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就剩下华天刚和林仲秋了。
二人交往数十年,情重谊重。
所以,华天刚便单刀直入,说道:“林兄,罗诚虽然侠骨英风,仗义救下乖侄女。但是,对于门派出身之事,他一直左右顾盼不言。小弟以为,此人必有难言之隐。”
林仲秋点了点头,起身为他倒酒,然后落坐,说道:“老夫观察多言,与弟同感。若罗诚真是朝廷通辑犯,可会给龙泉山庄带来灭庄之祸啊!何况刚才人多嘴杂。唉,有恩不报非君子,愚兄也左右为难啊!偏偏小女又无城府,当众要求赠剑报恩,老夫若是不从,当众难堪啊!如今无别人,请弟指点迷津,如何处置此事是好?”
华天刚闻言,登时计上心来,低声笑道:“林兄不必为难,小弟倒有一计,一是可察罗少侠之身份,二是可确保龙泉山庄安全。”
林仲秋急向他敬酒。
两杯举杯相碰,各自一饮而尽。
林仲秋起身又为华天刚倒酒,然后落坐。
华天刚又压低声音,附耳笑曰“如此如此”。
林仲秋闻言,先是脸显为难,接着是不住点头。
恰好,林巧倩服侍罗诚入睡之后,回来了,见状笑问:“喂,两个老头子,如此亲热,成何体统?”
她既好奇也俏皮。
“哈哈哈哈……”
林仲秋和华天刚二人尴尬地大笑起来。
笑声掩饰了两人的内心世界。
他俩笑罢,华天刚起身,向林仲秋告辞而去,由庄丁引领去歇息了。
“爹,你兄弟俩刚才说什么呀?如此神秘为哪般!”林巧倩待华天刚一走,便坐在其父身旁,好奇急问,大眼睛眨得像星星那般。
林仲秋随即叹息一声,说道:“唉,此事与龙泉山庄的灾难有关啊!”
林巧倩天真烂漫,闻声而惊,颤声问:“什么?”
林仲秋随即附耳低语“如此如此”,方可解决此难。
林巧倩闻言之后,惊骇异常,花容失颜,双眸瞪圆却失神,眼眶开始泛红,珠泪欲滴。
林仲秋说道:“乖女啊,消灾祛难,全靠你了。唉!爹已经年迈,山庄将来是你的。你母亲早逝,现在家财万贯,若是不能找到好女婿与你共同继承,此庄休矣。事成不成,全看乖女行事了。好了,爹已累,你也早睡。明天再和爹相议。”
他说罢,唉声叹息而去,脚步甚是沉重。
林巧倩珠泪滑落下来,伸手掩脸,无声而泣。
半晌之后,她艰难起身,脚步踉踉跄跄的回房歇息去了。
罗诚翌日醒来,已经阳光遍洒,大地和暖。
他在龙泉山庄的婢女的服侍下,洗漱一番,又在婢女的服侍下,梳妆打扮。
坐在铜镜前,他看见自己华衣锦服,神采奕奕,俊朗飘逸,不由感慨地吟道:“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他吟着吟着,不觉眼眶泛红,泪光盈盈。
有婢女服侍的往昔浮华生活,距今已隔十几年。
他小时候的生活便是如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因为他是南唐故国的皇亲国戚,其母乃是李煜之妹,南唐国的公主,其父罗秀乃是天下第一名将,那时的驸马爷。
生于富贵之家,却又逢乱世。
如此豪华生活,过得七八年,他刚刚懂事没多久,宋唐争端开始,战火蔓延。
其父罗秀战死金陵关城之前,其母自尽于罗秀遗体前。
罗家的浮华生活从此结束。
他虽有余四梅的照料,却繁华不再,由富而贫过上了甚是艰难的生活,此时对镜感怀,颇为伤感。
两名婢女忽见罗诚泪洒锦衣,哭出声来,吓坏了,急急下跪,异口同声地说道:“奴婢服侍不周,冒犯公子,请公子责罚!”
她俩说罢,又额头着地,甚是诚惶诚恐,怕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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