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滑珍贵的皮毛毯子铺满了地面,奢华精致的银器摆满了四周,纯金打造的王座高居其上,整个黄金大帐尽显华贵大气。
栾提羌渠坐在代表单于地位的王位上,高举起马奶酒,向着底下随意坐着,黑发及腰的英武男子,一脸豪迈道:“这是马奶酒,想必州牧大人还未尝过吾族的特产,不如浅尝一口,看下味道比不比得过中原的烈酒。”
凌云单手拿起装满纯**体的金碗,一口饮尽,只觉一股香滑带有着些许辛辣的酒味,迅速充斥了口腔。
“好酒。”
奶酒入腹,浑身都暖洋洋的,凌云放下金碗,不吝赞赏道。
“哈哈....州牧大人若是喜欢,不若多喝点,本王这里马奶酒管够。”
栾提羌渠拍了拍手,几名身姿袅娜、衣不遮体的女子,摇曳而进。
俱是姿色不俗,俱是兽皮毡帽,一笑一颦间,都充满了异域风情特有的野性美。
凌云又自饮了一杯马奶酒,想起黑马,眉头微蹙,对眼前的莺莺燕燕,心里多了些许不耐,平淡道:“羯族在外作乱,这会单于为何反倒是不急了?还宴请某。”
栾提羌渠嘴角含笑,粗犷的脸上多了几抹醉意,凌云提问,也不见这位匈奴单于露出愁色,反而大笑出声道;“这不是有州牧大人在吗?”
不等凌云出口,栾提羌渠咧嘴一笑,又自说出了一句吸引凌云注意的话。
“本王想到了一个捕抓那匹野马的办法,当有九成机会成功!”
“此话当真?”
栾提羌渠点了点头,笑道:“州牧大人不知,本王对这匹野马当初也是垂涎三尺,所以对它的习性还是有所了解。”
栾提羌渠粗大的手指沾了沾马奶酒,在身前的玉石桌上,缓缓勾勒出一个汉字。
“色。”
凌云剑眉微扬,有些诧然,一匹马怎么跟“色”联系上。
“州牧大人好眼力。”
栾提羌渠先是不着声色的拍了个马屁,随即笑了笑道:“就是色,这匹野马虽然是不世出的绝世神驹,但也是一匹有着野望的色马,本王第一次见到它,就是在本王的爱驹雪龙附近。”
栾提羌渠眼中露出缅怀之色,对第一次见到黑马的场景记忆尤深,凌云摸了摸下颌,若有所思,栾提羌渠的意图,到现在他大概能猜出一二了。
“单于莫不打算用**之法,来哄骗那匹黑马上钩?”
凌云口气不无古怪,毕竟历来**都是用在人身上,至于对一匹马使用,这还是第一次见。
“州牧大人果然是智慧过人,一点即中。”
栾提羌渠尴尬的笑了笑,早知道凌云那么快猜中,他就不卖关子了。
“用雪龙马来勾引那匹野马,然后州牧大人设伏在旁,待野马深入定能一举擒获!”
栾提羌渠自信满满道。
......
酸枣大营,孙坚刚兵败,就有探子回报,袁绍第一时间得知到消息,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就召来袁术,埋怨袁术的计策过了。
袁术这会也神色讪讪,赧赧道:“某也没想到这孙坚会败得如此之快,江东猛虎之名,实在是名不符实。”
“唉,你啊!”
袁绍黑着脸,心里一阵不舒服,虽说他也有私心,怕孙坚真破了虎牢,抢了他的风头,所以才对袁术克扣江东军粮秣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也没想过,江东军会因此尽数折在虎牢关下啊!
西凉军的主力都还没见一面,十八路诸侯就折损了一路,这仗还怎么打?
袁绍死盯着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愤愤道:“汝愚蠢,害得某更愚蠢,这江东军没有粮草能打仗吗?”
袁术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这是要把孙坚兵败都怪在他头上啊!
“哼,袁本初你也是有参与在其中,别想将屎盆子,都扣在某一人头上。”
袁术一拂袖,冷笑道。
袁绍气得牙咬咬,但是也知道此时跟袁术辩驳没有多大意义,毕竟孙坚败了已成事实,不是责骂袁术几句,就能够让江东军起死回生。
现在袁绍更担忧的是,当十七路诸侯得知孙坚兵败的消息后,会怎么样?
