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火药味十足，大家一时都惊住了，也忘记“非礼勿视”，纷纷抬头看她们两个。

上司对下属有碾压性的心理优势，所以，艾米剑拔弩张，林素却好整以暇。

林素早已经熟悉艾米自杀式斗争的套路，不再受她影响，更重要的是，艾米与她不在一个层级，还不够资格令她气急败坏。

林素淡淡的说：“我只负责考核你，至于是不是要开除，你可以问问人资的李总。”

《劳动法》保护劳方，劳动关系一旦建立，想要解除就十分麻烦。但资方有钱有权，多的是方法让员工自动离职。圈子就那么大，一个人若是把自己的个人品牌做烂了，恐怕就没地方可去了，或者只能降低一个层次，去小广告公司。

“林总，我只要你一句话，是否这件事我圆满解决，公司不受损失，你就能给我正常的绩效？”

艾米当众将她一军，大概是怕林素故意打击报复吧，但是，这样当众提出来，何尝不是断了她自己的后路？

林素立即应允：“坦白讲，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这个月、这个季度的绩效都不会好了，至于是c还是d，要看你后续解决的情况，只要顺利解决，我会给你c。”

艾米要的就是这个承诺，在可名连拿两个d就要自谋出路了。她有信心解决问题，只要等她缓过这一阵，她还有大把的机会。

“谢谢林总、贝总，我这就去联系东方动漫的人。”

林素看着betty：“我这边没事了，贝总，你有没有什么指示？”

betty说：“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事情紧急，我们只有两周时间，大家分头行动吧，散会。”

艾米仍然是项目经理，她自然有权召集两个下属接着开会、吩咐诸般事情，她刚刚走到门口，betty突然叫住她：“艾米，我提醒一句，如果有什么困难尽早说，不要拖到开庭前一秒才讲。”

艾米身形一顿，她笑着说：“谢谢贝总提醒，我知道了。”

bob是来帮忙的客人，今天本来就要回广州的，当下也就自便。

等他们都走完了，betty对林素说：“你看，她最后一句话仍然要拉上我，这种人，太聪明了，我不敢用。jane，你这次还要放过她？”

林素微笑：“我可没有承诺放过她，这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林素约了向冰和她男朋友老李吃饭。

向冰一走进来就坐她旁边，伸手揽住林素，又靠在她肩头，倒把老李撇在一边。

林素推开她：“喂，意思意思就行了，你看，你们家老李脸都绿了。”

老李脾气极好，他一点都没有文艺男的气质，剪了个寸头，戴黑框眼镜，笑容朴实，黑色t恤蓝色牛仔裤，倒像是码农。

他呵呵笑起来：“向冰听说你要走了，惆怅了很久，你快安慰安慰她。”

老李眼睛不大，却湛然有神，他心里门儿清，向冰看似嚣张成天咋咋呼呼的，其实都听老李的。老李确实宠她，她才有这样幸福而幼稚的状态。林素心里很羡慕，也为向冰感到庆幸。

“我去了北京，你以后来北京就有人接待了，包吃包住包玩，这还不行啊？”

向冰仍然是气鼓鼓的：“我们这几个人就你最没良心了，说要去哪里，马上就走了，一点不念旧情。”她是真的闷闷不乐，大学同学中，她和林素最好，她也在国企，几年下来，早已经看透，等着按部就班升岗位，也不作其他指望了。好在薪水不低，她家境也不错，够她过精致文艺生活了。

“包吃包住包玩，还包购物，不能更多了，这样总行了吧？”

向冰笑起来：“我要去潘家园淘古董，你也包了呀？”

“包包包！你看上什么古董，我在淘宝上给你买一个一模一样的，保证肉眼看不出差别。”

向冰被她逗乐了，来了兴致，叫了一打啤酒，和林素吆五喝六的灌起来。

老李不喝酒，帮她们烫菜、倒酒，这男朋友，真是周到极了。

林素赞叹的看他一眼，向冰警告她：“对闺蜜的男朋友不得流露如此眼神，一级预警。”

林素狂翻白眼：“你别打岔，我要问老李一个重要问题。”

老李颇为紧张，女朋友和她的闺蜜打情骂俏，时常把火烧到他身上，他赶紧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以冰冰说的为准。”

林素哈哈大笑：“我是要问你，你到底红了没有啊？啊不，我是问，我红了没有？”

老李松口气：“快了快了，一扑成神。”

林素不满：“你是不是没好好运营呀？凭你这画笔，凭我这魅力，早该红了呀。”

老李为她倒酒，她和向冰是老李的缪斯女神，金刚女芭比和娇柔小白领的爆笑生活十分喜感，颇受读者欢迎，一期不更，立即有人留言“这发的什么玩意儿！我的金刚女芭比呢？我的娇柔小白领呢？”“小编是二货，我们不要看抠脚大汉，我们要看金刚女芭比！”林素也时不时为他写段子，他可不敢得罪缪斯女神。

“已经在红的路上了，再等等，再等等。”

林素喝一口啤酒：“我看见你的作品在东方动漫的公众号上做推介了，你这是投广告呢，还是友情互推？”

根据“六度分割理论”，只要经过五次信息接力，你可以认识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现在到了检验真理的时候了。林素居然有点紧张。

“友情互推，本来没多少广告收益，谁还花钱打广告啊。”老李笑嘻嘻。

林素瞪他一眼：“你还真怕我收费啊，时时叫穷，我也是搞公众号运营的，我都在本地分类排行榜上看见你的名字了。”

老李仍然是一副憨厚的样子：“刚上榜刚上榜，有人来找我谈收购我没答应，我还是想扎扎实实做下去，做成自己的事业。”他家境、工作、相貌处处不如向冰，但他有一颗上进的心，经过两年的努力，他的公众号已经有收入，他的漫画作品也常常成为小热点，虽然没有像“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这样大热，也渐渐有了成功的迹象。

“你和东方动漫的人熟吗？我这次惨了，被他们告了。”

老李笑起来：‘“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和那个创始人很熟，我叫他出来谈谈？”

“好啊，你先约时间，要抓紧啊，还有两周就开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