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泉拄着膝盖,立在操场上喘着粗气,在他身后的实验楼里,斗篷男被烈火灼烧发出的哀嚎声已然逐渐消失。
终于结束了......易泉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正欲离开学校,忽然脑海中响起奥蒂莉亚的声音,“小心,前方有人藏着!”
易泉满脸谨慎地停住脚步,将目光顺着脚下的红色塑胶跑道投向操场的角落处,那儿被高大教学楼投下的阴影遮蔽着。
“哟,真是厉害!”一个身着奇怪服饰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衣服看起来像是软甲,但又飘逸着,在他行进间衣摆表面掀起波纹,男人下巴布满粗短坚硬的胡茬,湛蓝的眼睛里透露着笑意。
“虽然是个新人,但意外的敏锐啊!”
“.......你是谁?”
“我么,自然和你一样,是在世界间流浪的行者。”
易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皱着眉头说:“行者都是这样的吗?”他伸手指向身后的实验楼,“我是说喜欢滥杀平民的。”
男人眯了眯眼,有点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你经历过试炼吧?”
“是的。”
“身处试炼中的行者会竭尽全力为自己争取到生存的机会,用通常的道德观念去评判对错本身就是荒谬的。”
易泉悚然一惊,“可这里是现实世界......”
“哈哈,哈哈哈哈,现实世界?”男人自来熟地走过来。
易泉小心地往后退两步,体内的魔力已被消耗殆尽,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知无法做出有效的反抗。忽然他眼前一黑,一片幽幽的光晕闪烁了一下,再恢复视线时男人已到了他身边并亲昵地搂住了他的肩膀。
“不妨告诉你好了,类似这个地球的世界到底有多少,只怕没人能说清。现实和虚假只是相对的,对于行者而言这些都不重要。”
易泉回忆起自己的初次试炼,那晚幽蓝的夜空,巨大的森林,在死亡边缘的挣扎,还有青年血羽凌厉瘆人的枪刃,那样的世界......也有很多吗?
“我叫仇安,来到这个世界一周了。”仇安看着易泉,露出狡黠的笑容,“本来打算找这个倒霉蛋商量点事的,我指的是被你烧死的这位。”
易泉惶恐而激动地捏紧了拳头,“你也和他一伙的吗?”
“哈哈哈,不要误会,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仇安把手举了起来,竖起三根手指,“解决他最多三秒,解决你也最多用三秒,我可是.....s阶哦!”
说到‘s阶’时仇安的声音变得空洞冷酷,这声音完全不像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而像是来源于隐身在空气中的传播恐惧的不可见恶魔。两人周围的空气里弥漫出一种莫名的气氛,像是从地狱吹来的一阵寒风,易泉双腿颤抖着,死亡的恐惧从头顶笼罩而下,他的理智在叫他逃走,但是身体却因为巨大的惊惶而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心脏仿佛被冻结了。
“醒醒!”奥蒂莉亚再度发声,原本枯竭的魔力再度流转起来,魔力走过的路径暖暖的,驱散了满盈在体内的寒意。易泉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后退一步,对着仇安说:“你......要为了口中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复仇吗?”
仇安皱紧眉头,楞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说:“虽然开始就觉得你很有天赋,但也太过分了吧!即便是b阶,不,甚至a阶也不应该这么快挣脱我的恐惧束缚。”接着他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说:“算了,你还能在这个世界停留多久?”
易泉回想起初次试炼后白色雾气构成的提示话语,“.....14天,不,应该说还有13天。”
“找个偏远的角落,或许有点可能躲开灾厄吧。”仇安表情看起来有点儿遗憾。
易泉回想起斗篷男说的大人物,“是什么样的灾厄?范围波及多大?”
仇安没有看向易泉,而是抬起头看着天空不知哪片白云,他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云层直接看见这片世界即将面临的恐怖灾难。
“你知道行者的分级吗?”
不等易泉回答,仇安便自顾自地讲道:“行者分为六级,分级由试炼后出现的白雾进行,从最弱的c阶到最强的sss阶。刚完成试炼的新人一般处在c阶,被你解决的小角色也不过是个c阶的新人罢了,我本想将他收做属下办点事的。话说了这么多,你也该明白了吧,我们之间的巨大差距。”
易泉咽了下口水:“明白了,然后,你的意思是?”
“这次降临的行者共有7位,其中有两位s阶,一位是我,问题出在另一位,他打算灭世寻求晋升。”
“有办法.……阻止他吗?”易泉从颤抖的喉咙里,嘶哑地挤出这句话来。
“哈?……你在说笑吧?”仇安幽幽地看着易泉,突然轻轻地笑了,说不尽的嘲讽意味,“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帮你?”
“..........你愿意吗?”易泉面色苍白,一颗心坠了下来。
“你说呢?s阶也分强弱,比起他我可差的远。”仇安叹了口气,转身朝来时的阴影处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你有极好的天赋,找个地方躲起来吧,不要给这个世界陪葬。”
“我的家人....可以和我一起生存下去吗?”
仇安冷冷地笑着,说:“看开点。”
“.....如果,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易泉有些失神。
每日睁开眼的清晨,都能从透明的玻璃窗望见明亮的天空,白云像是千万串棉花糖堆积在湛蓝的天空上。阳光透过窗框投在房间地板上,形成晃眼的光斑。母亲会在这个时候准备好饭菜,温柔地敲响房门。父亲则早已洗漱完毕,正穿鞋准备出门,临走还不忘打探儿子的学习情况。
这一切,都要过去了吗?
想到这里,易泉猛然咬紧牙关,下意识地跺了下脚,“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他!”
“……你这个白痴。”仇安深呼吸了一下,揉了揉眉毛,表情看起来有点愤怒,“你这是要去送死!”
“我知道,但我必须这么做!”易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仿佛要飞起来般在胸膛里乱撞。
“明白了……”仇安低声地说,“去这个国家的首都吧。”
仇安叹了口气,看着自己面前对危险一无所知的少年:“你要找的人,和他的部下,全部集中在那里。”
“那么我————!”
易泉刚说到一半,好像对少年的不识时务感到极不耐烦,仇安的身体化作无数轻悠悠的气泡飘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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