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奚脸色徒然一变,刚想动,男人轻易的按住了她的肩,“小五,你还是个雏儿,跟我装什么深沉。”
“楼均墨!”
“你姐姐身上有被我调教的女人味,而你没有。”
沈年奚冷着脸没说话,抬脚快速离开,楼均墨不是顾青岩,他有过女人,对女人身上的气息十分了解。
她有点心慌,楼均墨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略显的慌张的背影,低声笑了笑。
到底是她真的骗了顾青岩,还是顾青岩甘愿被骗,真的想跟她结婚?这种事,他不应该没有任何察觉才对。
沈年奚想做了一切然后全身而退,她依旧还是那个想法单纯的姑娘,多难的生活都没有教会她现实永远残忍。
沈年奚离开了梨园,回到自己车上安静的坐了很久,楼均墨是什么心态,什么心态!
她很不喜欢楼均墨对死去姐姐的态度,一个供他宣泄的床伴而已,他一点都感情都没有,一点都不爱她,还把梨园修的跟以前一模一样干什么?
变态!
她愤怒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方向盘上,七年都等过来,她剩下的这点时间又算什么?
清瘦苍白的脸上温和全无,只有无边的冷漠,冷的渗人,没有人见过她真正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这几年,她都没有生过气了。
一口气狠狠地吸进去,心肺一下子没有预兆的疼了起来,她抓着心口的位置,呼吸骤然急促,额头青筋暴起。
她不该这么生气的。
她很晚才回去,已经过了八点的门禁时间,容姨还没有下班,她煞白的脸色有点吓人。
“太太,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伤口……”
“没事,今天在外面一整天,我就是有点累,没事。”顾青岩没给她打过电话,说明他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您去休息,我去熬点汤给您端上来。”容姨似乎很关心她得身体,沈年奚扯出一个笑容来。
“嗯。”
她爬上楼,看了一眼三楼,她忘了,她布置了没有多久的卧室已经被沈东林给改了,现在除了二楼的主卧,她没地儿睡。
她前脚刚刚上去,顾青岩后脚就回来了,看到门口换下的鞋,她已经回来了。
“容姨,太太回来了?”
“回来了,不知道怎么了,脸色好差,我想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还没好利索就出门,一整天都没回来。”
顾青岩闻言眉心骤然拧了起来,“脸色很不好?”
他不大会让人跟踪沈年奚,只知道她今天去了梨园,楼均墨白天也在那儿,两个人应该撞上了。
“黑鱼汤还要多久?”
“还要再等等。”
“我上去看看她,做点可口的饭菜吧,清爽一些。”
“知道了。”容姨点点头,在来这里之前顾青岩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沈年奚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所以饮食必须要好不说,还得对她的身体有好处。容姨还是第一次觉得顾青岩真的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了。
沈年奚在二楼的卧室里,窗前的一片黑暗,她清瘦的身影落在那一片黑暗里,显得有点孤独。
“你今天去了梨园,专门去见楼均墨?”他走了过去,站在了身影单薄的她旁边。
沈年奚看向身边的男人,笑了一下,“我不能见吗?”
顾青岩低眸就看到了她手里的烟盒,从她手里将烟盒拿走了,“既然见了他心情会不好,为什么还要去见?”
“不见心情也不好,你知道他重建梨园的初衷是什么?”她看向身侧的男人,温淡的眼底,片片凉意。
他没有见过此时看着如此虚弱的沈年奚,顾青岩有点恍惚,当年她逃跑之后被他们抓到也没有这样虚弱过,起码,那时候她怀着恨,不似现在没有戾气,没有棱角。
“我不知道,斯人已去,你苦苦怀念,又有什么用?他兴许就是对你姐姐还存留一点愧疚罢了。”
顾青岩可谓是一针见血,沈年奚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我只是给戏园送了些戏服过去,你觉得我有别的意思吗?”
她的隐忍,表现的从来不明显,特别是在顾青岩面前,
男人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住了她的下巴,端着她精巧的小脸,“没有当然是最好的。”
此时,沈年奚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竟然无话可说,不知道从何说起,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和楼均墨不一样,但又很相似。
“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我看看。”他很自然的就聊开了她的衣服,安北却一脸不适应的皱起眉头,下意识的想要躲避。
“不用了,我没事。”她往后退了两步,顾青岩倒也没有继续,不知道跟楼均墨之间到底谈了什么,被气成了这个样子。
后来她独自走到沙发跟前坐了下来,亭亭的坐着不言不语,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容姨端着熬好的黑鱼汤上来了。
顾青岩亲自端着手里的汤碗,过去坐在她身边,“喝点汤。”
“我自己来。”
“我喂你。”顾青岩不容反抗的态度使得沈年奚放弃了在这个事情上挣扎,他喂她,她就张嘴喝。
顾青岩在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方面可谓是非常用心的,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奇怪。
深夜,沈年奚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顾青岩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坐了下来,“公司很忙吗?”
