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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花刀》第三章 丹心白刃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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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河忍不住问道:“先生,是什么招?”中年男子道:“马!窟哥舒将他们的坐骑藏在右边山脚下,一者马息可使对手疑有奇兵,不敢轻进;二者当真对手被逼得急了,冒险冲入林中。几十匹骏马齐齐冲下,吓也能将对手吓了出来。”众人一想,均觉正是如此,不禁对窟哥舒好生佩服。

中年男子道:“故此,辽人冲出来时,均未骑马。辽人自称马上英雄,林中有马声,却徒步围剿咱们。两下里一联想,结果便不言自喻了!”众人纷纷点头。韩十七听先生将方才之战洞悉透彻、娓娓道来,心中忽生一念:“先生虽与杨大哥他们称兄道弟,其实却怀有长辈呵护之情。他说得如此详尽,自是对杨大哥他们循循善诱了!”又想:“我一直尾随辽人,却半点也看不出他们的阴谋诡计。先生循着蛛丝马迹,便得以一窥全貌,真是再世诸葛。爷爷常对我说:人心叵测,江湖险恶。如问得细些,他老人家和我一样不曾擅离家中半步,也说不出所以然来。看今日之事,似是平常,其中却藏着诸多陷阱,这‘江湖险恶’,恐怕便是如此了。倘若我是先生,必定早就中了窟哥舒之计。想想当真可怕!”

忽听先生问道:“十七,你在想什么?”中年男子最善思考,他见十七貌似憨厚,却能闻后深思,心中又多喜欢了一层,料他阅历浅薄,不禁想为之解惑。

“我……”,韩十七摸着脑袋,答道:“我在想江湖险恶,当真可怕。”先生笑道:“你初次见到,免不了如此。以后江湖跑得多,阅历丰厚,便不觉得可怕。”许子江道:“十七兄弟,今天这些还算小儿科哩,我都能瞧出一些倪端。那些大计策大阴谋,让你想都不敢想,才算得上真正的可怕!”许子河不甘落哥哥之后,也道:“十七兄弟,今天这仗不是‘江湖险恶’,窟哥舒虽是契丹狗贼,但他今日所使的计策,还算光明正大啦!那些笑里藏刀,朋友背后捅你一刀,等等等等,才是‘江湖险恶’!”两兄弟一唱一和,说得韩十七脸色发白。先生斥道:“子江子河,不得吓唬十七!……十七,你要记住,但凡计策谋略,都是人想出来的。所谓人无完人,只要是人想出来的,总会有迹可循。与人相处,你做到坦荡磊落,不计虚名小利,别人总不至于平白无故加害于你。”韩十七点头受教:“是!”

先生岔开话题道:“今日多亏了十七!否则今日便算识破了窟哥舒的伎俩,没有十七在此,只怕一时仍奈何他不得。”韩十七忙道:“先生过奖了!先生要谢应谢那蒙面人。那人武功胜我百倍,他一来,形势立时逆转,那才叫厉害呢!”

先生笑道:“我不谙武道,看不出高低。不过我觉得,如若不是十七心慈手软的话,应该也能像那蒙面人一般罢!”子河听到“心慈手软”,深有感触,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十七太心慈手软了。当时我跟在十七身后,说得口冒青烟,还是劝不了他!”子江朝韩十七伸出大拇指,说道:“依我看,十七武功比那蒙面人高!大家想想他们两人各与窟哥舒的过招,高低自见分晓。十七兄弟一刀砍将下去,好家伙!窟哥舒便束手无策,只有闭目待死的份儿;而那蒙面人看似剑法快得恐怖,但斗了半天,终是让窟哥舒逃脱,还险些袭杀了先生。”韩十七红着脸道:“子江哥哥说得不对!我那次算是偷袭。”

子江正要再说。杨承祖开口问道:“那蒙面人是什么来路?先生识得么?”当时他正杀在岔路那头,是以不太清楚。先生道:“此位朋友与雄州、庐州那两次的朋友来自一个门派。”杨承祖“哦”的一声,说道:“雄州那位朋友使拳,庐州那位朋友使掌,此次这位朋友使剑,他们这个门派当真是博学多艺、武功非凡!”

“嗯!”先生应了一声,吟道:“黄土覆身犹不怕,山河不复哭九泉。很荡气回肠的诗句哪!”杨承祖道:“是!想来是一个了不起的门派。可惜来无影,去无踪,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先生赞道:“此门派中的小师妹更加了不得!我每次遇险俱是被她料到,且安排妥当,算无遗策,如此一个年纪尚幼的女流之辈,直让我打心里折服!”

