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笑声戛然而止。
房间内的所有人,同时举起了枪,瞄准发出声音的角落,顿时一片咔嚓咔嚓,拉动枪栓的声音。
那人站在火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浑身被黑暗笼罩,看不清他的长相。
每个人的心中同时浮现出问号。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黑暗中的男人被十数把枪指着,却没有丝毫反应,仍旧用那平淡的,带有些许戏谑的语气说道。
“如今的人已经忘了礼仪的重要性了吗?”他从黑暗中走出,看着首领模样的独耳男人。“你们就是这么欢迎客人的?”
独耳男挑了挑眉。
“不请自来,阁下似乎是位不速之客啊。”
说话的同时,他也在观察面前的男人。
一个英俊的男人——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对方戴着一顶墨绿色的鸭舌帽,穿着一件驼色的长风衣,高大且瘦削,从五官上看,大概也就30岁不到,可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却像是经历了无数风霜,有种历经沧桑的淡漠感。
这双眼睛更应该出现在一位智慧的老人脸上,而非一个青年的脸上。
“你究竟是谁?”独耳男问道,不知为何,这张脸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到过。
“比起我的名字,我觉得你们更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性命。”男人笑着说。“这么明显的圈套,你们居然没有一丝怀疑,现在的恐怖分子素质都这么差了吗?”
“妈的,你不想活了是吧!”角落里赤裸着上身的中年人最先沉不住气,走过来,用右手的枪托狠狠的砸向对方的脑袋。
“等一下!”独耳男出声劝阻,眼前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
然而,还是晚了。
一抹银光突然出现,划过独耳男的右肩,下一秒,他手中的枪便与肩膀一起掉落在地。
大股的鲜血从伤口喷出,男人微微侧了侧身,躲过喷溅的血液。
“伤脑筋啊。”他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怎么现在的人都这么浮躁,大家和和气气的聊天不好吗?”
赤膊中年也是条硬汉,胳膊砍断,只闷哼了几声,用左手捏住伤口处暴露的动脉,竟是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周围的人见自己的同伴被伤,枪口又举了起来,若不是独耳男挥手制止,他们早就开枪了。
“总算有个明事理的。”男人给了独耳男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后转头,对赤膊中年道。“手别按着,我帮你接回去。”
说着,他冲地上的断臂勾了勾手指,透明的银色光芒将赤膊中年和地上的断臂笼罩住,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断臂从地面缓缓浮起,自动飞回赤膊中年的伤口处,与肩膀相连,甚至连渗入地板里的血液都慢慢浮现出来,缓慢上浮,凝结成注状的血液,涌回伤口中。
简直像是时光在倒流一般。
几秒后,连伤口都缓慢消失,赤膊中年张大着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肩膀,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男人的举动,应该算是一种示好了。
独耳男不是傻子,沉默片刻后,抬起手压了压,小弟们懂事的放下了手中的枪。
“你刚才说我们的性命?”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奥萨斯是一个圈套?”
“还好不算太笨。”男人笑着走到一张椅子前,自说自话的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准确的说,奥萨斯只是这个圈套中的一环。”
“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还记得这次所谓的反攻,最先究竟是谁提出来的吗?”
独耳男听到男人的问题,先是一愣,接着若有所悟,眉头越皱越深。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侧居然有冷汗渗出来。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你是说从一开始,反攻科沃就是共治联盟布下的陷阱。”独耳男明显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不自觉反驳道。“可这次的行动是卢卡尔提出来的,他可是反抗军最早领袖之一…3年前若不是他打响第一枪,我们还处在那些腐朽政府的统治之下,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他是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说道这,独耳男突然停下,脸色愈发苍白了,明显想到了更恐怖的可能。
“不…不会吧……”他看向对面的男人,眼神中竟然有些无助。
“不错,不错,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个聪明人。”男人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三年前开始的西非动乱,一开始就是共治联盟暗中操控的,你口中的那位卢卡尔所有的英雄事迹,都是与共治联盟里应外合,刻意营造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他成为你们这些暴乱者的领袖…”
“…这盘棋,共治联盟策划了三年,如今最重要的环节已经完成,到了收尾阶段,只要把你们这些暴乱者清除,西非就变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不,不可能,这太荒谬了。”独耳男被男人的话吓住了,整个人都处在混乱的状态中。他后退几步,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低下头,双手用力的扯着头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根本毫无意义…什么为自由而战的口号…简直就像是笑话。”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但明显已经认同了男人的说法。
良久之后,独耳男才从崩溃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他深吸两口气,重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你找上我们,总不会是专程为了嘲笑我们的吧。”他问道。“说罢,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目的吗?”男人摇摇头,笑着道。“你问的太笼统了。当然,如果你指的是我找到你们的目的,那么很简单…”他顿了顿,身子前倾,蓝色的眼睛与独耳男对视。“…我是来帮你们翻盘的。”
“翻盘?”独耳男脸色惨淡,明显还未从打击中恢复,他露出自嘲的笑容。“我们只是些被遗弃的棋子,拿什么翻盘。”
“不不不。你未免太过妄自菲薄了。”男人说道。“既然原来的棋手已经阵亡…现在的你们,即便是棋子,也是不受控制的棋子了…翻盘虽然难了些,但远不到不可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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