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的大堂上,端坐着一家之主凌子曜,他平日里就不苟言笑的脸此时更是显得阴沉。底下家人仆妇们垂手侍立,没有敢做声的。
凌萱从记忆中得知,凌家的家主凌元琛,也就是原身的爷爷,是大胤国首屈一指的盐商,而原身的父亲凌子曜就是他的二儿子,还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弟弟。
作为次子,凌子曜一心想获得父亲的重视,无奈上面还有长兄压着,自己又天分平平,只能不断努力经营,目前掌握着凌家在大胤西部和北部的生意。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跑到萱儿的房里去?”凌子曜沉着脸,指着厅脚的一团东西问张氏。
正是那只刚刚把府里闹得天翻地覆的蛇,它正蜷着身子睡觉呢。
凌子曜常年在外做生意,今天恰好是他回府的日子,凌萱就叫嫣红拎着蛇尾巴,在老爷回府的时候故意站在府门边瑟瑟发抖,等凌子曜问话的时候就说二姑娘房里进了这东西。
凌子曜和杨氏在少年时曾遇过一次蛇,是杨氏拼着被咬了一口救下了他。凌子曜从此一生惧蛇,而就算已与杨氏恩断义绝,这点往日情分多少还在,自然不容凌萱的房里发生这样的事。
府中都是张氏掌家,夷城向来无蛇,而张氏早就看杨氏不顺眼,凌萱这事必然与她脱不了干系。所以他才会对张氏这般疾言厉色。
张氏虽然在其他人面前威势十足,却十分害怕夫君,而明知这事又和自己的亲女儿脱不了干系,便只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父亲,您误会了。”
忽然,凌萱排众而出,说:“这和母亲没有关系。是萱儿看父亲日益操劳,听说蛇肉大补,寻来为父亲补补身子的。还没来得及与嫣红说,结果闹了这样一场误会。”
张氏斜斜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满是惊疑。
听了这话,凌子曜的语气缓和了些,道:“你这小姑娘家家的,到哪儿去弄的蛇来?咦,你这身上是怎么回事?”
他注意到了凌萱身上的斑斑伤痕,脸又沉了下来。
“回父亲,是萱儿想亲手为父亲捕一条蛇,就偷偷溜出去,在捕蛇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才会这样的。萱儿怕母亲责怪,就一直藏着没让母亲看见。”
张氏眼中的惊疑已变成了感激。凌萱轻轻巧巧两句话,便把她最为担心的两件事化解了。凌子曜最烦后宅争斗,若是知道蛇和伤痕的真相,还不知要怎么罚她和凌菀母女。若是再对杨氏那事起疑,就不好了。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小姑娘家,出了事可怎么办?”凌子曜瞪了她一眼,语气中已没了怒意。
“我乏了,就先这样吧,至于这蛇……”
“这蛇是女儿捕来,自然是由女儿……这蛇扰得父亲和母亲不快,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食之不详,还是交给女儿去处理了吧。”
她本想说交给自己去烹调,如此美味怎可落入他人之手,却忽然发现那蛇竟然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深深地望了自己一眼。
那是一种人类般的目光,混合着恐惧和哀求,让她没有办法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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