顾青岩微微一愣,随即才想起来,他没有在身边,她多半睡不着,特别还是今天心情不怎么好,更难入睡了。
“你这么离不开我,我以后是不是要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顾先生,不是我非离不开你,我在别的人那儿也能睡得着,只是回到这个家,家里只有你而已。”
男人眼眸眼眸微微一沉,意思是他不是唯一一个能让她睡着的人是吗?
顾青岩站在床边,接着床头橘黄色的暖灯看着女人光洁的小脸,抬手摸了摸,“既然如此,那今晚你自己睡吧。”
他的语调始不疾不徐,温温和和,沈年奚急急地抓住了他的手,唇角撩开一个好看的弧度,“顾先生,你这么小气的吗?”
“你不是说别人也能让你入睡?”
“那你让我现在出去找别人睡觉?”沈年奚不由得睁圆了眼睛,男人并未说话,眼前这个有几分俏皮的女人,很有撩动别人心弦的本事。
他不说话,沈年奚索性松开了他的手,光着脚跳下床,没走了两步,就被男人遒劲有力的手臂给捞了回去。
她娇小的身躯在他怀中,温软异常,男人嗅着她身上自然的体香,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了一下。
体内肆虐的邪火撩动着原始的**。
他轻易的将她拦腰抱起,小心的放置在身旁的床上,倾身上去,大手固定着她的脑袋,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瓣。
沈年奚无意间触及到他的脸,发现温度徒然升高了很多,心头一跳,开始推搡着男人的肩。
可是这样的姿势,她处于弱势,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他的手将她睡衣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的时候,沈年奚有些慌的按住了他的手,别开脸,躲开了他一直纠缠的吻。
男人呼吸粗重灼热,气息喷洒在脸上脖子里,像火苗一样舔舐着自己的皮肤。
“怎么了?”他的嗓音此时异常温柔,略微沙哑,带着些迷人的磁性。
“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她望着他,再怎么强装镇定,这个时候也是真的慌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天天睡在他身边,会不会在某一天真的**给他。
“沈年奚,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要跟你过那种有名无实的婚姻生活了,嗯?”
“顾先生,程小姐呢?你这样,她会难过的。”
顾青岩徒然笑了一下,“当初你设计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考虑到她的心情?现在倒是开始考虑了,你这个逻辑很奇怪啊。”
她身上的睡衣已经被解开的差不多了,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白皙的皮肤在橘黄色的暖灯下有点泛红。
男人看着若隐若现偶露风光的女人身子,画面里忽然蹦出来她一丝不挂的样子,身体的那团火烧的更旺了。
“我……”
“还是说你这几年在国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这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沈年奚当然不是那种传统的女人,何况她们结了婚,行房事是天经地义的,她难道就没有想过么?
“没有,你误会了,如果你实在是需要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只是我的伤口还在疼,顾先生,你忘了吗?”
沈年奚骂自己迟钝,这不是最好的借口吗?
提到伤口顾青岩下意识的就不敢压着她了,还是捧着她的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今天就放过你,等你伤好了之后再说。”
沈年奚一直狂跳不止的心总算是慢了下来,她怕回到被子里,男人洗了一个凉水澡之后就出来了,将她娇小的身躯拥入怀中。
“你不用担心了,好好睡觉,我说了不会碰你就不会碰你,夫妻之间不是互相尊重的么?”顾青岩素来是君子,说话算话,沈年奚也没有不相信的道理。
养好了伤,沈年奚才去好程清欢,见到找上门来的沈年奚,程清欢还是有点意外。
她们都受了伤,这个时间,海城就进入了深冬,随时出门都能被萧瑟的寒风吹的浑身发抖。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茶色的短发遮住了她的耳朵和脖子,不是那么冷,只是妆容明艳,还是让人忍不住的惊艳。
“你怎么来了?”程清欢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沈年奚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打算要喝。
“我今天只是来告诉你,如果你在剧组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合同就作废。”
“你觉得我是故意三番五次的出意外?”程清欢面上的温和一点也没有变,沈年奚淡淡的注视着这张脸,并不想挑什么毛病。
有些人就是喜欢把虚伪当成习惯,程清欢从小就带着面具,时间长了,已经融入到骨子里了,长在了脸上,再也没办法取下来。
以前她想不明白这样活着不累么?如今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人忽然就有一点懂得程清欢了。
“是不是我不关心,我只关心电影的进度,程小姐,拍电影是很严肃的事情,娱乐圈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会毁了艺术的。”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程清欢知道了她的态度,在工作的事情上出任何幺蛾子,都可能会引起她的极度反感。
这次的事故,陆雨嘉同样受了伤,但是人家一声没吭,压根就没想着炒作。
这样一比较,她好像就娇贵了不少,不得不说沈年奚眼光很是毒辣,选了自己最中意的人,这个人不骄不躁,不为名利,只是想演好戏。
可跟太多的明星不一样了。
“程小姐在影视城等了我好几天,你去澜城可有找到什么?”沈年奚忽然问道,程清欢本能的变了变脸。
“我难道不能去澜城?”
