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韩林枫迎来这个特殊的日子,他有些激动,他不仅仅是送林滢芷生日礼物,他还要劝林夫人不要将林滢芷嫁给吴德,要嫁给自己。这虽有点毛遂自荐的感觉,但为了滢儿的幸福,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林家。
当他来到林家门前,他竟有一丝害怕,这些他曾经踏过不知多少次的青石板台阶,而今青石板台阶好像高不可攀,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说服林家,但他终于踏上了台阶,敲响铜环,在短暂的等待后,院门被打开。
小桃探出脑袋,看到是韩林枫后,便笑道:“韩大哥,有事吗?”韩林枫道:“小桃,你能把滢儿叫出来吗,我有事找她。”小桃听后忙摇了摇头道:“不行,夫人说了,这几天不让小姐出门,尤其是你,夫人吩咐,只要是你来,就不给你开门。”韩林枫道:“那你告诉林婶,我要和她说几句话。”小桃道:“那好吧,你先等着。”小桃关上院门,便去禀告林夫人。
韩林枫在经过漫长的等待,院门终于再次打开了。林夫人走了出来,笑道:“是枫儿啊,找滢儿有事吗?”韩林枫道:“今天是滢儿的生日,我想送她一件礼物,你能让滢儿出来吗?”林夫人道:“枫儿,滢儿已经和吴德定亲了,你应该知道了吧。”韩林枫点了点头。
林夫人又道:“其实他们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现在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再找滢儿,会让人说闲话的。”韩林枫激动地说道:“可是滢儿根本就不喜欢他,她若嫁给吴德,根本就不会幸福。”林夫人道:“什么喜欢不喜欢,日久生情,时间长了,就一切都好了,我当初嫁人的时候,连夫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不是照样走过来了。”韩林枫道:“为什么不让滢儿自己选择,干吗要逼她嫁给吴德?”林夫人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我也没有逼她,是她自愿的。”韩林枫摇摇头道:“不可能,滢儿怎么可能愿意嫁给他,你一定是在骗我,林婶,求你了,你让滢儿出来吧,我有话跟她说。”
林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说道:“我骗你作甚,是滢儿她自己愿意的。”韩林枫激动地大声道:“不可能,我不相信,滢儿说过,除了我她谁都不嫁。”
林夫人脸色阴沉地说道:“韩林枫,你别以为救过滢儿一命,就可以任意摆布她,我们林家这些年来对你也是不错的,那份恩情早就还清了,滢儿现在要开始她的新生活,你以后不准在纠缠她。”
韩林枫道:“林婶,吴德那家伙的所作所为,你有不是不知道,滢儿嫁给他肯定不会快乐;她喜欢的人是我,我会一辈子爱护她,让她幸福。”林夫人不屑地道:“让她幸福,你凭什么,凭你那双砍柴的手,滢儿若嫁给你,你想让她跟你砍一辈子柴。”韩林枫低头不语。
林夫人又道:“你若真想娶滢儿,也可以,只要你拿出一千两银子来做聘礼,就让滢儿嫁给你。”韩林枫无力地说道:“我没那么多银子。”此刻,韩林枫才意识到,自己在金钱的面前是多么渺小。林夫人又道:“既然这样,你以后不要再找滢儿了。”
林夫人说完转身回走,正准备关门时,韩林枫哀求道:“林婶,能不能让我见滢儿最后一面,我说几句话就走。”林夫人看到韩林枫哀求的目光,又想到他们小时候,心有不忍,便道:“好吧,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她,以后不准再找她。”韩林枫随着林夫人跨过院门,林夫人道:“你先在这等着,我看滢儿醒了没有。”
林夫人走进房间,便看到林滢芷坐在桌子旁边,一动不动,容颜憔悴了许多,眼睛看着昨夜蜡烛燃烧的灰烬。林夫人轻声道:“滢儿,别在闷闷不乐了,马上就要成亲了,高兴些。”林滢芷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说道:“是,娘。”林夫人又道:“韩林枫来见你了。”“林枫哥哥,她在哪?”林滢芷原本黯淡的眼神突然有了光彩。“就在门外。”
林滢芷站起身来,向门口走了一步,但随即又停了下来,退了回去。她想,见面又有什么用,只会徒增痛苦,既然已经痛过,就让它痛下去吧,痛过之后,说不定便会好起来,而见面,却是给这伤痛再一次伤害,让伤口永远无法愈合,与其这样,倒不如不见。林夫人道:“你不去见他吗?”林滢芷道:“我马上就要嫁给别人了,让吴家知道的话,对他不好。”林夫人道:“既然如此,我去告诉他。”
