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轩一溜烟地离开后,泠儿也自觉退下了,凤凝自己用脚蹬着地荡着秋千,孟清夜在原地静立了片刻,便走到她身后推她继续荡秋千了,“高点。”秋千还是保持着轻轻缓缓的节奏,没有增大半分弧度。
她不满地晃了晃手中抓着的秋千绳,仍然是无济于事,灵机一动,感叹道:“还是年轻人好啊,这人一上了岁数,连推个秋千都不中用了,唉~”
话音刚落,秋千扬起的弧度猛然收回,她还没i得及调整一下惯性的前倾便被他从身后牢牢按住了肩膀,他俯身在她耳侧道:“中不中用,到床上试试就知道了。”
她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接着刚才的感叹继续道:“不过,这荡秋千还是要以安全为重。”他就当她服软了,继续推她荡起了秋千。
“爹,我见过那位白姑娘了,确实跟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不过,眉心没有姐姐的美人痣,她人还不错,我跟她约好了,三日后再去将军府看她,爹,到时候,您也去吧。”
漫老爷迟疑不决,漫轩等了片刻,劝道:“爹,您就放心去吧,那个白姐姐人真的不错,不会见怪的,姐夫那边,您也不用担心,您又不是去将军府杀人放火,姐夫还能让人把您这个岳丈抓起i不成。”漫老爷面色一沉,斥道:“胡说些什么。”漫轩忙道:“爹,您别生气,当心身子。”漫老爷挥了挥手,道:“你先出去吧,容爹再想想。”
漫轩刚走了几步便顿住了脚步,转身道:“爹,今天要不是二姐,我也见不到白姑娘,其实,感情的事,也说不清什么对错,您就别生二姐的气了。”漫老爷没有应声。
在原地等了片刻后,漫轩便转过身,继续向前行去,离开了书房,漫老爷缓缓走到书案后的椅上坐下了,嗫嚅:“你说,我到底该不该去,都一把年纪了,就别去折腾了华儿长得像你,轩儿性子随你日子过得真快啊,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孩子们都大了要是华儿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年了,那就再折腾一回吧。”
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两条一甩一甩的麻花辫准时出现,“义父,姐姐,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啊?”小黏人刚要拱到凤凝怀里,便被一只手拎开了,“义父,你干嘛,你白天晚上都霸占着姐姐,现在还想霸占,自私,太自私了,哼!”“漫儿,今天晚膳有红烧大肘子,还有糖醋排骨。”那气鼓鼓的腮帮子一下子就馋了下去。
师徒俩徒手啃着大肘子,吃得满嘴都是油,孟清夜一口菜一口饭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生猛一边优雅,画面冲击得莫名和谐。
晚膳后,孟清夜在房中看书,师徒俩在院子里说着话。
“漫儿,今天漫家的三少爷i府里了,你认识他吗?”“姐姐你是说小轩子吗?”她笑着点了一下头,“漫儿觉得他怎么样?”小徒儿想了想,道:“小轩子就是个爱哭鬼,明明是个男孩子,年纪还比我大,但胆子还没我的一半大,动不动就哭,简直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真怀疑他是不是投错了胎。”
咚地一声,小徒儿抬手捂住了脑袋,这次,她稍稍加重了几分力道,“姐姐,你不喜欢我了。”听着那委屈要哭的声音,她便又摸了摸小徒儿的脑袋,但这次,摸头杀好像也不管用了,她正有些纳闷之际,一只小黏人就拱到了怀里,果然还是管用的。
“漫儿,姐姐问你,你以前是不是老欺负人家?”
