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鲁妙子的话，鲁大师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说“不要狡辩。我知道你心中的仇恨，但是你要记住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要有着不能逾越的底线，超过了这个底线，那也就算不上人了。你不要因为仇恨而破戒，这样和那群羌胡何异。”

鲁妙子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真的发现有蹊跷。你来看”说着，伸手指向头颅的脖颈。“诸位长辈，你们看。这个鲜卑将领的脖颈肌肉群组，明显肌肉的粗细和群组数量过于多了。要知道，人类先天肌肉维度明显不如动物，虽然可以通过后天锻炼得来。但是，脖颈这个位置如果不是特殊职业需要而专门锻炼的话，不可能有着这么粗壮的肌肉组织。我想这位将领不可能没事锻炼脖子玩吧”

听了鲁妙子的话，安庆之认同的点了点头说“没错，此人名叫秃发树机能，是西北鲜卑南凉皇族，南凉与燕国之姻亲至交。之前魏昌城之战，就是他带领人马阻挡了南朝汉人军队的救援。为了这份礼物，我可是专门跑到河西，蹲守了这个家伙三个月，终于让我趁着他围猎的机会干掉了他。不过，这肌肉是怎么回事我真没注意。”

鲁妙子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之前我在魏昌城的时候，对这些鲜卑人十分了解。我当时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鲜卑人中有的人味道酸涩不堪，有的口感却是很不错。而且越是贵族，味道越好。更神奇的是，我发现有的贵族吃起来像狗肉，有的却像牛肉。”

说到这，鲁妙子恶趣味的对着众人呲牙一笑，鲜红的舌尖滑过锐利的犬齿，让祝英台这些见惯了杀戮的人都莫名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虽然他们杀那些胡人时如杀猪羊，但是他们可做不到真的把胡人变成猪羊。

鲁妙子看着众人的表情，愉悦的笑着继续说“刚才，我打开盒盖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我的嗅觉还算灵敏，这种味道绝对不是腐臭味。后来当我吃金华火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种味道和我知道的四川地区的熏猪肉味道相似。安伯伯应该是个老饕，这人头不自居应该用了熏肉手法。将人头抹上石灰自然风干的吧”

安庆之听了鲁妙子的话，神色古怪的不知道说什么。确实，为了保证漫长路途中人头不会腐烂，他特意用生石灰去除水分，藏在通风的屋子中风干。不过，这种味道不是一般人能够发现的，鲁妙子竟然凭借嗅觉能够分辨出细微的差别，这嗅觉，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么？

鲁妙子明白安庆之神色中的意味，也许是因为前世突破人体极限重生的原因，这一世鲁妙子的感知能力达到了人类的极限，肉体也随着年龄增长自然的强化，等到成年的时候大概就能达到前世的水准。当然这些鲁妙子不会跟人解释的，为了不让大家继续深究这个话题，鲁妙子巧妙的转移话题说“为了求证我的观点，我刚才特意尝了一下这个秃头将领的肉，果然和猪脖颈肉一个味道，这不是人类的味道。人肉更加酸涩柴硬才对。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这个胡人，他不是人”

鲁妙子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石过之思考了片刻，伸手从秃发树机能脖颈抹下一点肉末，放到舌尖品了品“啐...确实..没有人味”石过之面色严肃的肯定说。虽然他们不像鲁妙子一样见多食广，但是人血的味道，对于这些刀口舔血的江湖人来说还是再熟悉不过的，以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现在鲁妙子一提起来，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果然是禽兽之辈，连人都算不上了。这些东西，难道是妖物不成？”石改之轻佻的开玩笑说

鲁大师听闻，神色一动说“也许，真的有这个可能。你们等一下，我去找点东西”说完不理会众人，运气轻功，三两步就跑出屋子。

安庆之用眼光示意了一下石改之。石改之心领神会，笑着对不清楚状况的三个小家伙说“之轩啊，你和安隆扶着玉丫头下去休息一下吧。对了，你给玉丫头花一副美人图吧，你这花间扇到现在上面还一片空白，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花间派传人？”

石之轩了然的点了点头，哄着小胖子安隆，两人扶着祝玉妍走向之前给他们安排好的客房。

石之轩三人前脚刚走，鲁大师就拿着一卷竹简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果然，我就说呢。你们快过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说话间，摊开了手中的竹简说道“这是我们祖师当年留下的一份记录。内容是关于他和苍璩跟随桀穿越无尽之海的经历的。这里面祖师提到，当年祖师和苍璩曾经到达过一个群岛。那个岛屿在乱洲和汉洲的东面，靠近中央神洲的位置。岛上的生物人身兽面，人兽混杂，茹毛饮血，兽性十足。祖师发现这群兽人并非善类，本想诛灭他们。无奈被护岛魔兽，八头八尾大蛇打伤，幸得桀出手重伤了魔兽，才得以保命”

