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吗？”

余粥粥的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身影，她拖着细长的嗓音，又仿佛带着笑意，在这漆黑一团的地方，显得她十分有存在感。

余粥粥看不清她，但是非常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正在注视着自己。

“我不饿，谢谢。”

“啊——”突然对面的女人用着她尖锐的嗓音哭了起来，这声音难听的就像数学老师的指甲划过了黑板一样，让人浑身难受。

“你不饿！你为什么不饿！啊——”

余粥粥看着她，看到她似乎弯下了腰，她的身影更加模糊了，仿佛蜷缩了起来，耳边传来的还是她不变的嗓音。

“你不饿……你不饿……”她依然重复着这句话，“可是……我饿了很久了。”

她正在慢慢的靠近余粥粥。

终于，余粥粥看清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她长得很美，长长的柔顺黑发，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和她刚刚悲泣之后留下的泪痕，这些也微微的显出了她的两个酒窝，似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一身血色长裙，周身的一切都显得淡淡然。

一时间。

好像觉得刚刚那个声音尖细嘶哑着的声音不该是她发出的。

“你很饿吗？”

余粥粥很仔细的打量了面前的女人，仿佛是想牢牢的把对方记住。

“是的。”她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么尖细，只是依旧嘶哑着，她放轻了声音，显的好相处多了，“我已经不记得，上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了。”

余粥粥没说话，依旧细细的看着她，她柔柔的，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良久。

“那你吃我吧。”

余粥粥打破了这段沉寂。

“你吃了我吧。”余粥粥又说了一遍，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对面的女人没有出声。

“你长的很美，被你吃了也不算太难过，与其在这里被饿死，不如你就吃了我吧，至少这样，我也不算白死。”

余粥粥带着微笑说完了这段话，就好像在讨论明天一起去哪里逛街一样，不论去哪儿，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你不怕吗？”

“怕，但我更怕活着。”余粥粥顿了顿，“被当作不祥之物这么活着，才是最可怕的，永远都不知道今天的饭能不能吃，有没有下毒。”

“你恨他们吗？”女人也没再说饿，反而像个朋友一样和余粥粥聊天。

“不恨，他们只是害怕，因为害怕才作出这样的选择。”

女人看着余粥粥，静静的看着。

“你还饿吗？我自愿给你吃的。”余粥粥再次提议，希望对方可以多考虑一下。

“你很鲜美，是我见过所有人类里最可口的一个。”

“是吗？”余粥粥笑了，“这也算一种夸奖吧。”

“你知道被妖怪吃了之后就没有魂魄，不能转世投胎吗。”

“是嘛，现在我知道了，我不后悔的。”

“你太可口了，我似乎有些舍不得。”

余粥粥抬头望着她，有些不解。

她们就站在这个房间里唯一有光透进来的地方，互相对望，没有惧怕，也没有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