉伯看着除了他们父女二人之外的张寒与南宫誓,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道:“老哥但说无妨。”
“不知顾老弟是否知晓金丹刻阵的解法?”聂远山不绕弯子,直接问道。
“金丹刻阵?”顾玉伯看他一眼,又望向张寒,道:“难不成……不对,难道说?”
想到刚刚见过的那名金丹期疯女人,顾玉伯已经断定,道:“想不到竟有人这么狠毒,施下金丹刻阵这种恶毒方法,不瞒老哥,我倒的确知道几个金丹刻阵的解法,只是……”
“只是什么?”张寒听到有解法,急忙问道。
“金丹刻阵其实不难,难得是如何解,我且问你,这金丹刻阵刻得是什么阵?”今日十八府之争结束之后,顾玉伯便对张寒高看了几眼,而之后又从顾凝霜口中得知昨夜出手相助的人就是张寒,所以顾玉伯也很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到张寒。
“冰绝阵。”
“六品冰绝阵?”顾玉伯眉头渐渐皱起,“实不相瞒,若是七品之下,老夫现在便能解,但是六品阵法即使是阵道宗师也不敢随意便解。”
“为什么?”张寒对阵法方面自小便没多大兴趣,所以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寒儿你有所不知,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金丹刻阵的传闻,金丹刻阵本是很久之前一个邪宗所创的方法,其目的便是用来奴役一些金丹期修士为己所用,虽说后来那邪宗覆灭,但是金丹刻阵的法门也流传了出来。”
聂远山讲道:“金丹刻阵本来是无解的,但因为许多阵道宗师对这金丹刻阵进行过仔细的琢磨才逐渐有了一些解法,只不过,这些解法却会随着金丹上刻下阵法的品级越高而成倍的递增。”
“没错,虽然你舅舅说的并不全面,但是也差不太多,实际上,六品阵法现在几乎是无解,就算你废掉全部修为阵法也仍旧会存在于丹田之中。”顾玉伯点头。
“这么说是无解了?”张寒皱眉。
顾玉伯摇头:“也并非无解,冰绝阵本身五行属水,阵法并不难破,但因刻在金丹上,所以要解冰绝阵必须得有极水作为一种媒介,这样的话,老夫解冰绝阵方可有七成把握,若是再能找到极木为辅,这冰绝阵必解!”
虽对阵法不太了解,但是张寒却很清楚极水、极木是什么,那便是九州的极尽之水与极尽之木,比如太阴之水、太阳之水,太阴之木、太阳之木等等……
世间极水与极木种类很多很多,但是能找到的却很少很少。
“极水极木未免也太难找了吧?”聂远山感到头疼,若是几百年前想要找还有几分希望,但如今希望简直渺茫。
见张寒与聂远山都陷入了沉默,显然是在思考该去何处寻找极水极木,顾凝霜悄悄的拉扯了下父亲的衣角。
早已胸有成竹的顾玉伯哪里想到自己的女儿反而有些先沉不住气了,笑了笑,然后开口道:“聂老哥你倒不必着急,忘了问,小伙子你的名讳?”
“张寒。”张寒抬头,看着顾玉伯脸上的笑容,心里疑惑。
“张寒,听我女儿说,昨夜在城外是你出手相救她才得以保住东方信物?”顾玉伯问。
张寒点头:“举手之劳,前辈不用在意。”
“你可知那东方信物是什么?”顾玉伯又问。
张寒道:“昨夜我倒听贵府小姐说到青碧龙鳞。”
“可你知道这青碧龙鳞是什么么?”顾玉伯接着问。
“顾老弟,你别卖关子了,要说就痛快说吧。”聂远山心急如焚。
顾玉伯点头:“数百年前,九州大地上曾有一宗门名为闻天宗,闻天宗曾有四位内门弟子结伴入东海,没想到这次入东海他们却遇到了四大凶兽之一的青龙,当时青龙正被一群海族围攻,多亏了他们四个才能击退海族。”
“虽然成功击退了海族,但是青龙也奄奄一息,这头青龙在弥留之际为了报答恩情摘下了四片额前龙鳞交给了他们四人作为信物,据青龙死前所言,它乃是东海中一处神秘水洞的守护者,而这四片龙鳞便是开启那神秘水洞的钥匙,只是当时时机未到,无人能够找到神秘水洞……后来,闻天宗宗主暴毙,闻天宗也自此闭宗,所有弟子全部被遣散,而四位弟子也各自在九州大地打下了一番基业。”
“其中一人,便是我秋霜府的第一任府主!”