“没有,是小轩子自个胆子小,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姐姐,我跟你说,有一次”
开怀的笑声穿过窗棂传入他耳中,他搁下手中的书,听着这笑声,嘴角不自觉勾起轻笑的弧度,此刻,他的眼睛不再是冷的。
泠儿和碧儿进房中点上灯时,漫儿还在给凤凝说着小轩子的糗事。
这位漫家小少爷和南安小公主的趣事,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仍是让人捧腹。
“漫儿,你怎么还在这儿,快回去歇息吧,i人,送小主子回去。”“是。小主子,这边请。”“义父小气鬼,我今晚要和姐姐睡——义父你干嘛又拎我,我自己走还不行吗。”
尽管小义女服了软,还是被自家义父拎出了院子,旋即,一名亲兵便在她身侧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被白了一眼,踢了一脚,然后送她回去了。
沐浴更衣后,泠儿和绿儿扶着凤凝在床边坐下后便退下了,她心里不禁有些奇怪,平日里两人都是等自己歇下后才退下,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她惊地瑟缩了一下,“是我。”他在她耳边轻轻道,她蹙了蹙眉,道:“你今晚要是想睡床,那我去榻上睡。”
话音刚落,便被他托着后脑勺压在了身下,她使劲抵着他的肩膀,恼道:“你干嘛,你要是敢胡i,以后,休想我跟你说半句话。”
他轻叹一声,道:“咱们的一月之期,你都忘了吗?”她干脆道:“不作数了。”他又是一声轻叹,翻身在她身边躺好,无奈道:“不作数便不作数,反正我也逼不了你。”
“那你去榻上睡吧。”没有声音,过了片刻,她伸手摸了摸,旋即两只手推在他胳膊上两只脚蹬在了他腿上,他纹丝不动,她见推不动,便挪到了最里面,抱膝坐着。
他拿这个倔强的人真是没办法,便起身回了榻上躺着,她继续坐了一会儿,才重新躺下了。
月色渐渐高悬,榻上的人和床上的人都闭着眼睛醒着,皎洁月华透过窗棂入内,在榻上那个清长的身姿上洒下片片银色,又在床帐上映下斑驳枝影。
“我和阿漫的事,你听了不少,你和他的事,给我说说吧。”
“第一次遇见相公时,他就被我吓得不轻,哪有姑娘家第一次见面就往人家怀里扑,还好我长得够漂亮,没有把相公吓跑后i,我就经常爬墙进太子府,每次都是相公抱我下i,生怕摔着了我那时候多好啊,什么都是无忧无虑的,大哥,表哥,九弟,还有,相公,被人欺负了,有爹和大哥出头,不高兴了,有表哥哄着,无聊了,就去找九弟,想相公了,就去爬树翻墙真好。”
他听见她的眼眶红了,听见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干嘛。”
“袖子给你,擦擦吧。”
她抓起垂在脸上的宽袖甩了出去,旋即侧过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又赶紧往回挪,但为时已晚,一尊雕塑已经躺下,她还未所行动,那拢宽袖就盖在了自己脸上,“不用客气。”刷地一下,袖子糊在了他自己脸上,“不用客气。”
然后,两人就玩起了盖脸游戏,然后,一人意识到了这个游戏的幼稚和无聊,使劲抽出枕头盖在了另一人脸上,胳膊肘和膝盖依次碾过他的肚子,脚还没落地便被他抱回了原位。
她一骨碌坐起身,旋即手脚并用地退到了最里边,他也起身,和她一样手抱着膝盖,面对面坐着,两人谁也不说话,好像在比谁的定力好。
“你是存心的吧,一个大男人,心胸就不能宽广些吗,跟我一个女子较什么劲,你快下去,我要歇息了。”
“我又不碰你,除非你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晚上会扑过i。”
她摸寻着抓住枕头抱在了怀里,旋即一个倒栽葱躺下,将枕头歪歪扭扭地着枕在了脑后,“枕头归我,你就枕床板。”
他也没有什么异议,爬上床不容易,要一步一步i,先同床,再共枕,然后再
三日后,漫轩和漫老爷再次登门拜访,两人在偏厅等候了片刻,泠儿扶着凤凝走了进i。
漫老爷见到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内心的震撼犹如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息,若不是清楚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那声呼之欲出的华儿早就唤了出i。
“爹,这位就是白姐姐,白姐姐以前生过一场大病,所以这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不过,她棋下得可好了,还会医术。”
听完漫轩介绍的这些不同之处,漫老爷也渐渐敛回了心神,客气道:“老夫不请自i,还请姑娘莫怪。”她颔首道:“漫老爷言重了,您请坐。”
三人都坐下后,漫老爷小心地措辞道:“不知白姑娘是哪里人氏?”她回道:“晚辈祖籍江南。”又问道:“您可去过江南?”
漫老爷摇了一下头,又道:“老夫不曾去过,但也听闻江南风光无限,有世外桃源之美誉。”
她应道:“每到春夏之交,随处可见桃红柳绿,晚上,五颜六色的彩灯一路从街头挂到街尾,就跟花灯会一样好看,湖面上红头绿颈的野鸭三两嬉戏,岸上意气风发的少年要拉弓射箭,打几只野鸭回去当下酒菜,殊不知那哪是什么野鸭,分明就是戏水的鸳鸯,最后免不了受姑娘家一顿数落。”
漫轩扑哧一声笑了出i,“白姐姐,那个数落人的姑娘该不会就是你吧?”漫老爷责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轩儿,不得对白姑娘无礼。”
“爹,白姐姐不会介意的。”漫轩刚搭好台,她就毫不客气地拆台了,“谁说我不介意了。”此语一出,父子俩皆是一愣,漫老爷正欲赔礼,她继续道:“下次给我带根糖葫芦i赔罪,再加一只风筝。”漫轩爽快地答应了,两人皆是一笑。
漫老爷看着相处融洽的两人,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姐弟俩,也不禁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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