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告诉我更多了么？”。

罗文张着嘴，一边还在吐着血，不过他眼神平静，淡淡地提出问题。

黑衣男子像是要说些什么，不过仅仅是嘴唇微动。他随手把已经抽完的烟头甩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深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罗文。

两人就这样久久相视，罗文从他的眼中看出了难以置信和欣喜，不过罗文想不出什么能说的，好在，黑衣男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里是我构想出来的真实世界，你虽然来自真实世界，不过你进来之后再也没能出去过，所以做不到真正构想出一个真实的，无虚的世界。机缘巧合之下，我得到了假期，正是在这个假期中，我出去了，看到了真相，你现在使用不了魔法，不是我限制了你，而是在现实世界根本就没有魔法这个东西。”。

“认真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王华，来自于地球，大概是2017年或者是2018年死去，成为了这里的第九十九位开拓者。”。

“九十九？”。

“没错，在这个优利乌斯的梦中的法师塔里，时间几乎是不会流动的，即使在这里一千年，一万年，真实的世界也不会过去多久，而它一旦觉得你们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无法再研究出新的东西，就会将你们这群任劳任怨的骡子凋零。”。

“我是第九十九个尝到这个滋味的人，你是还没有体会过，那个感觉，一开始还能抗拒，后来他会一点点地钻入你的灵魂，让你两腿发抖，力气逐渐地消失，再过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你一片片地散落在地上，风一吹，就那样轻而易举地飘散了。”

似乎是察觉到罗文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王华接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在这里呆的再久也没有作用。等你回到现实，你的时间马上就会跌落正常，这里的一切都会淡忘，尤其是那些魔法知识，就是一堆没有作用的泡沫罢了。”。

“我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得出的成果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么？”。

“没错，你感觉是通晓了一切，实际上只是优利乌斯和你自己的潜意识在麻痹自己而已。魔法，哪有那么容易就能研究出来。要是真的这么简单，现实里早就火球漫天飞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华再度笑起来了。

“当初的我，相信魔法的存在，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啊。”。

罗文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于是问王华现在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状态。

“我啊，现在只是一丝要湮灭的意志而已，《思想论》看过了没，那正是我写的，全篇的胡言乱语，不过还是能有一点作用的，我留下这一丝意志仅仅只是想留给同一个时空的人一个提醒，我想这样的人会和我更加有共鸣吧。没想到一等就是这么长的时间……”。

“一直在这里？”。

王华点了点头。

九十九，到九百九十九。应该是数不清的一段岁月吧……

就在王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地面突然开裂，差点罗文就掉在了裂缝中，天空也被雾霭覆盖，刮起了猛烈的风。王华砸了咂嘴。

“长话短说吧，我不希望你再做这些无用功了，也不想看到还有人在这里浪费自己的余生，死者就该安息，而不是配着活死的人做着生者的梦。”。

“只有你，能帮我了，你能做到的，既然你肯撞开将死的我，说明你心中还是想着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是么。”。

卡车，王华，血都消失了。罗文又回到了孤身一人的书海里。

“都是假的么？……”。

看着手上半开的书，罗文突然没有多少兴致再去读了，是觉得这么漫长的时间做着一样的事情太累了，还是觉得做无用功没有意义呢。

“真实与虚假，又有什么意义呢，就像是王华，他想让我走出梦境，但他自身就在梦境里，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更是两说。”。

想着许多漫无边际的事情，罗文下意识地开始构想着不同的世界，他既然进过王华的世界，应该也可以做到构想，果然他轻松的成功了。一开始，这些世界还独立着，后来，居然逐渐地融合在一起了。

他走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这里有着先进，有着落后，有着魔法，有着科学。

有些人穿着华丽骑着马车在街上游玩，后面的司机抽着烟，不耐烦地按着喇叭。

魔法师操控着机器人为自己服务，作为主要交通工具的能源核心却是蒸汽。

罗文就走在这样一个街头，街中央是一个混杂着金银，各色矿石的鸟的雕像。罗文走近了，听见了它的声音。

“真是，美妙的世界，好想，生活在这里。”。

“这在我的那个世界，叫做蒸汽朋克，你应该是明白的。”。

“不，我不知道，你们来自哪，更不明白，你们的知识。是塔，选择的你们。我只是，管理者，仅此而已。”。

“没有关系，也没有意义。优利乌斯，我只想问你，魔法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够实现。”。

“存在的，我的职责，就是等待，他，回来的，那一天。”。

“王华，他，只是想，欺骗你，想让你放弃，他看不到的东西，他也不想别人看到，而你是，最有希望的，成为法师塔真正的，主人，恢复我们的，辉煌和荣誉。”

罗文闭上了眼睛，想了许多许多事情。

“我现在想离开，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魔法的真面目，可以么。”。

不管谁说的是真是假，罗文都觉得没有意义，所有的一切，事情的真相，还是交给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经历来判断吧，即使这一切是假的，他也没有损失什么，是真的，那又再好不过了。

外面，没有，真正的魔法，这样，你还要，出去么。”。

“可能我余生的意义就是魔法了，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去创造，有的话，我就更加努力地研究。”

“我要出去，请给我亲眼验证这一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