沈年奚倒也再继续说下去了,徐徐起身,“程小姐,我的确是藏着秘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知道了。”
“年奚,你对我敌意太重了,你总是把身边的人想的很坏。”程清欢本来就是那种长相很好看很有气质又很闪亮亮的人,怎么看都像是误会了她。
沈年奚慢慢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侧颜,“程小姐,活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当年姐姐贡献了那么多鲜血,我也给了你一个肾,怎么就换不来你半点的安分?”
她的语气很轻,程清欢的指尖用力的扎进了掌心,果然,她对当年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
“你没有对不起谁,你只是比我们命好,有把你捧在手心里的父母,真心爱你的男人,所以,你需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不过人得知足,珍惜自己所拥有的。”
她看不到沈年奚的表情,沈年奚看着她浓密的长发,唇畔的笑意十分冰冷。
从这个角色开始,程清欢就想膈应她,实在是可笑。
“就算是你恨我,我也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去招惹均墨,你已经得到了青岩。”
“程小姐,别断章取义,他那样的人,怎么会配得上我的喜欢。”
她来这里不过是十多分钟时间,自己想说的该说的,以及自己的态度全都传达给了程清欢,她也应该明白了。
她的行踪,依旧是会被人盯着,顾青岩盯着,程家盯着,现在楼均墨也会盯着她。
万重的压力铺天盖地版的侵袭而来,她坐在车里,单手扶着方向盘,侧颜看了一眼别墅,这个女人,心机一如既往的重。
要让他们所有人都放下警惕,得有多难。
来自美国的电话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接听之后,刚刚的清冷逐渐换上了的十分温柔的笑容。
“阿漾。”
“那个刺伤你的人是程清欢的狂热粉,昨天这个人突然失踪了。”
沈年奚没有打断他,既然阿漾会打电话过来跟自己说,就说明自然不仅仅只是失踪那么简单了。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早上他双手粉碎性骨折的出现在了警局自首了。”
“顾青岩做的?”
“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小五,似乎走进那个男人的心并没有那么难。”
“阿漾,你只是不了解他而已,他只是做了丈夫该做的事情。”
阿漾摸了摸自己的短发,看着黑夜里倒映在落地窗上的自己,眼底暗涌流动,一片晦涩,他当然不喜欢她把自己给搭进去。
“那个孩子,卓先生会好好保护,只要你稍微小心一点,不会有人知道的。”
“阿漾,我该谢谢你跟卓先生的交情,他的确是很尽心尽力的帮忙。”
“小五,心理医生必须继续去见,就算是很痛苦,也一定要坚持,嗯?”
“知道了,现在美国是晚上吧,你睡吧,我得回去了,不说了。”这是回国以后,沈漾跟她说的最长的一次。
沈年奚有点害怕跟阿漾通话,太啰嗦了,好不容易能清净一下,能不联系就不联系。
沈漾有点无奈的笑了笑,只能任由她挂断了电话,他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继续替她赚钱,让她有足够的资本去面对解决国内的一切。
现在已经是腊月了,寒冬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海城,沈年奚回想着刚刚沈漾的话,调转了方向去了顾氏楼盘。
顾氏的人见到她都很尊敬的称呼她为太太,前台领着她进了电梯,上了28楼。
“太太,顾先生正在办公室,您可以直接进去。”
这是顾青岩的命令,说沈年奚任何时候来都能直接进去,不用通报。
沈年奚笑着谢过门口的秘书,然后抬脚走向男人的办公室,她轻轻推开了门,就看到男人工作投入的样子。
他的气质清贵,工作的时候魅力四射,他这样,应该迷的这个公司的女员工都对他迷恋不已吧。
女人靠近了他,轻轻在他侧颜上落下一吻,顾青岩瞥了她一眼,“好端端的,来公司做什么?”
“我想你了。”女人柔软的嗓音入耳,很是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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