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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殇》第3章 疑是故人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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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若雪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若雪才接听。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她爽朗的声音。

我很紧张的说:“喂,你好,我是谢君知。”

“我知道是你,到二号宿舍门口来,我们马上出来。”

“哦。”

我坐在二号宿舍的花坛上抽着烟,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见到若雪该怎么说,说些什么。正在我思量间,若雪和那短发女生走了出来。

那天,若雪穿着一条白色过膝裙子,真如她的名字一般,洁白若雪。我赶紧将手中的烟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起身迎了上去。

若雪微笑的看着我说:“君知,她叫唐彩衣。”

我一怔,为什么她对我态度这么好,还如此亲切的称呼我?

我对唐彩衣礼貌的笑了一下,说:“你好,唐彩衣同学。”

唐彩衣撇撇嘴说:“当电灯泡有什么好的?又没人开电费。”

当电灯泡?怎么她们一个个说话都奇奇怪怪的,我和若雪又不是在谈情说爱,电灯泡从何而来?

我也懒得多想,看着若雪认真的说:“白若雪同学,昨晚我是真的喝醉了,请你原谅我。”

若雪微笑着说:“叫我若雪就好了。”

我怔住,心想我和你又不是很熟,有必要叫得那么亲热吗?叫若雪就叫若雪吧,反正我又不吃亏。我极其诚恳的说:“若雪,我真心希望你能够原谅我,我知道我昨晚的行为是极其可耻的,也知道我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若雪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我心中一喜,说:“那你是原谅我了?”

若雪微笑着点点头。

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了,忙向若雪鞠躬说:“谢谢你,那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

唐彩衣出声叫住了我。我回过头错愕的看着她问:“还有事儿吗?”

“你亲了人家就这么算了?”

我皱眉,心想我又不是亲的你,当事人都原谅我了,你他娘的多什么事儿嘛!

我转身看着唐彩衣,说:“那你还想怎样?”

唐彩衣说:“你夺走了若雪的初吻,你得为你的行为负责。我要你发誓,今后要一辈子爱她”

不会吧?初吻,都上大学了初吻还在,倒还真是极品了。但我和她认识又不久,就亲了她一下就要我爱她一辈子,这我的确很难做到。

我不卑不亢的说:“对不起,我做不到!”

若雪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唐彩衣怒道:“谢君知,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学校里追若雪的男生多的是,按长相排队,你最多排在中间。若雪和你在一起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难不成要你爱她一辈子还委屈了你不成?”

我看了看若雪,对唐彩衣说:“你说的没错,我自问配不上她。她和我在一起的确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但爱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我和她认识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如果此刻我承诺爱她一辈子,你觉得这样的承诺可信吗?”

唐彩衣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点头说:“我以前一直以为文人都是多情甚至滥情的,不过现在看来你不是!”

文人?我?我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缘由。唐彩衣之所以说我是文人,是因为我经常写一些文章发表在校刊上。甚至有些同学经常称呼我作家。

若雪微笑着说:“我知道让你一下子爱上我是不可能的事儿,但我相信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很快爱上我了。”

她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是自信,我不知道她是哪儿来的自信。但她确实做到了,没过多久我真的爱上了她,而且是深深的爱上了她。

我沉吟着说:“好吧,但结果或许会让你失望。”

若雪笑着说:“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唐彩衣说:“好,你们的协定我是见证人。以一个月为期限,要是到时你真的不能爱上若雪,那我们不会再为难你。但现在,你得请我们喝奶茶。”

学校里有一家名字叫做避风塘的奶茶店,生意特好,平时去基本都没位置。那晚我们运气还不错,还有一张空桌子。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我们运气好,而是她们事先让奶茶店的老板给我们留了位置。

我们刚一坐下,唐彩衣就说:“我有几个朋友在那边,我去和他们聊聊,你们慢慢聊。”说着站起身走了开去。

我和若雪陷入了沉默,一时间找不到话题。服务员走过来让我们点喝的,我正准备说,若雪已经开口了。

“两杯柳橙奶茶,不要珍珠要椰果。”

我怔怔的看着若雪,为什么她会知道我想要点什么?

