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到”
轿夫抬着花轿来到安家门口,唢呐乐器吹吹打打一派热闹,只是若细看,迎亲回来的众人,面上却有些惊惧,偶尔斜眸扫一眼轿子,便慌忙别开眼神,满是恐慌。
安夫人和安老爷听到新娘花轿已到,忙出来迎接,见围观的众乡亲都对新娘子很是好奇,安夫人眸子闪了闪,看了一眼轿帘紧闭的喜轿,神色有些不自然,却极快的隐去,随后上前几步,面上换起笑容说道:
“谢谢乡亲们今天过来参加如卿的婚礼,可如卿的情况大家也知道,所以就省去一些繁琐细节,酒席也已备好,大家可以直接进去上席了”
将已经死去的新娘子迎进家门是一回事儿,可若让众人知道新娘子已经死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安夫人便以儿子安如卿心智为由,跳过新娘子下轿拜礼的过程,直接叫轿夫将喜轿抬到少爷院子里。
“哈哈,俺就喜欢安夫人这么豪爽的,来喜宴,不就是为了吃肉喝酒嘛,俺老李先祝安少爷新婚大喜”
说话的人是镇子上的打铁匠,生性豪放说话直接,不过倒也是个实诚人,是以,安夫人也没去介意他话里的鲁莽。
笑着接过打铁匠递来的贺礼,又叫下人将人带到宴席上,随后的众人,虽然对于新娘子很是好奇,不过人安夫人既如此说了,他们也不能太强横,便将贺礼送上,跟着下人进入宴席,一时之间,整个安府热闹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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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刚在安如卿的院子落下,轿夫们便像厉鬼追在身后一般,瞬间逃的无影无踪,是以,待屋子里的安如卿听到动静,从房里走出来时,便只看到夜色中,一顶红色喜轿静悄悄的落在他的院子里,乍看之下,森森可怖,只让人毛骨悚然。
轿子里的顾相思感觉轿子落定,抬了抬还有些疼痛的手腕,又看了一眼被鲜血加深颜色的喜服,长长的叹了口气,为自己不可知的未来,直感到蛋疼……
安如卿本打算让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将轿子里的死尸处理干净,再找人来顶替上,蓦地便听到院子里响起一声重重的叹息,饶是一向淡定的安如卿,也着实被吓得不轻。
“少爷,你没事儿吧?”暗卫见安如卿突然神色一白,忙现身出来,而后见安如卿只是受了惊吓,便拔剑小心翼翼的走向轿子,一脸谨慎。
新娘子自杀死亡的事情他知道,所以此刻轿子里的,肯定不会是新娘子,怪不得先前那几个轿夫仓皇而逃,肯定是受刺客的威胁。
该死的,可恨他之前竟然没察觉到轿子里有贼人,让少爷受了惊吓,是他失职了,想到这儿,暗卫巴不得将轿子里的贼人揪出来凌迟处死。
顾相思本在伸着懒腰,想要活动活动酸软的筋骨,蓦地察觉有人靠近,下一瞬,一柄带着寒意的冷剑便刺了进来,顾相思忙忍着手腕上的伤痛,身姿利落的屈身弯腰,堪堪躲过长剑的来袭。
“丫的,哪个扯犊子玩意儿敢来袭击新娘子,真他丫的够了”
被方草草那个贱人推下湖水,莫名穿越,捞了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身子,又要嫁给个傻子,如今好端端的却还要被人突然袭击,顾相思脾气再好也要忍不住爆粗口了。
“哼,新娘子早就自杀死了,你到底是何人,胆敢冒充安家的新娘子”暗卫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刺客,他倒佩服,不过只要威胁到他们少爷的性命,一概不能留活口。
顾相思气,一把掀开轿帘,盯着持剑而立的暗卫,扬了扬被锦帕包扎着手腕,讥讽道:“那你觉得谁家刺客会受了伤,还会带伤行刺,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你……强词夺理”
暗卫被顾相思激的面红耳赤,面前这个女人说的没错,刺客比之常人更为爱惜身体,他们在刀尖上讨生活,在死亡的边缘谋生死,正因如此,对生的渴望,更为强烈,万不可能带伤出任务,但对方身份不明,暗卫不可能因为她的说那两句话,便放下警戒心。
是以,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得放过一个嫌疑,想着,便又要提剑袭去。
顾相思冷嗤一声,总算知道什么是对牛弹琴了,碰上一个死脑筋的人,和他讲道理,简直是种折磨,是以,便将目光放到一直长身而立的月白身影上。
男子一身月白长衫,恰巧今日是八月十五,家家团圆的好日子,圆月当空,皎洁明亮,细碎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添了一丝朦胧神秘的魅惑感,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微微敛着望向她,目色有些迷蒙,好似笼了层淡薄的雾霭,朦朦胧胧,叫人心生了几分好奇。
墨发青丝被一根精致的白玉簪子仔细绾起,在月色下的笼罩下,如上好锦缎顺滑的万千青丝间,流泻着姣白月辉,光华四溢,千般风情,看的顾相思不觉楞然出神。
“看够了?”
暗卫见女人竟然盯着自家少爷出神,顿觉不满,板着脸上前一步,挡住了顾相思的视线。
顾相思咂嘴,好笑的看着似母鸡护崽般的暗卫,诚实回答:“没看够”
“你……不知羞耻”
暗卫气结,瞪着顾相思愤愤的骂道,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人,竟然盯着男人目不转睛,可不是不知羞耻嘛。
顾相思无语,不过是觉得那男人好看,多看了几眼,至于用上“不知羞耻”四个字吗?
不过看着暗卫紧张谨慎的模样,顾相思又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典雅安静,布置的不算奢华,但别有一番怡然自得的情趣,还是能看得出,这处院落是有人下了心思布置的:
“那你要怎样才相信我是顾相思?”
那个一直不说话的白衣男人应该就是安如卿,没想到模样生的那般好,却是个傻子,果然上天是公平了,顾相思在心里暗暗感叹,只是一直不知她附身的这具身体容貌怎样。
暗卫被顾相思的话问的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少爷此刻由不能替他出面,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办法来,不由烦躁起来,本着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原则,刚待出手要了面前女人的性命,却听身后的少爷温温的开口:
“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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