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会议进行时间很短,不过两刻钟,谢流年与藤井寿便已经开门出来。栖川旬的秘书小野美黛起身相送,见只有他们俩,不由纳罕,下意识往会议室里看了一眼。
谢流年注意到她的动作,开口解释:“栖川领事留谈记者另有要事。”
小野美黛回过头,对他微笑:“谢局长要结束休假了吗?”
“为汪主席和帝国工作,哪里敢有休假可言?只不过是这幅残躯总是拖后腿。”谢流年表情却轻松,他瞧了一眼会议室的门,意有所指,“这扇门里不知要决定多少人的生死。”
小野美黛看着他:“谈君也同谢局长一样,能决定他人生死吗?”
谢流年轻轻“嗯”了一声,语气疑惑:“谈记者是栖川领事赏识的人。”
小野美黛轻轻叹了口气:“领事赏识有文采的人,谈君不过是投其所好。”
她说着,压低声音,微微向谢流年处靠了一靠:“滨海印厂寥寥,他未必是真的不知道那些报纸从何而来……谈记者在新闻界颇受尊重。”
谢流年眉角一跳,异样的神色方一露出便立时压住,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对小野美黛笑了一笑:“这件事情,领事没有考虑吗?”
小野美黛看着他,唇角勾起,眼睛也弯弯的:“领事如果没有考虑过的话,谢局长以为,我为什么要跟您说这些话呢?”
谢流年抿着嘴唇,眉心也皱了起来。
小野美黛接着道:“领事用人,起码得让她放心……得像您一样才行吧。”
谢流年微微笑着,他嘴唇抿起来,不受宠若惊,也不惊慌失措。
小野美黛看着他:“您如果要查内奸,那就多注意注意他吧,咱们自己人要先干净了,才能去怀疑别人。”
谢流年又向会议室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多谢小野秘书。”
小野美黛后退一步:“不敢耽误谢局长要事,还请您保重身体。”
谢流年向外迈出一步,忽然顿住脚,又转半个身子过来:“小野秘书的中文说得很好,听起来还有一点南方口音,就像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小野美黛笑意加深,很是欣喜:“为了能跟着栖川领事到中国工作,我曾经专门拜过老师学习中文。能得谢局长这一句夸赞,看来我的学习成果很不错。”
谢流年点了点头:“中文很难学,小野秘书的毅力令人钦佩。”
谈竞对这场谈话一无所知,他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忧心忡忡,却还不忘向小野美黛道别。后者待他远没有待谢流年那样殷勤,只坐在办公桌后向他微笑,轻飘飘地道一句:“谈君辛苦。”
谈竞左右瞧了瞧,过来与小野美黛搭话:“今日栖川领事拿的报纸,是小野秘书收集的吧。”
小野美黛瞧着他,没有答话。
谈竞又问:“您是从哪里拿到的?领事吩咐我查这些报纸的来处,不瞒您说,我全无头绪。”
“谈君是媒体界的人,”小野美黛道,“就算不知道这些报纸的来处,也不至于是第一次见到这些报纸。”
谈竞苦笑一声:“我真的从没有见过。”
“现在辩驳自己,似乎有些迟了。”小野美黛又开始微笑,“谈君还是早早做好领事交代的工作吧。”
谈竞看了她一眼:“小野秘书原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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