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父亲李客,乃西汉飞将军李广第二十六代孙,凉武昭王李暠第十代孙。
因玄武门之变,李客的祖父远逃葱岭以西的碎叶城。
时光流转,待到风头过去之后,世事变迁。
当年李客的父亲为了保命,早已将能够证明身份的信物销毁殆尽。
没有任何凭证,朝廷自然不会承认其皇族血脉。
于是,他们一家等于成了黑户,辗转流落到了蜀中绵州彰明县青莲乡,靠在西域与内地之间往返贩卖货物为生。
银钱还是有一些的,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在蜀中立足。任何时代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李白的母亲名叫月娃,是一名漂亮的突厥族女子,她的四位兄长都是突厥族的勇士,在当地颇有名望。
若非如此,李客的生意也不会做的如此顺风顺水。
一路上,李白都在回忆着这些过往,其实他对自己的黑户身份也很是头痛。
这要放在后世,就相当于考公务员政审过不了关一样,灰常令人蛋疼。
不过他坚信,以他两世为人的经历,以及一肚子的历史知识,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任何时代都是,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
事在人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个“有心”二字,灰常可怕呀!
开元七年秋,李白带着青子,结束了持续近两年的隐居生活,回到了蜀中绵州彰明县青莲乡李宅。
这是一座,在当地仅算中上水平的宅院,尽管占地面积不小,却没有高大阔气的门楼,青与灰的色调搭配,丝毫看不出来一丝张扬。
家境殷实却不敢露富,李客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这样做,自然是为了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家世不清白,又是四民之末,不夹着尾巴做人又能如何呢?
李白就见不得他这个样子,事事小心谨慎、委屈求全,简直太过扎心。
故而,他醉心仕途,无非就是想光大门楣,堂堂正正做人,顺带着若是再能造福一下天下苍生,那就更完美了。
李客,见这个不听话的儿子终于回来了,虽然心里很高兴,但是脸上还是摆出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李白来到堂上与之见礼,年近五旬、长相富态的李客,端坐在胡床之上,手捧茶盏冷冰冰道:“知道回来了?是不是盘缠又花光了?”
李白已经不是以前的李白了,自然不会看不出父亲这是故作生气,当然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顶撞于他。
“父亲说笑了!我这不是想你和娘亲了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顿时将李客那一脸的寒霜融化了。
这时,他的妹妹从后宅里跑了出来,燕子归巢似的扑了过来。
“兄长!兄长!你终于回来了!我和娘亲都可想你了呢?”
李白赶紧搂住妹妹,将她抱起来细细端详。
“嗯!月圆长高了!长成大姑娘了!”
小月圆嘻嘻笑着,用她那带着童真的稚嫩声线说道:“兄长你若是再不回来,恐怕都要认不出我了!”
两人正嬉闹着,母亲一脸慈爱的,笑着走了过来。
“白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想死为娘了!”
李白赶紧放下妹妹,上前给母亲见礼。
母亲拉着他关切的看个不停,嗔怪道:“傻孩子!一家人不兴那些虚礼!这回回来可不许再出去野了,省的为娘天天为你担心!”
家人的团聚,总是温馨又温暖的,李白享受着这份浓浓的爱,在家一住就是月余。
他确实都有点儿舍不得离开了,有时候他真想就这样过下去算了。
可是,那位老者的话,就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时时刻刻诱惑着他。
他想要去尝试一下,那充满了挑战性的未知世界。
况且,他也是真的想返回原世界看看自己的父母、朋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于是,同父亲推心置腹的长谈过一次之后,他准备赶赴长安寻找机会。
父亲,虽然打心眼里不愿意让他再出去漂泊、游荡。
但是也知道,儿子大了,什么事情都有了自己的主张,就算是不同意,他的心也不会在家里。
母亲那就更不必说了,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嘛!
“儿大不由娘!”
这句话男女都适用!
妹妹月圆抱着他的腿撒娇:“兄长这才回来多久!就又要出去了!你走了以后就没有人陪我玩了!我不要你走!”
李白只能抱起她许愿道:“月圆乖!为兄这次可是要去办正事,等将来为兄当了官,就在长安城里置一座大宅子,将你和父亲母亲全都接来,好不好?”
月圆懵懂无知的看着他,似乎明白了兄长这是要去干大事。
“那好吧!那兄长你可要快一点,别让我等太久懊!长安城好不好玩?有绵州城里那么多好吃的吗?……”
李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抚好了这个问题多多的小丫头,同青子一起背着行囊出发。
为什么一定非要去长安城呢?身份问题没解决,去了也参加不了科举呀?
再说了,没有通过地方上的选拔,直接杀到京城里头去,能行吗?
李白,其实也是实在没办法!
不过他知道,长安城里达官贵人多啊!有权利的人总是办法多嘛!
他的那位好友老贺,如今可是早已经状元极第了!
去找找他碰碰运气,总比呆在家里长吁短叹强吧?
尽管他现在与老贺还不认识,可是后来那么臭味相投,那么对脾气的一个人,就算是现在去结识,为时过早了一点,但也应该不会吃闭门羹吧?
哪个老贺?
贺知章嘛!
大诗人、大书法家,字季真,越州永兴人。
他在武则天证圣元年,就中了乙未科状元,最初被授予国子四门博士,太常博士、如今是礼部员外郎。
李白可知道,再过个四五年,他就会大大的发迹,后来历任太子宾客、礼部侍郎、集贤院学士、太子右庶子、侍读、银青光禄大夫兼正授秘书监等职。
这个老贺,虽然年龄比李白大了差不多四十岁,但是他们可算得上是忘年交了。
在一起喝花酒,做大保健,老贺那是一朵梨花压海棠,老当益壮啊!
李白那个“谪仙人”的称号就源自于老贺之口,可见老贺对其有多么推崇。
这老家伙,为人旷达不羁,好酒,与李白、李适之等几个酒鬼,并称为“饮中八仙”。
《咏柳》《回乡偶书》就是他写的。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他的作品流传下来的不多,《全唐诗》中只录其诗十九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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