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子冲着自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就又扭过头去和红衣女子津津有味的说着什么。
他望着自己比的手势,盯了好久,也没盯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你就凭着我的那一句扶桑,你就认出我来了?”
短发女子好笑的说着,她撩起耳边的齐肩短发,露出了圆圆的粉耳朵来,扶桑望着远处的湖水连为一线的地方,说着:“那不然,姑娘为何要唤我一声扶桑。”
“你倒是激灵,我如此的暗示,那两个丫鬟倒是没认出我来,倒是你先认出了我来。”
林疏月撑开自己的眼皮子,揉了揉眼睛。
“姑娘,就是姑娘,如此试探一番倒是姑娘的个性。”
“我也只是给你们留了一个暗示罢了,哈哈哈,没想到那两丫鬟傻乎乎的,还是没认出我来。”
“茯苓,苁蓉有些慢热,姑娘莫要见谅。”
“无妨,无妨,你们啊心里想些什么,我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扶桑低着头,摩挲了一下伞上的两个字迹。
林疏月默不作声,她拍了拍扶桑的肩膀说道:“扶桑啊,我这一路上走来,也是很曲折挫折的,但是啊,听我一句劝,不要被往事捆住了脚步,该向前的还是得向前不是吗,人啊,总是得向前走着的。”
扶桑原本一脸的愁容,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倒是有了顿悟的神情,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疤痕。
“姑娘,怕是这一世不容易吧。”
她神情淡然的说着,林疏月顺着她转移的话题继续了下去。
“也还好,起码我活了下来。”
她说着,托着自己的脸,静静的看着远处湖里嬉戏的鱼儿,她的心也如那湖水般的,澄澈透明,平静如水。
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人都懂的道理,她又怎么不会明白,扶桑的心思她一眼便知晓。
“我们找姑娘找的好苦,公子翻遍了整个京城,整个顾国,魂不守舍的,整天寻着你的归来。”
林疏月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的,她笑了笑,并不言语。
“你倒是潇洒人生,救了萧公子,可是却害了公子啊。”
扶桑叹了一口气,林疏月“嗯?”的看着她。
“放心吧,萧公子在煜王的府里养的很好,只是舟车劳顿,公子没有让我们把他一起带来,我怎么说临走前萧公子捎了一封信让我带来,想必,是给你的。”
扶桑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带有竹香的信笺。
“一切安好,勿念。”
落款三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字:萧凌然
林疏月伸出微颤的手,摸了摸上面的那三个字,心里一阵惊颤。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不知道他是用一种什么心态写出来的,她曾以为这辈子也再也见不到那个青衫少年了,可是当他托人捎给自己这封信的时候,心里的那份惊悸却再一次的被惊醒。
扶桑看着她的反应,忍不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有缘自会相见。”
林疏月点了点头,她讲信笺重新的装好,放入了自己的袖中,萧凌然,迟早有一天我和你还会再见的。
扶桑见她眼底的那份担忧消失的时候,呼了口气的说道:“我知道当日你纵身一跃,奋不顾身的去救下了他,可是公子在你跳下的那一刻也瞬间的扑了过去,你可知你的一跃带走了多少人的希望,你死后,公子的皮骨尽伤,刮骨疗伤,体无完肤。”
林疏月紧紧的闭着唇,不肯言语。
“忘川来了人,要带走你的尸体,可是公子守着你的灵柩,不肯放人,谁也不能靠近,就那样守着你的尸体,守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坐在灵堂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难怪相遇的时候,他如此的清瘦,如此的冷漠。
“他恨你的绝情,恨你的纵身一跃,更狠他自己决断,他被迫与顾绮烟大婚,为了保你能够全身而退,可是却断然没有想到你成了变数。”
“变数始终是变数,他不肯相信你会就这么的离去了,私自动用禁术,想要召回你的魂魄,可是并没有寻到你的魂魄,他一路寻踪探迹的找到了顾国去。”
之后的事情,她心中最是清楚,没想到还有这些个事情,她的心里五味杂陈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霍子瑜就变成了羌国的安池渊,但是她知道他只是换了一个理由呆在自己的身边而已。
“之后回来,就辞去宰相一职,朝堂大怒,公子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江湖就传闻公子辞官归隐了,殊不知是来寻你来了”
扶桑笑着说着,眼神却凝视着林疏月背后的那把剑。
“要我说怎么认不出姑娘来,吟霜都认主了,除了你还有谁?”
突然被提到的吟霜抖了一下,林疏月背过手去抚摸了一下它,浅笑着嘀咕着:“哟,你倒是一刻也不安分。”
“灵剑,果然是灵剑,不过,我们这次可是把公子的剑鞘也一同带来了!”
扶桑的话音刚落,林疏月就看到一道白光从木屋里冲了出来,直奔着自己而来,手里的吟霜一抖,兴奋的冲过去和剑鞘来了一个大满怀。
剑归鞘,鞘归剑。
一身无垢的白衣人寻着那道光,走来,扶桑见状识趣的离开了原地,林疏月不回头就知道谁来了。
“你来了。”
她头也不回的问道。
“嗯”
霍子瑜淡淡的回答着。
两人并没有理会在一旁正在激动不已的某剑,某鞘,他蹲下坐在了她的身边,举起那把纸伞,为她打着。
刚坐下,肩膀一沉,他会心一笑,任凭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疼不疼?”
林疏月忽然冒出的一句话,让身边的人摸不着头脑。
她以为他听懂了,连忙的改口:“不是,我说我头沉不沉?”
身旁的人抿唇一笑,搂了搂她清削的肩膀,掂量了一下说道:“有点。”
“喂!”
炸毛的某人,头一扬,凶狠狠的瞪着他,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落在了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好笑的说道:“想的都是我,怎么可能不沉。”
哟,看不出他什么时候这么会撩妹了!林疏月心里窃喜道,这榆木脑袋也会开花了?
一想到刚才扶桑的那些话语,她的心里又是一片的难受。难怪他宁愿将自己困在曼陀幽谷、困在这天在水,也要把自己看守的死死的,他的心意她又怎么不知,平日里对谁都冷冰冰的,对自己却会露出不一样的另一面,这些她都是明明白白的,恐怕南州那一战他是彻彻底底的害怕了,害怕自己的不辞而去,害怕自己的突如其来的变数,所以即使伪装成另一个人,就算不被自己认出,不被自己认可,也要默默的守在身边,守着自己。
这样的霍子瑜,怎么能不让人心动。
她牵过了一只他的手,摊在膝盖上,侧脸贴了上去,双眸相对,她心里一阵惊悸,她赶忙换了一面,扭过去,贴着另一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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