想那祖师爷武圣高手还被打败，这魔兽的可怕令人不寒而栗。鲁大师接着说“后来，祖师听桀说，那头魔兽是神洲凶兽九婴后裔，被后裔打败逃到那里的。岛上兽人全是当地野兽被九婴魔化形成的。人形兽魂。本来这个故事当年看的时候我只是当成一个神话故事，没想今天竟然发现这可能是真的”鲁大师叹了口气说

“不对啊，你说岛上兽人是人身兽面。可是这些人可都是人脸啊。怎么可能是野兽呢”祝英台反驳说

“这个，我猜到了”石过之一字一顿的接话说

“石改之，你帮你哥说。可惜啊，当年那个话痨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榆木疙瘩了。补天阁的功法实在太影响心性了。”祝英台白了石过之一眼说

“诺，正好我哥说的我也猜到了。我就这么一说，大家听听就好。你们知道的，我哥是刺客，对于易容之术多有研究。当年我们哥俩前往东北关外做一桩大买卖的时候，我们发现我们的目标不是我们的目标了。不是我们目标的家伙，反而像是我们的目标”

祝英台听了石改之的绕口令，烦躁的说“说人话”

石改之笑嘻嘻的说“好吧，简单来说。我们发现了两个目标，一个长得符合，一个身形气质还有身体上的特征符合。我哥刚开始怀疑是人皮面具，但是后来试探发现并没有。最后我们杀掉这两个人，我发现这两个人的脸皮周边有一道如发丝般的伤痕，于是我剥开两人的面皮，面皮和脸部肌肉完全不吻合。反而互换之后正好。”

看着祝英台不耐烦的神色，石改之不敢多卖关子，急忙说“于是经过我的多方查探，原来这两个人用了东北一个偏远国家名为高句丽的地方的特有医术，换皮术。这种换皮术可以将一个人的面皮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脸上，起到改头换面的效果。现在看来，这些人可能就是高句丽的杰作”说道这，石改之面色趋于凝重。

安庆之听闻神情一动，想到了石改之担忧的情况。急忙说“很有可能，你们想想。早在东晋年间，其实胡人还并未如此残忍。虽然野蛮但是并不喜好食人。食人的习惯也是从燕国建立之后，其他几州羌胡跨海支援的胡人来到之后才发生改变的。如果说那批胡人在海上被兽人截杀，改头换面潜入燕国。他们想干什么？”

“庆之你不要担心，我们还需要先确认是不是真的，在考虑其他问题。”鲁大师安慰道

“不用确认了，真是这样的。你们看”鲁妙子语气凝重的话引起众人注意。这时候众人才发现，趁着几人谈论之时，鲁妙子已经把三个锦盒里的头颅都拿了出来。并且剥去了三个头颅的面皮。

“祝阿姨送来的这个和安叔叔送来的这个人头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你们看面部肌肉呈现的都是兽类样子”鲁妙子指着两个剥掉面皮的人头说。众人仔细辨认之后发现，确实如此。安庆之送来的人头面部肌肉隐约中好像是一头野猪的模样，鼻部肌肉圆而厚。而祝英台送来的人头，看起来像狗类的头部，唇部肌肉外翻，犬牙交错。与之相比，唯有石改之兄弟俩送来的人头，面部肌肉还是人类的样子。

“我杀的是慕容格，是燕国将领慕容恪的兄长。”祝英台看着自己送来的头颅说

“我杀的是宇文辉，南鲜卑宇文氏族的大将。我们圣门发动的救援力量就是被他阻挡的。”石改之借着解说道

“这把对上了，汉洲支援的鲜卑到的是北地，元洲和宋洲完颜氏族的人支持的是南鲜卑。我估计就是汉洲匈奴渡海而来时被兽人拦路截杀，来了个李代桃僵。就是不知道高句丽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啊”鲁大师面色深沉的说。

人类是一种复杂的动物，族群内部自相残杀也好，阴谋陷害也罢。那仅仅是内部的矛盾。当内部矛盾遇到外部侵袭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能够放下矛盾一致对外。这是动物界生存演化的一种本能。内部杀戮叫优胜劣汰，而外部侵袭则可能是灭绝种群。文雅点的说法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鲁妙子看着北鲜卑那狰狞的兽头突然放生大笑起来‘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原来我还是个好人啊。’鲁妙子心中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