杨承祖诧异道:“又是那位小师妹?!当真神了!此次咱们往返京城急促,时日不多,连咱们一些自家兄弟都未必能知。她如何料得到?”先生点头道:“是的!那位小师妹月前便猜到了。得知咱们去京城,再想到七月十五的演武会,便猜到了。呵呵,古人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直以为这演武会之事乃不宣之秘,结果还是让外人知晓了!”

杨承祖忍不住赞道:“真是了不得!”忽见先生神色突然凝重,问道:“先生,怎么了?”

先生眉头微皱,轻轻捋着一绺长须,沉吟道:“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是辽人何以未卜先知,得知我去京城呢?”杨承祖与许家兄弟听了,同时吸了一口冷气,神色渐渐凝重。韩十七一时不能明白,心想:“辽人身后有一国之力,那‘小师妹’都能知道,为何辽人得知,他们却反倒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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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威县,先生停下马来,扬鞭指着县城东北街口道:“十七,咱们要从此道到河间去。你的朋友已在威县候你两日,想必心急不已。咱们就此道别,你速速回去,省得朋友当心。”韩十七刚刚还在听着许家兄弟说笑,不觉间竟到了威县,微一错讹,缓缓点头。许家兄弟免不了上前跟韩十七说了许多不舍的话。杨承祖端坐马上,望了韩十七一眼,欲言又止,见先生正在嘱咐一个家丁将空马牵走,勒马靠近韩十七,拍着他的肩膀道:“十七兄弟,先生有事须回河间一趟,你到了真定,千万莫急着走,歇他十日八日,或许咱们又有相见之时。切记了!”韩十七见杨大哥目含殷切,想到虽与他们相处不过一日,但觉他们胸怀磊落、豪情万千,言谈中往往透出忧国爱民之意,跟他们在一起,有着说不出的快意,如今忽然分开,心中亦是十分惆怅,当下用力点了点头。

分手后,韩十七回到苏吟颂等人的落脚处,只有何伯一人在店,一问才知其他四人在内堂看杂耍。何伯问及这两日之事,韩十七不善说谎,但想想先生身份神秘,不敢和盘托出,只说发现一批坏人欲截杀一批好人,于是他便向那批好人通风报信去了。何伯又问他们都是些什么样人物?韩十七一想,还真不知先生姓名,说道:“这个……我没问,他们没告诉我,不知道呢。”

忽听大堂内一人惊叫道:“哎呀!你们看门外,我的白马!是十七回来了。”正是苏吟颂的声音。宋映雪住惯了阁楼,每次住店喜挑楼上的房间,威县没有大客栈,这家小店就围着大堂上下两层客房,故此大堂里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不过片刻,便听见“噔噔噔噔”小跑在木板楼梯的脚步声。大堂里一人痛声叫道:“哎哟,这位公子爷、小小姐,你们缓点儿,别把我这楼梯踩塌了!”只听一个稚嫩的女声道:“你再说!你再说!看我不用银子砸死你?!”很显然是宋飞雪霸道的口吻。又听一个男的说道:“别理他!快点!谜底马上揭晓了。飞儿,愿赌服输,到时候你不可赖账喔?!”那是苏吟颂在劝慰和催促。可能宋飞雪做了一个威吓动作,堂中那人登时不敢作声了。

房门“哐啷”一声,被撞得大开,苏吟颂飞也似地冲了进来,尚未看清人影,一把抓住韩十七胳膊,急切道:“十七,你说,你是不是发现你爹的踪迹了?”韩十七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在当地看了看苏大哥,又看向门口,宋飞雪正一手扶在门边,一手握着她那寸步不离的宝贝儿金剑,想是跑得急,胸口急剧起伏,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自己。

韩十七被望得心慌意乱,连忙收回目光。苏吟颂摇着他的胳膊,又问:“十七,我猜对了吗?”

苏吟颂主仆和宋氏姐妹这两日在此干巴巴地等候韩十七,威县城小,无游玩之处,闷在店内十分无趣,四人八目相对,只好闲聊,话题自然离不开“罪魁祸首”韩十七,对其此次行踪诡秘各抒己见。苏吟颂对十七的身世与来历所知无几,当下向宋氏姐妹请教。听宋大小姐说到十七的爹爹失踪时,苏吟颂忽有所悟,猜测凭十七憨厚缓和的性情,万事难引起他的好奇心,此次还搞得如此神秘,除非是一件与他有着莫大关系之事,于是突发奇想:十七在这威县发现他爹爹的踪迹了!能有如此天马行空而又合情合理的想法,苏吟颂着实为自己得意了好一阵子。书童小经更是赞口不绝。宋飞雪看不顺眼,兼之心情总是莫名其妙地烦乱,便很不客气地跟苏吟颂斗起嘴来。两人唇枪舌剑,相斗何止千万招,其间,苏吟颂难免问及二小姐的猜测。咱们宋二小姐是一位年纪尚小的女流之辈,见识虽然不多,但女儿家那特有的丰富想象力却是有的:傻小子肯定是看到了那日送他木牌牌的姑娘,跟在后面,偷偷瞧着。此话引得苏吟颂大笑了好久。两人便打起赌来,倘若苏吟颂猜对了,与宋飞雪换车位一日,让二小姐在车前日晒风吹,吃吃苦头。宋映雪一旁听着这古怪的赌法,俏脸绯红,但只能听之任之。

