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千户出去,对其扈从高吼一声:“去,赶快把内城的兵马调集起来,然后随我一起去城郊!”
其余的几个廷尉也纷纷高喊道:
“东街的随我来。”
“检查好腰刀、戒尺,取城中舆图。”
“南街的……”
那些刚刚召集的府衙差役也俱都开始检查自己的戒尺、锁链、武器,亦是在都头们的布置下开始部署。
而那张廷尉此刻显得精神奕奕,在那里大声安排起来了。
“刘都头,带着人马包围宜春院,捉拿从犯红娘。”
“冯都头,带着手下前去七年赌坊,务必要将赌坊给封停,然后将老板任冠廷给捉拿到案!”
“我则亲自带队去东街新开的铺子”
顷刻之间,数百上千人便各自布置之后,一哄而散,长街上,气氛骤然的紧张起来,随着一道道的手令,城内各处的角落,到处都是跨刀的廷尉官兵以及衙门差役,虽是细雨绵绵,可是带头的人,却是脚步匆匆,如临大敌的样子。
千户的命令传达到百户,百户的命令传达到了伍长,伍长们直接带队,开始在街道上集合,然后井然有序地朝着城外新城冲去。
寻常的百姓见了,也都觉得今日有些不对,好似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可又猜想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毕竟这金陵城已经沉稳了十几年了,一直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这突然的变化引得他们十分好奇,但也只是好奇而已,等那些官兵跑去后,他们又继续撑着油纸伞各走各的了。
惟有一些机灵商贩见此唯恐生变,快速收拾了家伙事儿,然后推着车子跑回家去了。
此刻在金陵城的街道上,时不时,便有数十人一队的廷尉官兵以及三五成群的衙门差役匆匆而过,一些江湖上的高手,竟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丝丝杀意。
霏霏细雨,滴滴答答的落下来,使得整座金陵城都湿哒哒的,这阴霾的本是令人犯愁,至少对于许多靠卖力气讨生活的人而言,因为下雨,却不能去上工了。
不过正因为这个关系,在东街的七年赌坊,现在却是人满为患。
七年赌坊吸取了之前鸿运赌坊的经验,特意将赌坊分为两种档次。
高档的在后院,里面并没有赌坊大厅,只有赌坊包间,每个包间里有赌桌一个到五个不等,像上次任冠廷玩的那种就是高档赌坊。
至于低挡的,则在前院,分为四个大厅,一楼有三个,二楼有一个。其中二楼的大厅是禁止抽烟的,所以环境又相对比一楼的好些。
今日,在一楼的几个大厅里挤满了前来赌钱的汉子,其中不少汉子似乎是因为里面人太多觉得有些闷热都选择脱掉衣服,裸露着上半身。
不少手痒的人,都不免要来此,先是几文钱几文钱的掷骰子,可慢慢的,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赌局就不免开始变得越来越大了。
人嘛,只要赌兴上来,赢了的愿赌更大挣得更多,可输了的,却希望一把能够连本带利挣回来。
一些赌徒,则一边抽着卷烟一边往赌桌上大把大把的掏着银子,整个大厅也似乎都被呼出的烟气给笼罩住了,另外还有很多的汉子由于赌输了钱在哪儿大声嘶喊、大骂着
此时赌坊里可谓是鱼龙混杂,荷官、赌客、窃贼、专门负责放贷的掮客,以及众多闲汉混杂在一起,各种吆喝,显得极是嘈杂。
“开了,开了,要开了。”
“大、大、大……大啊……”
“哇,九爷的手气今日可真棒啊!连着赢了几把了,这可都七八十两银子了啊!”
“无妨,无妨,老黑头,输了不打紧,咱们这里有的是银子,只要你开了口,画了押,怕个什么?”
“俺就不信了,为何总输,来,再来!”
吵杂的声音起此彼伏,格外的刺耳。
在这赌坊里,最是容易看出众生相的,赢了的,自是欣喜若狂,说话都免不得粗上几分,若是输了,顿时面无血色,双目无神,蜷在赌桌上,目光游离,额上冷汗淋淋,完全是一副狼狈神色。
一群专靠赌坊吃饭的人,则穿梭其间,宛如猎豹,寻觅着“猎物”。
偶尔,总会有人滔滔大哭,大叫什么,可还没等影响到其他赌客,早已被闲汉提了,拎到后巷里去了。
在后院,任冠廷此刻架着脚,摇着扇子,和着几位富贵公子在此有一搭没一搭的斗着地主,他倒不在乎输赢,玩的很随意,边上有女婢专门斟茶递水,其他几位公子一面打牌,一面笑嘻嘻地看着他,不停地拍着马屁
而就在此时有一队手持戒尺与刀具的官兵差役来到了赌坊的大门口。
门口的几个看门的闲汉,见对方来势汹汹,一边赶紧派人进里面去通知老板,一边朝着为首的大人迎了上去,笑道:“几位大人,不知来此有何”
还没等那闲汉的话说完,冯都头便冷冷地打断道:“滚开!”
