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脱出网来,关征麟连忙扶起关志云,毕朋卫撕开关志云的裤管,见大腿上两团血污,淡红色血水不断的渗了出来。
关征麟急问道:“伤得怎么样?”
“子弹卡在骨头上,暂无大碍”毕朋卫说罢,让包有德抬着关志云的腿,从他裤管上撕下一截布来扯成布条缠住伤腿。
虽然隔着栅栏,张福顺有些忌惮暗处的清施,一直站在后洞口处不敢靠上前来,这时,他提高身音道:“小子,谁知道你说话的是真是假,我必须见到人,我的俩个娃儿身上都有胎记,无论多少年我都认识?”
“男的背上是块黑斑,女的背上是块红斑,我说得没错吧,若是不信,先给你看看这个!”夏华强说吧,从怀中摸出一个绣囊扔出栅栏去,一个汉子捡了起来,转身递给了张福顺。
张福顺解开绣囊,从中倒出一块平安锁来,一瞥之下神色大变,眼中随即落下泪来:“真是我的孩儿,真是我的孩儿啊,这玉是缅甸老坑的水种玉,当时雕了一对,这一只是我儿子配戴着的,我女儿戴了一只。”
夏华强冷然道:“你若想要他们好好的活下去,最好把我们放了。”
张福顺忙说:“放放放,我说放就放,你必须得告诉我,他俩在哪里?'”
夏华强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他们想杀了你。”
张福顺道:“荒唐,他们一定会见的,我可给他们想要的,财富,地位,什么都可以给他们,怎么可能杀我,只要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夏华强道:“你想知道,当年劫走他们的人是谁吗?”
“是谁?”
“天津卫李家,就是买了你张家所有商号和码头的李家。”
张福顺咬牙道:“李天保,我一直以为是仇家所为。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张家呀!”
张福顺身旁一个大汉喝道:“你倒底是什么人,在这儿胡言乱语,李家家主现在可是新政府的仪员,在天津卫也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怎可能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小心闪了你的舌头。”
夏华强冷笑道:“大善人,新政议员,四十年前,他不过是一个帮人管账的混混,善于在账面上作手脚,几年的功夫,手中积蓄颇丰,张家身为八大家族之首,富可敌国,令多少人眼馋,俗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张家玩的那些计俩,在有心人向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李天保当时也就二十六七,他下血本把张家调查得一清二楚,又花高价聘请杀手劫走张家血脉,回到天津时,从张家勒索得一大毕钱款,张家捕杀过许多江湖义士,仇家太多,就把两个孩子密秘托付给了你舅舅,为了营造张家已经无后人的假象,连你都不让知道,过了几年,谁知张家生意连续惨败,当家的一口气不来,你赶去奔丧,也没人讲这事,你舅舅几次都想把这事对你讲,他见你心术不正,害怕让你知道引来仇家追杀,就一拖在拖,没想到,你为了一己私利,连自己的舅舅和舅妈都不放过,被你残忍地杀害,又纵火烧了票号,这对双胞兄妹在广州求学,因此躲过劫难。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舅姥爷和舅姥姥变成了父母,他们把一双襁褓中的幼儿抚养成人,供他们上学读书,后来的结局,是他们的亲爹出来把他们的父母杀了,你掂量掂量,他们跟谁最亲,难道不想杀你报仇么。”
张福顺如雷击顶,浑身颤抖起来,迎天大叫道:“天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清施小声道:“张家的男孩应当就是夏华强。”
夏鱼儿一惊,随即小声道:“怎么可能,这也太离谱了吧?”
清施道:“老头的舅舅也姓夏,夏华强与那男孩相仿,这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事,他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夏鱼儿幽幽地道:“经姐姐这么一说,他俩还真有几分相似啊。”
这时,却听夏华强冷冷地道:“别嚎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嚎死都洗刷不了你作的恶事。”
张福顺突然面目变得狰狞可怖,上前一步道:“小子,知道这么多,你究竟是谁,我张家的事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夏华强道:“来吧,你杀了我,你永远别想见到你的一双儿女,更掩盖不了你的罪行。”
张福顺眼晴变得血红,指着栅栏里的人道:“姓毕小子和穿军装的女娃,把你们的佩枪扔出来,还在地上那小子的,一并解了扔出来,关征麟抽下关志云的枪也扔了出去。”
罗缘、毕朋卫和关志云仗着身边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一直没有使用短枪的打算,何况只是追一个老头,没成想,反受到张福顺出其不意的暗算,待想要抽枪时,众人已经处在敌方的枪口之下,这老狗真是鬼精一样,二人相互对望一眼,抽出短枪,极不情愿的扔到栅栏外去。
包有德声叫道:“张福顺,我们与张家的事与旁人无关,放了他们,我俩与你解决。”
“你俩送上门来找死,可怨不得旁人,小子,不说是吧,我先杀了他们几人,看你说还是不说。”
清施道:“不好,这老狗疯了。”话音未落,一阵枪响,只见关征麟一下扑在关志云身上,包有德和李义虎把毕朋卫和罗缘推倒在地护在身下,三人的背上同时中了几枪,鲜血喷薄而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夏华强一下扑在栅栏上,发狂地叫道:“你这魔鬼,我跟你拼了。”
关志云翻身起来,见关有麟口鼻来血,一时心胆俱裂,带着哭腔叫道:“爹…,你会没事的,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你要坚持住。”
只见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关志云双手抚着父亲的脸,见他眼晴盯着自己,似有话要说,关志云强压心痛,侧脸贴了上去。
关征麟咳咳两声,血星喷得关志云一头一脸都是,声音仿佛卡在喉咙里,关志云断断续续的听到“马…宵…勾…结…洋夷…”几个字,头一歪便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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