自打赌那刻起,苏吟颂一直心中剧跳不止,时时幻想着与心仪佳人共处一厢,日子过得当真是度时如年,只盼十七早些儿回来。这时十七就在眼前,他再也沉不住气,连声价催问自己是否猜对了?韩十七胳膊被苏大哥又抓又摇,弄得隐隐着痛,他哪里料得到这中间有如此曲折,满以为苏大哥关怀自己心切,抑止住心中的感动,望着苏大哥焦虑的目光,期期艾艾地道:“苏大哥,你……你猜错了!”

苏吟颂和宋飞雪心中同时一凉。苏吟颂心道:“完了!好端端的一件美事,就给十七一句话说没了!唉。”轻轻叹息一声,抓着韩十七的手,无力地松落下来。宋飞雪心道:“糟了!他……他当真是看到了那日送他木牌牌的姑娘!”立在那儿,只觉分外彷徨无助。

这时宋映雪和小经走进门来。小经见二小姐扶在门边,便在门旁驻足。宋映雪喜道:“十七,你终于回来了。咱们好生担心,你没事罢?”韩十七摸着脑勺道:“大小姐,我没事。”宋映雪道:“没事便好!十七,这几日到底出了何事,让你神秘兮兮的?”说到此处,神色微显紧张,要知如若苏公子猜对了,孤男寡女相处一车,虽说心中略有期盼,但终究还是不妥。韩十七见苏大哥和两位小姐神色各异,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莫不是他们焦急过了头?心里生出愧疚,慢慢将刚才跟何伯所说重述了一遍。各人神色又是一番气象,均想这威县武林好汉日渐增多,有此事情并不奇怪,纷纷称赞十七有侠义之心。宋飞雪一根玉葱似的手指点点门框,心情为之一松。

此时已近黄昏,两位小姐看杂耍看得有些儿累,饭毕便回房睡觉。第二日清晨朝真定进发。落日时分到了赵县,距真定只有百来里路途。迎面忽有两骑径直来到车前,一个生得虎头虎脑的青年在马上拱手道:“敢问车上可是江陵府来的宋家小姐?”苏吟颂心中一凛,登时忆起十几大胡子,从车沿跳下来,神色戒备道:“阁下何人?说话好生唐突。”

那青年一呆,回过神来,用力在头上一敲,慌忙与苏吟颂见礼,说道:“哎呀,这位哥哥别介意!俺糊涂了!师父让俺迎接江陵府的宋家小姐,俺一路问过来,好不辛苦,头都晕了!你看……”那青年说着将右手五根粗大的手指伸在眼前,道:“你看,俺怎么看它都有十个手指头影儿。你们看着一定是五个指头儿,是不?这说明俺头晕了啊。师父说了,俺出来只管接宋小姐,千万不可惹事端的,否则……,嘿嘿,俺怎么敢胡乱唐突别人呢。”韩十七在马上瞧着他的呆样,咧嘴傻笑。

那青年看了韩十七一眼,又对苏吟颂道:“俺姓周,三国东吴大都督周瑜的‘周’,名若敦,这个‘若’嘛……这个‘敦’嘛……哎呀,俺想不起来了。俺师父姓袁,便是真定‘磐石庄’的庄主。……”

忽见车厢门帘一掀,探出一位亮丽如珠的少女,喜叫道:“你师父是否叫做‘袁正相’?”那虎头虎脑的青年周若敦白了她一眼,怪叫道:“你这女娃儿好生无礼,俺师父他老人家的名讳是你大呼小叫的么?来来来,赶紧儿跟俺赔礼道歉,不然俺跟你没完没了!哼,哼哼!”他连哼几声,大有恐吓之意。

那少女当然是宋二小姐。她鼻子一撅,也是“哼”的一声,声音比周若敦还大了三分,说道:“听你这口气,是想惹事端啦?我倒要看看谁跟谁道歉。”周若敦一怔,分辩道:“怎么是俺想惹事端?是你先对俺师父不敬来着!”

