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明悟当年前尘事

“无生则无死，无天则无地，无阳则无阴，无正则无邪，没有魔就没有佛！”

这句话生生地在灵虚脑海中生根、发芽！

“无生则无死，无天则无地，无阳则无阴，无正则无邪，没有魔就没有佛！”

这句话一直在灵虚心中长成参天大树！

独孤寒的话语虽然冷酷，却的确说道了真理上。

世间万物，难道不是求的就是一个平衡么，如果有了一样黑的，那就一定会产生另外一样白的，这样一个浅显的道理多少年间又有多少人能够悟透呢？

而独孤睿又如何呢？他就仿佛是独孤寒的另一个面，如果说独孤寒是冷那他就是暖了，可是……事实的确如此么？

灵虚的心念却已经飞回到少林寺中。

不管如何，他要向师祖解释。

这次的讲经，是他错过了，也彻底损毁了少林的威名。

然而最令他痛心的是自己也让佛主蒙尘。

可是，当他离开了独孤寒之后才发现自己就在少林寺中！怎么说也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此刻却觉得异常陌生，难道是他心境的改变让他连过往记忆也淡漠了？

“灵虚啊灵虚，你本就应该是空灵虚无的。”

独孤睿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但是他给忽略了，难道真让他给说中了？

空灵，空者，无也；灵者，幻也。无则幻，幻则无。

虚无，虚者，不足也；无者，空也。

灵虚的法名不正是心经的体现么？

他明悟了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此刻更是着急要给师祖普明解释自己不能赶去水陆大会的缘由，运转体内灵气，瞬间到了普明的禅房——可里面却没有普明的踪影！

艳阳高照，本是幽魂不能出现的时刻，可却完全不能影响到已经证得佛果的灵虚。

少林寺很大，可是在灵虚的眼里已经变得如同尘世一粒沙。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灵虚的神识四处游荡，现在他总算明白这句偈语运用到实际上是如何解释了。

整个少室山完全在灵虚的神识范围，他相信师祖不会离开更不能离开，毕竟少林需要师祖来主持大局。可是整个禅房都寻遍了，他也是没有发现师祖的下落。

“和尚，做什么呢？”忽然独孤寒凭空出现，惊得灵虚险些走火入魔。

“阿弥陀佛！师祖所在之处还望独孤施主不吝赐教！”灵虚高唱佛号，双手合十。此刻，他已经不对独孤寒抱有怨恨和不满了，或者可以说，他竟然不敢怨恨不满了。

“何必执着？”知道了又能如何呢？独孤寒其实不想说，甚至于他都恼了。

“还望施主不吝赐教！”灵虚的脾气也算是倔的，自然不会听他的劝说。

摇摇头，独孤寒知道，这次的打击必然是在所难免了：“你若不悔，就到处寻寻，禅房左右是一定没有的了。”言罢，他甚至有点不忍，转身去了。而灵虚也有点疑惑，他所疑惑的是，不知道方才的人到底是独孤寒还是独孤睿了。

但是，什么也没有寻找师祖重要。

然而当他的神识扫到塔林的时候赫然发现——普明长老！不，不能说是师祖了，应该说是师祖的舍利塔！

普明师祖圆寂了！

普明师祖圆寂了！

圆寂！！！！！

普明师祖怎么会圆寂！！！！！

灵虚此刻，无数的气息从他的灵台四处蔓延开来。

几百年了，普明师祖已经保护了少林几百年了，他是少林的主心骨，而今怎么会圆寂了呢？而如果普明师祖圆寂，那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佛光接引？

一切的不应该在他脑海里蔓延开来。

打扫舍利塔林的两个小沙弥一脸的倦怠，一个倚在塔碑前，另外一个则驻着扫帚打瞌睡。

“人死灯灭，还打扫什么啊。”打瞌睡的沙弥嘟囔着，很不情愿的晃动了两下扫帚。

“可不是，主持方丈就是会……”

“嘘——”这下子瞌睡全没了，“你要死了！”

“啊呀，我就是一时口快，一时口快！”马上离开了塔碑，站好了开始手上的工作。

到底在他们说什么呢？凌虚不解，可又看不透他们的心思，只能继续放出神识。

忽然眼前金光一闪，在一看竟然是独孤睿！

其实只要细看就会发现，独孤睿的眼神是温和的，甚至还有一丝的戏谑；而独孤寒的眼神是冰冷的，而且还带着讥讽，纵然说他们就是一个人可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二人的不同。

“施主。”灵虚上前稽首。

“可惜你还是晚了一步，普明长老已经堕入轮回。”独孤睿摇摇头，他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如果没有人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事情走到这种地步，要他如何来挽回局面？

“师祖如何还会堕入轮回？”凌虚不明白，早已看破红尘的师祖怎么还会堕入轮回呢？

“虽然他半生光明磊落，可是最终却堕入魔道，被心魔所制不能突破瓶颈，当然枉费了一生修为，只有重入轮回。”独孤睿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语气也是平静得骇人。

“心魔？”难道自己三番五次险些丧命，都是那个心魔最祟？

那独孤寒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

从第一次见面，自己为干将所救，他便不停的与自己的信仰作对，甚至将所有的少林同门曾攻击过自己的事情解释成为他们的过错，可是到底是如何呢？事情是否真得如此简单？

然后几次的虚幻变化，不是独孤睿的帮助就是独孤寒的落井下石，到底是谁对谁错？

恍惚间，他看见当年自己在百丈崖下阻止别人进入百丈崖的情景……

“小施主，前面就是百丈崖了。那里可不是一般的危险啊。”

“哦？前面有什么危险呢？”

“你不知道啊，传说前面的悬崖上住着一个千年妖魔，谁也不能靠近，否则必死。”

“真的，小施主一定要信贫僧的话啊！”

“小师傅，前面可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何必如此欺骗于我呢。”

“小施主，纵然没有龙潭虎穴，可是前面冰雪皑皑，无论是谁走进去都必死无疑啊。”

“小师傅啊，我要上百丈崖采药，你看你不让我上去是不是等我要救的人死了你才安心呢？”

“这个……这样吧，小施主，我也跟你一起上去好了，如果遇到危险还能照应到你，不过你可千万不要乱走啊。”

“你跟我一起上？”

“小施主为了济世救人才上峭壁采药，却不知道这峭壁不是凡人能够靠近的，那上面的妖物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啊。此事贫僧纵然让那妖物吃了去也不能让小施主受到伤害！”

“灵虚小和尚，你真的还要跟？”

“小施主……这百丈崖……上面是不是有……有寒物妖邪，如果遇到了……贫僧还能抵挡，你就……拿了药去救人……”

“你来抵挡？”

“灵虚，你知道如果你留下来那必死无疑。”

“贫僧……知道。”

……

一只金钵，将金钵倒转，一个“卍”字诀，金光一闪，自己便飞入金钵之中。

眼前景色一变。

难道……

灵虚心下大惊！

当年的少年就是独孤寒！！！

终于，灵虚想起了一切，也居然发现当年用金钵的少年就是独孤寒，可是他更是猜度不出来这其中的深意了。

那么这一切也都是独孤寒所做的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对于独孤寒，自己不应该还是个陌生人么？为什么他要处心积虑的帮自己增加修为，又要不断的打击自己？

想不透呵……

然而何止是灵虚想不透，百丈崖上的干将更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