听到顾玉伯的话后,聂远山皱眉:“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几日青碧龙鳞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它映照着东海的一处海域,我与其余三个弟子的后代有过联系,共同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神秘水洞将要出世,这本来是我们秋霜府的绝密,今日之所以说出来,完全是为了报答昨夜张寒对霜儿的救命之恩,而且今日我秋霜府之所以能排名第三,也全靠了张寒的相助。”顾玉伯笑着看向张寒。
“难不成……那神秘水洞中有极水与极木?”聂远山问。
“自然!刚刚忘了告诉你们,那青龙死前曾说过一句话,那水洞内拥有五行之极!而且,五行之极绝非是水洞之内最珍贵的东西,那水洞可能是一位归虚道祖的传承地!”顾玉伯语出惊人。
归虚道祖!
当今九州元婴众多,真人境也不在少数,而在真人境之上却是地仙,归虚道祖乃是地仙之上的更高修为,放眼整个九州大地,想要找到一位归虚道祖难如汪洋寻针。
堂内,聂远山、张寒与南宫誓都倒吸了一口寒气,归虚道祖,足以睥睨九州的存在。
“你说出这个消息不怕我抢你家的青碧龙鳞?”聂远山问道。
顾玉伯哈哈大笑:“咱们两个的交情可没浅到这个地步,归虚道祖的传承地也不过是我们的一些猜测罢了,就算真的有传承,又岂会那么容易得到?”
聂远山点头,的确,归虚道祖的传承若真是唾手可得,那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了。
“青龙当年有过交待,一片青碧龙鳞只能带两个人进入神秘水洞,所以我打算让你外甥张寒与我女儿凝霜一同前往东海,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时,张寒也能保护凝霜。”
听着顾玉伯的话,聂远山朝着他使了使眼色,这个老家伙该真不会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张寒吧?
顾玉伯白了他一眼,道:“虽然持有青碧龙鳞,但神秘水洞毕竟已经存在甚久,其中究竟有何危险我们都不清楚,想要找到一个足以信任的强者实在太难,我前段时间也曾想过委托三水真人与凝霜同去,但是……”
说到底,顾玉伯并没有那么相信三水真人,至于聂远山,他与聂远山的交情已经有几十年了,自然比三水真人可靠得多,而且他也很清楚,那个疯女人应该是张寒的母亲,他母亲的丹田内有金丹刻阵,想要解冰绝阵张寒还得靠他,最后再加上一些对张寒为人的信任,可以说,张寒是陪顾凝霜去东海的极佳人选。
“如果真的能解了我娘体内的金丹刻阵,前辈的恩情张寒定然铭记于心!”张寒起身抱拳道。
“不必这么兴师动众,你与凝霜在水洞中的任何收获都是你们自身的机缘,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一定要保护好凝霜,让她安然无恙,不然就算你给我水洞中再多的宝贝,我也不会救你娘。”到了顾玉伯这个年纪反而看开了许多事情,他深知再多的天材地宝都不如自己的女儿重要。
“前辈放心!”张寒点头。
“今日在这里所说的一切咱们都要守口如瓶,绝不能泄漏出去。”聂远山道。
南宫誓也重重点头,他本就是极老实的一个人,岳父能把他留下听这些秘密已经是对他的极大信任,他自然不会做出背叛藏风府的事情。
“寒儿,顾府主都已经这么说了,你也不用担心你娘体内的金丹刻阵了,去东海后你娘在舅舅这里你可以放心,舅舅绝不会让他人伤你娘半分!”聂远山举起酒杯。
张寒也举起了面前的酒杯,而后与顾玉伯、南宫誓、顾凝霜一同一饮而尽。
夜渐浓,张寒朝着母亲所住的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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