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青河市依旧车水马龙,华灯璀璨。这里的人们用热情挑衅着时间。
夜色酒吧,一位嘴里含糊不清的吐着脏话的白衣男子,趔趔趄趄的从门口被人推了出来。
他身后是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高大的男子,其中一个上去就抓住了他的衣领。
“没钱还敢来这儿喝酒?”
“是不是找打啊?今天要不是黄老板高兴,不让动手,老子非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行了行了,赶紧给老子滚!”
白衣男子抬着沉重的眼皮看着他们离开,捋了捋发皱的领口,打了个嗝儿,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酒气。
“他妈的…臭娘们儿,居然......敢把老子的卡都给......冻结了......”
一阵凉风吹来,他打了个冷颤,似乎清醒了一些。他低下头,摸索了一会衣角,拉上了拉链,两只手揣进兜里,摸出来一张钱。
他哼了哼鼻子:“还好有点零钱,不然......不然老子还得走着回家......”
男子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拦了一辆出租车,瞬间消失在车流之中。
他不知道,一旁黑暗的墙角里,有一双充满贪婪的蓝色眼睛盯了他许久。
“呀,黄老板来了怎么不派人告诉我一声啊。我好把新到手的酒拿出来,给您尝个鲜啊。”
一个约摸着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女人,满脸堆笑的打开包厢的门,踩着高跟鞋快速的坐到了年轻男子的身边。
黄星敷衍的笑了笑,端起桌子上一杯浅蓝色的酒轻轻地摇着。冰块和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云姐,我才二十六岁,用您......不太合适吧。”
云姐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开始奉承。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哥啊,就属你最有礼数了呢!”
黄星面无表情,对于这种阿谀奉承的笑脸儿,他早已经麻木了。
他掏出一张金卡,丢在桌子上。
“明后两天,我都包了。”
云姐两眼发光,迅速将卡拿在手里。
“黄老板放心,这两天,都听你的!对了,咱们这儿新来了几个唱歌跳舞样样行的妹妹,要不要……诶?黄老板!黄老板你怎么走了?”
黄星没等到她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包厢。
包厢外面,是不知疲倦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央尽情的享受着音乐带给他们的刺激。
黄星走出包厢,听到舞池那边传来了云姐的声音。
“明后两天啊,也是黄老板包场!”
话音未落,舞池中央齐呼:“黄星!黄星!黄星!”
黄星不屑的笑了笑,进了男厕。
等他出来时,忽然发现洗手台前,面对镜子站了一个女人。
虽然这种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而且从来不会多看一眼。但是这一次,他却出奇的没有移开眼睛。
女人穿着精致的黑色高跟鞋,紧身黑色蕾丝短裙将她完美诱人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她伸手,将耳前的碎发挽到耳后。从镜子里,可以看到她不同于常人的白皙脸庞,深蓝色的瞳孔,像是一个无尽的深渊,望不到底。鲜红的嘴唇轻笑,露出两小节散发着寒光的尖牙。
啪嗒,一只口红掉在了地上,黄星这才回过神来。
女人刚要蹲下身来捡,却被黄星先一步捡了起来。
他将口红递给女人:“给。”
女人抬头,瞳孔变回常人的浅棕色。她微微一笑,风情万种,差点将黄星的魂儿给勾了去。
“谢谢。”
女人伸出手,没有去拿黄星手里的口红,而是抓住了他的手。
黄星一怔,心想:她的手怎么会这么凉,难道是这里的空调开的太冷了?
“啊,你的手这么凉啊?是这里太冷了吧?要不,你跟我去......”
女人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黄星,瞳孔变回深邃的蓝色。
三秒钟,黄星像被什么奇怪的力量抽去了全身的力气,瞬间瘫倒在地。
黄星睁大了眼睛,一脸惶恐的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面无表情地跪了下来,伸出手去抚摸黄星的眼睛,鼻子,嘴巴,最后在脖子那儿停了下来。
她俯下身来,将头埋进黄星的颈窝,轻轻的嗅着。
黄星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大脑控制了,两只眼睛只剩下惊恐。
女人鲜红的唇,在黄星的颈动脉处停下。红唇轻启,露出两颗白森森的尖牙。
这里面,是她想要的东西。
————那是血管破裂的声音,随后一股温热且咸腥的液体涌进她的口中,她贪婪的吞咽着。
很快,黄星的四肢开始迅速麻木,身体开始失去血色,直至惨白。
女人站起身来,唇上的鲜红不由自主的顺着嘴角流下来。她伸出舌头,将那久违的美味,绕回口中。
这时,厕所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哎哟…我到底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女人听到外面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迅速走到窗口,纵身跳了出去。厕所里,只留下被吸干血的一具尸体,还有一串印在白色瓷砖上鲜红的高跟鞋鞋印,看起来格外的刺眼。
安静的奉阳市特派局大厅里,钟表上的时间刚刚显示四点三十分整,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铃铃铃…铃铃铃…
“你好,这里是奉阳市特派局。”
“你好,我是青河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杨致远,我们这里一酒吧发生命案,好像…”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小,“好像不是人类所为…”
听到这句话的特派员立刻警惕起来,一边打开电脑记录一边问:“请具体说明一下案发时间,地点,以及死者的死亡状态,还有现场已经勘察到的线索。”
“今天凌晨三点四十,我市公安局接到报案,说他在夜色酒吧男厕内,发现一名男子倒在地上,全身苍白冰冷,已无生命特征。我们的调查人员到了现场,才发现这名男子全身的血液都被吸干了。而且脖子动脉血管处,有两个小孔……这里是市中心,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吸血的动物进入房区,更何况这里是四楼。”
特派员眉头紧锁,一边迅速的敲着键盘,一边继续问:“现场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我们已经把酒吧全部封锁,调了当晚的监控录像,也对当时在酒吧的人进行了询问,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进入。厕所没有装摄像头,我们在现场只发现了一串高跟鞋的鞋印通向窗口,死者手里还握着一只口红。最奇怪的是,口红上只有死者一人的指纹。其他地方的指纹,我们也已经跟酒吧里的人一一核对过了,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特派员停下了正在敲键盘的手,还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小心翼翼的传来了一句:“会不会是……吸血鬼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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