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夜色皎洁,微风中带着花的香气。
彭起、刘芝、祝高景三人向西快步行去,彭家寨虽是彭起的,现在却见彭起引着刘芝与祝高景一路躲躲藏藏,甚是小心。
祝高景指着远处一个牛圈道:“到了。”这牛圈四周空旷,距离寨子颇有距离。
彭起道:“该死!把整个寨子翻了个底朝天,却单单忽视了这里。”
刘芝道:“怎么?”刘芝爱女心切,虽不让他跟来,却谁也拦不住。
彭起道:“这是掩人耳目的牛圈,里面牛车是兄弟们踩点用的,每日进出多人,且无掩体,这里并不适合藏人啊!”
三人说着话,来到牛圈外,蛐蛐声阵阵,常人这时早已酣睡。
“等等”刘芝神色有些紧张的说道。彭起与祝高景都站住眼望刘芝。
刘芝面露惊讶道:“这花香怎得越来越浓了?这香味好似‘牛漆陀罗’的味道!”
彭起与祝高景同时道:“‘牛漆陀罗’是什么?”
突然,一阵阴险怪异的笑声传来:“嘿嘿嘿嘿,果然来了。”一老者和一黑瘦汉子从牛圈内推门而出。
刘芝颤声道:“李……李雨田!”
“彭寨主,恭候多时喇!”李雨田嘴角咧的合不住,好似猎人套住了兔子。
彭起心里发狠,左手化掌朝李雨田打去,李雨田向后一闪,一个黑瘦的身子挡在前面,朝着彭起对了一掌。彭起一看是张放,当即运起真气,右手化拳是一招“三拳劲”攻张放右肩,张放脚一点约起三尺,用膝磕彭起面门,彭起也使轻功跳起,右拳打中张放胸口,依旧是这“三拳劲”。
这“三拳劲”乃是内功,被击中之人原会受到三重力,一层层进入内脏,这也是彭起的看家功夫,但彭起用拳时却提不起真气,张放只是哼了一声,右脚抬起,猛地踢中彭起头部,彭起脚下不稳,摔倒在地,鼻子血流如注。
“嘿嘿嘿嘿”李雨田笑着站了出来,说道:“彭寨主,莫要耍狠,这‘牛漆陀罗’毒性已浸入你体内了,需三日才能散去,你我都是寻常人喇!”
“李雨田,这孩子是你安排的吗?”彭起说着指了指祝高景。
祝高景一惊,本就百感交集的他竟懵了,望望刘芝,又看看彭起,想要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我从不做无意义的事,这孩子是我‘请’来的。”李雨田道。
“你……你放屁!”祝高景满脸通红,两腿止不住的弹琵琶,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
李雨田顿了顿,嗓子有些尖锐道:“我平日怎会做拦路这样小事?我知作假会被你看出来,为了让你上套,我在山间等这个孩童等了七天!”
彭起心道:“原来如此,李雨田深知我的护院全是我的旧部,起居饮食都是无从下手。孩童心思甚浅,只会说所见所想,所以找一个孩童把我从院里引出来,好让我钻入他的圈套,当真是阴险狡诈!”
李雨田继续尖尖的说道:“你每日假意出门‘狩猎’示意你未中‘大缤纷掌’,但刚出门就会从你大院后墙翻入,是也不是?你却不知道这寨子外面都是我的眼线,只盼你出来,你却不肯出。”李雨田又说:“你虽中‘大缤纷掌’,但我哥俩依旧打不过你!只能请君入瓮了。”
李雨田说着话,示意张放把三人绑了。刘芝与祝高景早已吓傻,被捆了个结实。
彭起身上酸软,自知是待宰的鸡羊,说道:“我死可以,求你把刘大夫的女儿放了吧!”翻过身子躺在地上,荡起一尺多高的尘土,又凄然道:“彭家寨以后要叫李家寨了……”
张放道:“二哥,我要砍了彭起的右臂,他刚刚打中了我。”说着去牛圈中拿出一把刀来,一刀就将彭起的右臂砍了,彭起咬着牙看着右肩喷溅的鲜血昏了过去。
“你……”李雨田睁大了眼睛,心道:“张三也太鲁莽。”
“三弟,去叫众兄弟过来吧”李雨田脸色沉沉,坐在他常坐的石头上。
祝高景觉得说句话力气也没有,只是心里胡思乱想着:“那傻女真是刘春晓吗?我中了这毒,会不会死呢?李雨田为什么不杀我们三人呢?”
不一会,来了三十几人,一辆马车,李雨田喊道:“众位兄弟,地上昏睡的就是彭起了,官府已经通缉,他是天地会的成员,做不得我们的寨主了!“
众人神色紧张,这天地会反清复明,可是杀头的大罪。
李雨田接道:“兄弟们,上月‘大邯郸手’韩斌本可二次攻寨,为何到现在也没有动静?谁知道啊?“接着说道:”是我李雨田保住了众位弟兄!彭起做寨主多年,从未让兄弟们吃饱穿暖,而我李雨田只来了一年,便叫众兄弟吃香喝辣,以后我做寨主,保大伙三妻四妾,酒肉不愁!”
