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闸门的手摇电梯,随着“滋滋啦啦”的响动,缓缓降落。两位绝色倾城的富家太太,一前一后,迈入电梯之内。
电梯上行,刚到五楼,却嘎然而止。
三名瘦弱的大烟鬼,慢慢吞吞地挤进电梯,管理员嫌弃似的,下意识朝后躲了躲。
就在此时,远端传来一阵对话:“二爷,求您再赏我一口,明天我就想办法还钱。”
“放屁,这一个多月来,你说了多少次明天?耳朵都他妈快听出茧子来了。
若不是看在你家老头子的份上,我才不赊给你。”
站在电梯靠门的何清清,伸出头,从闸门中间的缝隙中,好奇地看了一眼。
只见远处,一名瘦弱的女子,背对着她,两手紧紧攥着一个男人的胳膊,不停的摇尾乞怜。
“二爷,这几个月,我在您这儿也消费了不少,如今,实在囊中羞涩,您就帮帮我,再赊给我一泡,就最后一泡,明天我一定去想办法,求求您了。”
被女子称呼为“二爷”的彪形大汉小勇,他和阿润,并称老板身边的左膀右臂。
由于阿润长的帅、嘴巴甜、头脑活,更容易讨得顾客欢喜,便被安排在了一到四楼,负责舞厅和整个赌场的运营。
而小勇,一向冷峻漠然,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反而,对付五楼难缠的烟鬼,和六楼醉酒的嫖客,更显得游刃有余。
小勇正儿八经地讲道:“这样,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泡,明天晌午,若还筹不到钱,你自己去六楼……怎么样?”
虽说是个打打杀杀的莽夫,小勇却不喜欢强迫别人,他开出了条件,让眼前的女人自己抉择。
女子抹了一把流出的鼻涕,咬着牙想拒绝,却又感觉,此时的骨头缝里,都像蚂蚁叮咬似的钻心难受。
“行!”
牙缝中勉强挤出一个字来,因为她,实在忍受不住烟瘾,只能先同意下来。
得到确切答复,小勇一挥手,招呼服务生过来,交代道:“五子,去给她先弄一泡,今天管够,好好给我伺候着。”
小勇的话音刚落,女子浑身颤抖,痛哭流涕哀求道:“五子,麻烦快点,身子已经熬不住了。”
就在她斜脸催促的一瞬间,何清清突兀地喊了一嗓子:
“开门,快!”
还未来得及锁好铁闸门的服务生,闻听一愣,想要说点什么,何清清却直接用手,慌里慌张地把门给扒开,硬拉着阮佩云的手,快速挤出电梯。
她不可思议地指着远处,恐慌问道:“佩云,你快看看,那是谁?”
阮佩云闻听,顺着何清清的手指,望向大厅里侧,正对着电梯的房间。
房间内,一名女子,端着一杆烟袋,斜卧床头,每吸食一口,便会吐出一口白烟,给人一种很享受的感觉。
“啊!怎么是她?抽大烟?一定是我眼花,看错了。”
阮佩云使劲地摇着自己的头,否决眼睛看到的一切。她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是……张莹!
“怎么办?”
一向泼辣的何清清也没了主意,望向阮佩云。
阮佩云内心充满着焦虑、失望、怜悯、痛恨,她重重地踩着高跟鞋,“叮咣,叮咣”,飞速的朝张莹所在的房间走去。
离门大约两米的距离,她放慢了脚步,悄悄走到门前,倚门、皱眉、捂鼻、开口讽刺:“大太太,您这可是好雅兴,几个月不见,又憔悴了许多。”
过足了烟瘾,正闭目养神,媚态百出的张莹,竟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闻听有人讲话,她缓缓睁开迷离的眼眸。
“啊~”
张莹丢下烟枪,双手捂着脸,歇斯底里喊道:“出去,你们给我出去!”
很显然,面前盯着她的两个女人,让她不知所措。
阮佩云闻听,不怒反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呵呵,真好,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压在心里的石头也可以放下了。
我相信,时新如果看到你这种肮脏的模样……
张莹,我真瞧不起你,从今天起,我阮佩云,将彻彻底底少了你这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时新……”
听到这个名字,张莹如同五雷轰顶,比断了鸦片还要难受。
稳定片刻情绪,张莹楚楚可怜地讲道:“求你们,千万别……别告诉……时新!”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听不到“时新”两个字。
“晚了!”
阮佩云摔门而去,身后的何清清有点惋惜,曾经意气风发的军统第一大秘,家世显赫的名门旺族之女,没想到,现在的生活竟会如此凄惨。
“张莹,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张莹抬头,忍着心中的悲伤,不让泪水滚落,轻狂的说了一句:“关你何事?我愿意!”
“唉!你真的没救了!”
何清清摇了摇头,离开了这个房间。
张莹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开始滴落。
她的双肩不停颤抖,双手紧握,白皙的胳膊上面,青筋凸起。
仿佛所有的幸福都在手掌之中,松开,便什么都没有了。
走远的阮佩云,脸部的肌肉有些痉挛,眼睫毛已被泪水打湿。她忍耐着,急需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给候时新。
“喂,时新呐,下班和站长一起到闸北之夜来接我们,我和站长太太赢了不少钱,怕不安全。
对了,来之后,会有一个叫“小虎”服务生,给你一张超级vip卡,我刚刚替你办的,另外……”
候时新明白,阮佩云已经将何清清成功的引诱到了闸北之夜,他也刚好,需要熟悉熟悉闸北之夜的环境。
“另外什么?”
“算了,你来了再说吧,我怕你太激动,开车不安全。”
候时新一愣,心想:“问筠、问樵都已经去了,我在军统潜伏了这么多年,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还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激动的?”
“呵呵,好吧,等着我!”
“咚,咚,咚!”
候时新刚刚挂起电话,赵涛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推门便走了进来,关切地问道:“时新呐,都听说了吧?你可给我挺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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