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好不容易等到厨房师徒俩,驾着马车往朝天门码头赶去。曾德荣思考着营救行动,要么直接找出兄弟的下落,强行带着离开,但考虑到俩兄弟和自己的行动能力,要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脱身,难度很大,若被发现,又将面临昨天的局面。还有,可以挟持哥老会的重要人物,要求对方送自己三人离开。反复地衡量,还是第二种方法更保险一些,毕竟与对方只是一时冲突,虽然死了人,但想来刘三和刀疤脸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关键是怎么找到哥老会的老大,还能成功劫持下来,摸了摸身上的盒子炮和脚上的剔骨刀,对自己的信心大了一点。
随着马车的前进,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朝天门的石板路,路面不平,车身不断震动,曾德荣感到双手双脚有些发麻,幸运的是穿越后力气大增,要是前世早已被甩了下来。双眼朝四周仔细观察,只见马车已驶入了一条宽阔的街道。各种农作物和牲口,吆喝着卖鱼的渔夫,买菜的人们,挤满了整条大街。
四周嘈杂的买卖声、谈天说地声,传入耳中嗡嗡作响,凝神静听,一一分辨讲话的内容。其中两个低沉的对话声,引起了曾德荣的注意。
“大哥,你说这小子到底躲到哪里去了,昨天搜查得这么紧也没有找到,难道真的能插上翅膀飞走了,听说大爷今天要召集几个堂口的堂主,扩大搜查范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在五爷回来前抓住这小子”。
“猴子,你懂什么,这几个人要真是刘主席的人,能没有几下子,我看对方可能早已经搬救兵去了,还找个屁呀”。
“大哥,慎言,这话要是传到大爷耳中可没有好果子吃啊”。
‘’怕什么,我们先吃早餐,再去拜见堂主,这次死了两个兄弟,看堂主怎么处理,说不定又有几个人要倒霉了‘’。
‘’听大哥的,我请您吃小面‘’。
脚步声朝着街道旁的面馆远去。
擒贼先擒王,必须先跟着这两个人找到堂主,再顺藤摸瓜找出哥老会的老大。
曾德荣打定主意,慢慢解开麻绳,趁着此时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瞅着马车停顿的当口,一下窜出了车底,猫着腰混入了人群。
紧接着随着人流,走进了面馆对面的小巷,顺便在地摊上买了几个包子,低着头吃起了早餐。不时注意着面馆的出口。此刻的自己,粗布衣服鞋子,脸上带点脏,见过自己的人毕竟只有那么几个,运气好的话应该没有那么快被发现。
离面馆大约有40多米,集中听力,还是能听见那位叫猴子的大声说话声,看来自己耳力能听50多米远的距离。
曾德荣慢慢吃着包子,打量着四周的建筑,记下门牌号。临街的房屋基本都是一些商铺,像粮油店,杂货铺,中药铺,餐馆等。一切看起来和平常的日子没有什么差别,既没有因为昨天死了人惊慌失措,也没有警察封锁现场,大肆搜捕什么的。看来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死人是很正常的。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了。
想到这里,曾德荣慢慢地走到一个杂货铺,照着棒棒的打扮,买了绳索扁担毛巾,装成棒棒的样子蹲守在巷子口。
20多分钟后,那俩人出了面馆,朝远离码头的方向走去。曾德荣远远的跟着来到一处老宅外,两进的平房,大约500多平米。眼看着俩人进了屋,快速的绕着老宅子走了一圈,发觉只有前门和后门。
不敢靠的太近,找了一个街角继续蹲守,仗着听力时刻注意着屋中的动静。宅子不时有人说说笑笑,走进走出,看样子打扮不像是堂主一类的人。
快中午了,一群人走出了老宅,为首之人身材微胖,身边围着10多个人,腰里鼓鼓的,看来都带了家伙。曾德荣不经意间转过身去,拿着毛巾装作擦汗的样子。远远地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家火锅店。
火锅是典型的重庆美食,也是码头文化的代表。累了一天的人们,不管是帮会分子,码头工人,还是平民百姓,买些便宜的下水和疏菜,乱七八糟的杂烩,扔进火锅,在沸腾的锅里上下起伏,麻油花椒伺候着,吃起来麻辣鲜香,浑身燥热,既酣畅淋漓,又能保健去湿。前世就超爱吃火锅,闻着店里飘来的麻辣香味,猛咽了几口口水,打定主意,若大难不死,一定要找个机会吃个正宗的近代火锅。
怎么样才能擒贼先擒王呢?此时大佬肯定不在店内。毕竟中国自古以来老大都是最后出场的。要在店内戒备森严的情况下活抓龙头大爷,难度系数太高。