那闲汉听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差役给迅速控制了起来,其余的几个闲汉也是如此。
冯都头看都没看那几个闲汉,反而回头望了一眼东街街道,只见到处都是成队的官兵差役,不远处依稀可见有一队官兵已然冲入了宜春院内
冯都头见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左右一摆手,那后面跟着的差役便向左向右地将整个赌坊给围了起来。
随即冯都头面色铁青地带着大批官兵冲了进去。
那些手持刀具的官兵似乎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在进入七年赌坊后毫不客气地推搡着挡在前面的赌客以及砸烂厅内摆放的各种装饰,一时间人的呐喊声与瓷器破碎声不绝于耳。
那些赌徒们听见这杂乱的声音,一个个诧异地把目光从赌桌上移开了,转而望向那些冲进来到处打砸的官兵,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却见一身穿官府的冯都头站了出来,厉声道:“奉按察使大人命,今日起,这七年赌坊关门停业,所有无关人员迅速撤离,我们要在此捉拿钦犯!”
这一喊,赢了钱和输了钱的赌客们还是不甘心走,依旧呆呆的看着。
冯都头见似乎没人理睬自己,便怒道:“本官说的话,你们都听不懂是不是?也罢。到时候如有人还不走的话,这官兵要是不小心伤到你们,可别怪本官没提醒你们啊!另外,要是有人胆敢反抗,无论是谁,统统视为乱党,格杀勿论!”
众人听了这话猛地颤动了一下身体,显然是听到格杀勿论后给吓得,这才有人开始拿起桌上的铜钱,然后开始疯狂地往外边跑了起来。
在有人带头后,那些赌客们彻底乱了起来,纷纷开始抢夺桌上的赌钱,更有甚者跑向了内台兑换筹码的柜台,直接抢柜台的钱
冯都头冷冷地望着那些为了些许赌钱而扭打在一起的赌徒们,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任由事态越演越烈。
而后院的任冠廷听手下汇报有一队官兵来后顿时疑惑了,显然是不知道为何会有官兵会气势汹汹地来此。
可还没等他多想,就又有人跑着来汇报前院的情况。
任冠廷听后顿时怒了,但却没有立即暴怒地召集手下去维持前院的秩序亦或是对抗来此闹事的官兵,反而冷静无比,只不过眉宇冷冷地挑了起来,一张脸更是阴沉的可怕。
他火速收了扇子,不顾身边几个早已吓呆的富家子弟,吩咐那下人道:“告诉所有人,放弃前院!所有的人立即到后院集合,给我先死死守住,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那下人领命下去后,任冠廷微微思索后,便起身朝着前院走去,他要去问问那队官兵来此究竟是谁的命令,从而好做出不同的举措。
他疾步走到了门厅前,听见前面那糟乱的声音有些心虚,但回首望了一眼后面跟着的几个三级武士,心中才微微有了些底气,对着后面其中一个说道:“你先进去。”
看着那武士走了进去后,任冠廷这才整了整衣衫,然后这才慢悠悠地跟了进去。
进入大厅后,任冠廷的目光没有在那被人打砸的破败不堪的赌坊上停留,也丝毫没在意那躺在地上被人踩的不成样子的死人,目光直直地透过混乱的人群望向那官兵中领头的冯都头。
冯都头似乎也注意到了任冠廷的目光望了过来,笑吟吟地回望着。
两人目光碰触后,任冠廷故作不知地大声喊道:“敢问对面哪位是领头的大人?“
冯都头上前:“本官便是领头的,府衙的都头,姓冯,奉按察使大人之命……”
任冠廷听见冯都头说是奉按察使之命心里顿时一松,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大声质问道:“哦,原来是按察使啊那,你不知道这是叶少的产业吗?这般做难道就不怕叶少怪罪吗?昂?”
冯都头原以为自己搬出按察使大人会引得任冠廷心生怯意,好束手就擒呢,谁料他听到后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听到按察使大人的名号更像是听到一只小虾一样,语气竟变得更硬气起来了,不由地怒道:“大胆!叶少算什么!实话告诉你,这金陵已然变天了,你所说的叶少如今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指望他来救你?呵呵,真是天真”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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