韩林枫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林夫人出来说道:“滢儿她不想见你,你还是回去吧。”韩林枫不敢相信,滢儿竟然不想见自己,他冲向前去,想推开房门,无奈林夫人堵住门口。韩林枫站在门外,向里面大声说道:“滢儿,我是林枫啊,你出来,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许下的诺言了吗,在红溪河畔,你曾说‘白芷此生为君香’,你让我说下句,我说不出来,可现在我想到了,我要告诉你,‘枫若无林永不丹’,滢儿、如果没有你,我根本就活不下去。”
林滢芷听着韩林枫的话,每一句无不像刀子一样插入自己的心里,她泪流满面,相思的伤口暴露无遗,但仍然没跨出房门,当听到“枫若无林永不丹”时,她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她不顾一切冲出房门,来到他的面前,她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英俊脸庞,而他看到了那张在心中挥之不去的无双容颜。
两双望穿秋水的眼神,在黑暗中苦苦寻找对方,刹那间交织到一起,仿佛天地皆无,存在的是他坚强刚毅的脸庞,和她倾国倾城的容颜。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他眼中只有她,她眼中只有他;他为她身心疲惫,心力交瘁,她为他憔悴了容颜,清减了腰围。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因未到伤心处。他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泪水,而她早已是满脸泪水。
韩林枫轻轻道:“滢儿。”林滢芷哀怨道:“林枫哥哥。”然后扑在韩林枫的怀中,韩林枫双手紧抱着她,林滢芷把脸贴着韩林枫的胸膛,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但幸福总是短暂的,林夫人看着他们二人,越来越不像话,心中恼怒,上前把林滢芷从韩林枫的怀中拉开,怒道:“光天化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要是被旁人看见,脸都被你们丢尽了,你们有话快说。”
韩林枫问道:“滢儿,你是真心要嫁给吴德吗,我要你说实话。”林滢芷不敢看她眼睛,低下了头,凄凉地说道:“林枫哥哥,我们此生无缘,你还是忘了我吧。”韩林枫向前一步,双手握住林滢芷的肩膀,说道:“滢儿,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不是真心要嫁给吴德的,你说啊。”
林滢芷慢慢转过头来,满脸痛苦的看着韩林枫,说道:“林枫哥哥,你走吧,我今后都不要再见面了。”韩林枫坚持道:“我只想知道你不是真心要嫁给吴德的,你告诉我呀。”林滢芷在痛苦中挣扎着,她喜欢韩林枫,但却要嫁给别人,“林枫哥哥,你别逼我,赶快走吧。”韩林枫道:“你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我,不是吴德那个混蛋。”林滢芷终于下定决心,她看着韩林枫,表情镇定地说道:“是的,我是真心要嫁给他的,你走吧,以后不要来纠缠我。”
韩林枫不敢相信这一切,他大声道:“滢儿,你一定在骗我,是你娘逼你的,对不对,你说啊。”林夫人怒道:“韩林枫,滢儿已经说得很清楚,她是自愿的,你赶快离开,否则我叫人了。”林滢芷道:“林枫哥哥,你走吧,滢儿会永远记着你。”韩林枫大声道:“我不要你记着我,我要你和我在一起,你跟我走吧,我能保证让你幸福。”林夫人怒道:“韩林枫,你别得寸进尺,赶快走开,否则我让镇长将你逐出桃花镇。”林滢芷道:“再见了,林枫哥哥,希望你能幸福。”
林滢芷说完,转身走回房屋。韩林枫急道:“滢儿,等一下。”林夫人怒道:“你还有什么事。”韩林枫从怀中掏出他雕刻的兔子,哽咽道:“滢儿,今天是你生日,我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这只兔子是我专门为你刻的,生日快乐,祝你幸福。”韩林枫说完,慢慢转身离开。
林滢芷接过兔子时,痛不欲生,一双泪眼盯着韩林枫的背影,她多想和他一起走啊,但却不能,这恐怕就是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叹世间,悲莫悲于离别,苦莫苦于相思。林夫人将房门关闭,阻断了林滢芷的视线。她再也不能看到他了,从此形同陌路,一地两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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