“好!”“李寨主英明”“好!”“以后改名叫李家寨吧!”下面的众喽啰开心的迎合道。
李雨田又喊道:“再过两个时辰天就将天明,大伙把这三人押上马车,各自回去休息,明早来此集合!”说完给了张放一个眼色,两人并肩像南移去。
彭家寨远离城镇,周边杂草丛生,草丛里横竖倒着四五个人,“嗯?”李雨田与张放都是惊疑的眼神对望了一眼。
张放上去挨个看了一眼,人都活着,只是被人点了穴道,冰着脸说道:“二哥,咱们兄弟都被点了穴了,这点穴是内家功夫,我不懂,你来看看。”接着道:“那女娃子也不见了。”
李雨田脸色极差,左手搓着山羊胡只站着,道:“我这功夫唬唬常人还可以,解穴功夫只见过。“接道:“这女娃子只作我们后手用,如今已无作用。只是事有蹊跷,你我马上回寨,这几个兄弟的穴道过些时间自然会解开。”
“开门!”李雨田与张放此时已来到一间大屋外。
“是!”守卫说着开了锁。
“嘿嘿嘿嘿,彭寨主,睡的可好?”李雨田看着奄奄一息的彭起。祝高景年少,早已昏睡。刘芝抿着嘴憋得脸色通红,内心骂了千万次狗贼。
李雨田道:“彭寨主好手段,连我‘事无遗算’都没算到你还有救兵,如今女娃子被救去,你们可以放开找我拼命了。”
“你说什么?”刘芝大喊一声,把祝高景喊醒了。
彭起本就受有内伤,如今失血过多,有气无力的笑道:“你为人阴损,只怕是得罪了人,有人戏耍你来了!”接着哈哈大笑。
李雨田拦住欲抬拳而上的张放,哼了一声走了,对守卫道:“把门锁好,好好守着,如有风吹草动,吹哨为号。”说着从怀里取出几个木哨子分给了守卫。
回到家里,李雨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随时准备起身应敌,又好似怕哨子吹响,只一阵阵的喘着粗气,不觉间天已大亮。
山路上,两侧野草一人多高,路上十几人队伍,两辆马车,快步向东而行。为首的骑着马,手搓着山羊胡子,似在沉吟,旁边的黑瘦汉子在马上也不言语,眼睛里漏出凶狠,不时四下张望。
这时,转过了弯路,见前面三丈多远有几人躺在路上,拦住了去路。
张放道:“二哥,看那几人好像是昨晚被点了穴的兄弟。”
李雨田心道:“不秒!”说道:“停下,兄弟们戒备!”又对着四周喊道:“何方英雄,出来见面!”
一个声音响起:“我最恨汉人投靠朝廷做鞑子的狗腿子,有些人却赶的紧呢!”见一驼子老人赶着一辆牛车从盘山道转了出来,声音甚为洪亮。这山路转弯甚急,每隔三五丈便看不到了,那驼子正是躲在了转弯处。
祝高景与刘芝在一辆马车上,对望了一眼,同时道:“是他!?”
另一辆马车上彭起抬着无力的眼睛看着,心道“陈驼子怎得在这?”。
“果然是你”李雨田看着那头牛说道。
“你把这三人交给我,你回寨子去吧!”那驼子说道。
李雨田道:“会几手点穴功夫就如此狂妄吗?只怕你斗不过我三弟一人!”
“二哥,我来会会他”张放后脚跟磕了一下马腹,那匹马嘶叫一声向前奔去。
“你激得了张三,却激不了我”那驼子边说边退,转眼已不见。
李雨田内心甚急,心道:“若是他过来,我们人多,我又提前备了毒,定能拿下。可他却往后退,为防中计,我们只能在此等着。”又想:“只是不知张三过去与他斗的如何。”
张放骑马转入,只见驼子手里拿着一张大网撒了过来,张放啊呦一声被套进了网里,顿时慌乱。驼子在张放后颈和后腰两处大穴各点了一下,张放眼睛大睁,满脸惊疑,接着眼神一暗,昏了过去。
“‘事无遗算’,呵呵,呵呵”驼子又转出来了。
“你……你……”李雨田指着驼子,说不出话来。
驼子道:“我怎么,你是不是以为张放一身横练外功,点穴拿他没办法?”接着道:“你为了抓他们三人,不惜自己中毒,火烧‘牛漆陀罗草’,张放却不受毒草影响,真是好算计。”说着话眼睛盯着李雨田,甚是戏虐。
“你……你是谁!”李雨田咬着牙说道。
那驼子一字一字说道:“天地会赤火堂副香主洪大飞”
“‘弹指神通’洪大飞,好好好,彭起反清复明这可坐的实了!”李雨田的山羊胡子一阵阵的抖动。
李雨田又道:“好,我交人,你来把三人驼走。”
“我不过去,你让你的弟兄把三人抬到我这里,我用张三交换”驼子淡淡的道。
李雨田与洪大飞互换了人,大喊一声:“洪大飞,咱们走着瞧!”掉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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