十七路诸侯本就畏惧西凉军,若是得知孙坚兵败,怕是后面的仗还没打,人心就散了吧。
袁绍眼神飘忽不定,他本想在消灭董卓这个祸害的同时,也趁机借西凉军的兵力来消磨其余诸侯的实力,最后造成袁家一家独大的局面,但是在没灭董之前,若是十八路诸侯先溃败了,那么这天下就姓董不姓袁的了!
不行!绝对不行!!这天下必须得是他袁家的。
“来人,给某传各路诸侯来帐内一述。”
这一刻,袁绍英俊的面庞面沉如水,连一向与袁绍不对付的袁术,见了都不自觉闭上嘴巴。
......
原本热热闹闹的酸枣大营,此刻已不见人声鼎沸,有的只有甲胄铿锵,战马嘶鸣,三十万大军拔营列阵,在十七路诸侯的带领下,浩浩汤汤地尽数赶赴虎牢关。
李傕正将洛阳远道而来的吕布引入关内,就听到关外喊杀声震天。
不等李傕说什么,吕布虎目一亮,高大魁梧的身体站起来,就往城楼走去。
李傕尴尬地与西凉众将对视了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跟上。
自上而下望去,十七路联军的人马漫山遍野,数之不尽,就像是汪洋大海一般,看不到头。
十七杆颜色各异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无数杆锋锐的兵戈当空林立,数万具冰冷的铁甲映衬出来的寒光,让空气都凭空冷了几分。
乌云蔽日,三十万酸枣联军的肃杀之气,让西凉军还未交战,就已经个个绷紧了身子,死死握紧手中的兵戈。
“某去会会这十七路鼠辈。”
吕布扶住墙垛,眼神俯瞰着下路十六路诸侯,如视草芥。
“温候需要多少人?”
“一千精骑掠阵就可。”
吕布头也没回,语气平淡却是透着蔑视群雄的傲意。
......
“何人先去扣关?”
十七路盟军,袁绍策马扬鞭,直指虎牢。
各诸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没有人上前。
袁绍眉头微蹙,暗骂一群老狐狸。
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袁绍定定道:“众诸侯谁愿先上前,待迎回天子时,某定当在天子面前表他首功。”
“.....”
袁绍话音落下,诸侯眼中都爆发出一种异样的神采。
“袁盟主,刘岱愿为盟军先行。”
兖州刺史刘岱眼珠滴溜溜转着,笑眯眯出列,那肥胖的脸蛋显得很是和蔼可亲,极具亲和力,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怕是还将刘岱当成忠厚长者看待。
殊不知这个和蔼的胖子此时却是在想着,如何倚靠袁绍口中的首功,让自己跻身到更高职位。
和刘岱打着同样主意的诸侯不在少数,一时之间,原本众人嫌弃不要的苦差事,在袁绍的一番利诱下,顿时变成香饽饽。
“杀鸡焉用宰牛刀,何须刘大人出马,袁盟主,上党张扬请战,愿为盟军先锋!”
“幽州公孙瓒也想向袁盟主请战。”
.....
袁绍嘴角含笑,士族的良好底蕴,让他能一脸自如地应对众人,表面上喜笑颜开,实际袁绍内里,已是冷笑着鄙夷这些凑过来的诸侯。
曹操隔着人群远远的,只是和一旁的戏志才和韩风谈笑风生,丝毫没有过去掺一脚的想法和打算。
这边诸侯们争着当先锋,另一边高大巍峨的虎牢关下,共计三层厚达九尺的城门被一一打开,露出了条可供千人通过的道路出来。
“呜呜……”
尖锐的号角此起彼伏。
“咚咚……”
沉闷的战鼓惊天动地。
众诸侯侧目看去,只见到不知何时出来的一千西凉骑兵处,一杆黑底金字的“吕”字大旗招展开来。
一名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身材高大的将军,威风凛凛地立在旗下。
手提两丈三的方天画戟,胯下一匹比普通战马还要出一个头的赤色神驹,吕布一静一动间,仿若战神一般,令人心生畏惧。
不待十七路诸侯反应,吕布纵马提戟,径直来到两军阵中央,眼神不屑,声音平静而冷酷道:“吕奉先在此,十八路鼠辈何人敢上?”
人中吕布,一人一骑,直面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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