若雪微笑的看着我说:“很奇怪吗?”

我微笑着摇摇头说:“不奇怪。”但我心中却是疑惑不已,难道是她收买了我的室友,得到了一些与我相关的信息?我有一个习惯,思考一个问题的时候喜欢抽烟,我不自觉摸出了烟盒,掏出一支叼在嘴里。却猛然想起若雪坐在我对面,忙收回烟来,对若雪歉意的笑了一下。

若雪微微一笑,伸手招来了一个服务员,对服务员说:“请拿个烟灰缸过来。”

我静静的看着若雪,心想女生一般都很讨厌抽烟的男生,难道她不讨厌?

若雪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微笑着说:“其实我也讨厌男生抽烟,但我不会限制你抽,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我管你管得太多,那样不利于我们以后相处。”

服务员拿来了奶茶和烟灰缸,但我没有抽烟。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儿,既然我答应了给她机会,我们就应该共同努力爱上对方。即使,这爱来得很是荒唐。

“你知道吗?”我喝了一口奶茶,看着若雪说:“我刚结束一段感情。”

“因为什么结束的?”若雪好奇的问。

我苦涩的一笑,说:“她说我没情调,对她不够关心,不够体贴。”

“实际上呢?”若雪双手交叉托住下巴,明亮的眸子凝视着我,面含微笑。

我撇撇嘴,说:“实际上也是如此。”

她笑,灿若烟花。

她说:“由此可见你们都不是真的爱对方。”

我哭笑一下,这年头,因寂寞而爱的人多,为情而爱的人又有几个?真爱,恐怕只是传说中的精神鸦片吧?

她认真的说:“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就会不由自主的对她体贴入微。而如果她真的爱你,她就不会在乎你对她付出了多少。爱不在于得到,而在于付出。”

听到她的话我想笑,因为我觉得这些话很天真幼稚,但当我看到她认真的表情时,我没能笑得出来,心中反而滋生了一丝丝的感动。

我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她说:“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我说:“我很困惑,以你在学校的地位,要找一个比我好的男生易如反掌,为什么要选择我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无意中夺走了你的初吻?”

她微微一笑:“那只是原因之一。我是一个很传统的女生,很在乎肌肤之亲。你亲了我,我要么恨你一辈子,要么爱你一辈子。如果你不是谢君知而是别人,我会恨你一辈子,但你是谢君知,所以我选择爱你一辈子。”

“那是为什么?”我疑惑的问。

她说:“你知道我除了学生会主席还是校刊的编辑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吗?”

她微笑着说:“你投在校刊的每一篇文章都是我给你审核推荐的,还有一些插图也是我给你画上的。”

很遗憾,她说的这些我一点都不知道。文章虽然是我写的,但却不是我投去校刊的。我平时写了都是发到空间里面,是我一位从未谋面的校友转去校刊选稿网站的。我从来都不关心和关注校刊,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我的文章还配有插图。

我想开口说我从来不看校刊,她又开口了:“我知道你从来不看校刊,你最喜欢的杂志是南风和青年文摘。”

我呆呆的望着若雪,她何以对我如此了解。如果先前点奶茶是一次偶然事件,那后面的该怎么解释?

她继续说:“我还知道你三岁丧母,四岁丧兄,性格古怪,你的初恋女朋友是我校音乐系的周琳婷。”

我沉默的看着她,心里暗忖,我和她以前真的不认识吗?为什么她会知道我那么多的事情?

她微笑着问我:“我说的对吗?”

我点点头,说:“你说的都对,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笑笑说:“是你告诉我的呀!”

我告诉她的?我和她素不相识,我何时告诉她的?

她深情的看着我,柔声说:“君知,你真不知道我是谁吗?”

她是谁?她不是白若雪吗?难道还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她是我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这太荒唐了,我都不敢再想。

若雪凝视着我,幽幽的念道:“秋风扫叶花无艳,与君相知在几时?”

荒唐的事儿还是发生了。我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若雪。呆怔了良久,才吃力的问道:“你是无艳?”

“是,我是无艳。”她轻轻的点头,微笑着说。

我简直有种在做梦的感觉,人生真有那么戏剧吗?她竟然就是无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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