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生和赵天宝夫妇回转茅屋,赵天宝夫妇得知亲子尚在人世,心中激动难抑,在屋中坐着,只待天明要往金鳞城寻子。林慕生也无心睡眠,便与他夫妇二人叙话。
林慕生问起赵氏夫妇与“陕中四鬼”的恩怨来由,才知赵天宝原先是二十年前陕中第一镖局迎风镖局的大当家。当时陕西江湖里有“一镖一城”的说法,“一城”既为“金鳞城”,“一镖”便是“迎风镖局”。
当年赵天宝在一次运镖途中,遭逢五人劫镖。赵天宝的镖队有二十多人,自然不会将五人放在眼里,不过他吃的是江湖饭,讲的是和气生财,愿意用银子买个路走。不过那五人却不答应,非要赵天宝留下镖的。赵天宝收人钱财,自不能让镖的有失,自是不肯答应,双方便打将了起来。
所谓刀剑无眼。那劫镖的五人除了一个跑了之外,其余四人都被赵天宝一杆枪便挑了。赵天宝只当是杀了四个乳臭未干的蟊贼,心里也没在意,将镖送达到后回到迎风镖局,才知那死的四人却是“陕中四鬼”的四个独门弟子。
“陕中四鬼”乃金鳞城之人,其徒折在迎风镖局,金鳞城便替“陕中四鬼”出面讨要说法。赵天宝为人心慈,不愿事情闹大,斗得两败俱伤,便陆陆续续向金鳞城赔了许多银子。可“陕中四鬼”还是不肯,一次趁赵天宝走镖、应婉如月子,闯入迎风镖局,抢走了未满月的赵官儿。
待到赵氏夫妇要人之时,“陕中四鬼”便将一个浑身乌焦,死状万分的婴儿交给二人。赵氏夫妇要杀“陕中四鬼”报仇,却被金鳞城北辰魄重伤。经此事后,赵氏夫妇心灰意冷,迎风镖局声名急坠,不得不随之解散,许多出入陕西的商贾,便转而求取金鳞城保护,日渐成就了金鳞城独霸陕西的局面,直至后来成为江湖“五宗”之一。
林慕生听罢前因后果,恨恨说道:“居然还有这种道理!金鳞城的人为非作歹,自己劫镖送了性命,居然还能倒打一耙,毁了前辈半生基业不说,也毁了前辈天伦之福!那归海听涛虽然虚伪,但对江湖上来说,归海庄至少不是个是非不分的地方。这北辰魄却比归海听涛有过之而无不及,只盼着金鳞城像归海庄一样,早早覆灭了的好!我看这桩恩怨,最后得益的却是金鳞城,怕是金鳞城故意设局的罢”他自被卷入江湖朝廷风波以后,经历阴谋设计着实不少,因而第一反应便往那方面想去。
赵天宝闻言叹息,说道:“小兄弟的想法,我们当初也是有过。不过平心而论,当时‘陕中四鬼’得知爱徒丧命,悲痛之情不似作假,因而迎风镖局才有歉疚,三番四次地道歉赔礼。不过若是非说阴谋,倒是那怂恿四鬼徒弟劫镖的人。他似是故意让那四人劫镖送死!”
林慕生道:“便是当初五人中逃走的那一个人么!前辈可知这人是谁,不曾将他抓住问个清楚?”
赵天宝应道:“劫镖之时,我听见四鬼徒弟唤那人‘萧诺诚’,听闻他后来又去西凉做了个打家劫杀的大盗!说起此人,我心中便是有恨!可惜后来接二连三之事,让迎风镖局自顾不暇,我夫妇便无心力去寻,让这贼人逍遥了!”赵天宝说着,心中忿忿不平,一掌将桌上碗筷拍得叮当作响。
林慕生闻言惊呼:“竟是萧诺诚这个奸贼!这厮果真是好事多为!”
赵氏夫妇见状都是惊讶,心想林慕生是个偏僻的海岛少年,怎么会对年过五旬的萧诺诚反应如此激烈。林慕生便将萧诺诚和百花教、少林寺的恩怨及鬼道纵横之事说了一遍。赵氏夫妇年不及五旬,听闻这等秘辛,自是吃惊不已。
林慕生心中升起疑云:“宗云禅师说过,鬼道纵横最擅挑起江湖门派组织相斗,并从中取利。当初萧诺诚既已顺利引起‘一镖一城’敌对,那此事最终受益的该是萧诺诚或鬼道纵横,为何却是金鳞城?是萧诺诚纵横之术失败,还是说,金鳞城就是鬼道纵横?”
林慕生心中有此怀疑,待到天明,便要与赵氏夫妇同行。三人身上余银不多,便将林慕生那匹马改成马车,同乘往陕南金鳞城而去。一路上,三人发现也有众多江湖之人要往金鳞城去,打听之下,才知金鳞城近日广发英雄帖,邀请各大门派和江湖组织,在四月初四召开英雄大会。三人俱是大喜,心想既有英雄大会,那混入金鳞城倒不成问题了。
再行三日,已到金鳞城外四十里左右的一个密林,三人下车小憩,林慕生偶见一棵树离地半尺左右的树皮之上,竟印有一个手指般大小的骷髅印痕。林慕生觉得那骷髅有些眼熟,好奇之下在林中寻了一刻左右,果然又见到两颗印有骷髅印痕的树木。
林慕生知那骷髅印痕似是何暗号,苦思之下,猛然想起那骷髅印痕竟似用阎王不见楼的阎王令打入树皮留下的。林慕生有些惊讶:“难道阎王不见楼来了这里?”转念一想,心中顿时充满惊喜:“对了!既然是英雄大会,各大门派都能参与,阎王不见楼既已到了,那辞泪姑娘身为药王,肯定也来了吧!”
自定都郊外与花辞泪分别后,林慕生先是帮工赚钱,而后一直赶路,都没听到花辞泪和五毒教、药王谷等人的消息。忽然发觉能在金鳞城再见花辞泪,心中竟有一丝激动。林慕生见那些骷髅印痕不旧,有些甚至汁液尚未干去,料想是刚刚留下不久,于是便辞了赵天宝夫妇,循着骷髅印痕往密林深处寻去。
密林深处,树木丛生,枝叶如盖,光线难以**,天上白日朗朗,叶下却似傍晚般幽暗。林慕生走了数步,忽闻前方隐隐传来呐喊喝彩之声。林慕生向声音来处奔了百来步,便见不远处似有两拨人马在较技比斗。
林慕生跃上枝头,居高临下看得更清。只见西首围坐四五十人,从服饰上看,有五毒教、金药堂、北海毒宫、蓝衣教等,“九子鬼母”赤练霞、贝安顺、张兴等也都坐在当中,各个似是负伤沉重。东首七八十号人清一色的棕黄劲服,却是林慕生未曾见过的门派。
再看垓中相斗两人,一个是身穿黑衫的长须老者,另一个大出林慕生预料,竟是当初在丰湖渡口讹走林慕生一块药王令的蓝衣教无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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