曾德荣思路越来越清晰,必须在龙头大爷进店前解决问题,否则夜长梦多,被发现的机率也大增。自己可不想像昨天一样,再次成为丧家之犬。
快速观察着周围,见店内没有其他客人,看来是包场了。
时间不等人,只能在门口下手,曾德荣转身走到不远处街边的菜贩旁,扔下一个大洋,二话不说将一担疏菜买下。
挑到离火锅店门口50多米远的地方,聚力听着店里的谈话和街边的动静,手摸着盒子炮,枪和刀插在了腰间极为顺手的位置,守株待兔的等着。
此时,朝天门哥老会的龙头大爷唐少武,正带领着一群手下走来。唐少武自幼参加袍哥,当过兵,结识了川军军阀邓国章,替他摆平贩卖吗啡的事而承受了三年牢狱之灾,出狱后跻身于袍哥大爷之列,为人极讲义气。这次两个手下被杀,他非要报仇雪恨不可。去成都核实的人就是他派去的。
快走到火锅店门口时,迎面走来一个挑菜的大汉,正觉得有点奇怪,这个菜贩身材也太高太壮了,刚想出口询问。话还未出口,只见这个菜贩迎面加速冲来,边扔掉了担子,边抽出来一把手枪。唐少武惊得后退了两步。‘’砰,砰,砰‘’,连续三声枪响,唐少武身前的两位和旁边一位保镖,皆是脑门中枪,应声倒下。待再往后躲时,脖子已经被来人夹住,枪口顶在了脑门上。
这一下顿生变故,手下还未反应过来,唐少武就被制住了。
来人正是曾德荣。此时,曾德荣心中大定,在前世自己只是一个落魄的大学生,不想重生后杀起人来没有各种不适,看着脑浆鲜血喷溅的场面,灵魂深处微微颤抖,好像兴奋的感觉,又好像心中放下了什么东西一样,如释重负。
快速的踢开一个混混,大喊,”不许动,都退后,双手举起,否则打烂他的头”。一下子就震住了场面,一边死死夹住被抓之人的脑袋,一边退到街旁的火锅店墙壁根,防止四面受敌。”说,你是袍哥什么人?”。
唐少武边挣扎边使劲摇头,原来是脖子被勒得太紧说不出话来。见此,曾德荣稍微放松了一点,枪还是死死顶住他的脑门。唐少武深吸了两口气,沙哑着回答,”年青人,你最好现在放了我,否则你今天走不出朝天门”。
看来不给对方一点厉害,他是不会就范的。曾德荣重新死死的勒住对方的脖子,将枪叼在嘴里,抽出腿上的剔骨刀,一下子扎进了挣扎着的唐少武胳膊上,鲜血直流。再抽刀顶住对方脖子。”你再动,我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希望你好自为之,否则下一刀就废了你一条胳膊”。
这下唐少武老实了,忍着痛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唐少武,是袍哥的龙头大爷”。
曾德荣心中大喜,终于抓住大鱼了,营救行动成功了百分之八十。“我是刘主席的人,你赶紧让人将我那两个兄弟带过来,否则后果自负”。“你原来是刘主席的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一家人,先放我下来,有事好商量”。唐少武边回答边给手下使眼色。
曾德荣一看,还是不老实,又要使花招,拿着剔骨刀一下又扎进另一侧的胳膊并使劲搅动了两下,将刀插回腰间,拿着手枪小心戒备着。
这下疼的唐少武冷汗直冒,可硬是强忍着一声不吭,双方都碰到了硬角色。
此时就得看谁比谁更狠了,曾德荣明白,若不能震住这位大爷,今天凶多吉少。
想到此处,没有一丝犹豫,一枪托猛砸在唐少武的鼻子上,顿时鲜血直冒。
突然左侧一声轻轻地脚步声传入耳中,曾德荣听声辩位,抬手就是两枪,左侧火锅店房屋拐角处一位端着枪的混混倒下。曾德荣又瞄准一枪,正中他脑袋。这下周围彻底安静了。
唐少武忍住疼,“好吧,你赢了。去,将他的兄弟带过来”。曾德荣大松一口气,第一回合总算控制住了局面,但也不敢稍有松懈,单手配合嘴,手嘴并用,又给手枪装满了子弹。
唐少武见此,也有点彻底死心,这个敌人太可怕,枪法准,身手好,加上心狠手辣,占尽先机,这一次栽的不怨啊。
过了半个时辰,曾德芋和周广伟出现在了眼前,看模样没有受大刑,“你们还好吧“,“大哥,我们没事,你干的太漂亮了!没想到真能将我们救出来”。
这时,袍哥中走来一位师爷模样的中年人,开口说道,“你的人,我们已经带来了,请放了我们大爷”。曾德荣哈哈大笑,“你以为我傻吗?去,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我们要唐少武送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才能放人。还有,将他们两个的枪还回来,不要使花招,我们会现场验枪的”。
很快,一辆马车停在了面前。4人上了车,让曾德芋驾驶着马车,一边戒备着一边朝鹅岭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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