宋飞雪道:“那我问你,你师父让你出来做什么?”周若敦道:“做啥子?……喂,女娃儿说话不要东扯西扯的,你以为俺周若敦是傻蛋,想把俺绕糊涂,门儿都没有。赶紧儿跟俺道歉!俺还要赶着去找江陵府的宋家小姐咧。现今俺庄子忙得很,俺好不容易讨来一件差事,要是搞砸了,岂不乖乖隆的咚!”

宋飞雪小脑袋一昂,道:“我知道那两位宋家小姐在哪里。”周若敦双目一亮,大叫道:“哎呀,小仙女姐姐,你可是俺的救星啊!姐姐不知道,俺为了接到两位宋小姐,从真定一路问到赵县,嘴巴和舌头起泡了不算,还遭了数不清的白眼,甚至有几个女的大喊非礼,嘿,吓死人了!”周若敦用手拍着胸口,似乎心有余悸,接着脸上堆笑道:“姐姐,那两位宋家小姐在哪儿呢?”

宋飞雪道:“怎么?求人家时,是‘小仙女姐姐’;不求人家时,便是‘女娃儿’?”周若敦陪笑道:“这个……小仙女姐姐……你不知道哇,俺那地方上,称人家‘女娃儿’就是夸她长得好看,象小仙女一样。后来俺看你不明白,就索性改称‘小仙女姐姐’了。”说到此处,露出一脸无辜状。

宋飞雪见他动作神情甚是滑稽,心中忍不住想笑,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刁难你了。那位宋家大小姐我刚刚还看到过……”

“在哪?在哪?”周若敦急忙东张西望,见道上无其他行人,问道:“刚刚?俺怎么看不到?”宋飞雪嗔道:“你听我说完嘛!说完了自然告诉你。”周若敦连连点头,右手做个请势,说道:“是!姐姐请说。”宋飞雪道:“那位大小姐身穿淡黄色的裙裳,拿着一柄团扇,上面绣着三朵牡丹花,她人生得如花似玉,赛过西施貂婵。她身边跟着一个妹妹,年纪跟我差不多大,穿着一身碧绿色的裙裳……”周若敦问道:“和姐姐衣服颜色一样么?”宋飞雪打量一下自己的衣服,道:“是的,跟我的一模一样。她也生得好看极了……”周若敦哼地一声,道:“小仙女姐姐是俺见过这般年纪中最好看的姑娘了。那位二小姐一定比姐姐丑得多。”

忽听“扑哧”“嘿嘿”两声,苏吟颂和韩十七同时笑出声来。苏吟颂知道此时去看宋飞雪,她必定会给自己来个什么瞪目、呲牙、握拳之类的恫吓之姿,将头侧在一边,不去理她。当下宋飞雪双倍的招数施放到韩十七身上,韩十七哪里还笑得出来,慌忙低首搔头,突然之间,感觉与宋飞雪的隔阂竟少了许多。

与周若敦同来之人是一位不满二十岁的仆人。他迟迟疑疑策马上前,轻轻扯着周若敦的衣袖,低声唤道:“三爷!”周若敦嗯地应声,探耳过去,说道:“小安儿,啥子事?”。

只听宋飞雪狠狠地道:“跟那两位小姐同行的还有四人。其中有一位年青的公子,自持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便得意忘形,以为自己天下最大……”苏吟颂越听头越大,心里直呼糟糕。

突听周若敦“哎哟”一声大叫,惶惶地目光上下打量宋飞雪。宋飞雪止住话头,奇怪地看着周若敦,说道:“怎么?”周若敦张口结舌,好不容易说出话来:“那位青年公子是不是……生得一张小白脸,手里拿……拿着一把剑儿?”宋飞雪道:“是啊!”周若敦道:“那四人中,是不是……还有一个傻乎乎的小子,手里拿……拿着一把破刀儿?”宋飞雪答道:“是啊!”周若敦惶恐道:“小仙女姐姐是、是宋、宋二小姐?”

宋飞雪嘿嘿笑道:“你知道了?!真没趣。你开始说什么来着?要我二小姐跟你赔礼道歉,不然就没完没了?”周若敦“啊”地一声,双手猛摇,忙不迭道:“不不不!”宋飞雪道:“我到了袁府,便告诉袁叔叔,说你在外惹事端,还欺负我。”周若敦大骇,险些要从马上掉下来,哀道:“小仙女姐姐,不可的!师父听了这话,那还了得!开始是俺不对,俺跟你赔礼道歉!好不?”

宋飞雪笑道:“这还差不多!第一次见面,算了。记得今后欺负人时先瞧清楚些。”周若敦如释重负,应道:“好的!”连忙掉转马头,道:“俺在前面引路。”

路上周若敦与其他人见礼,看在二小姐的面子上,他甚是客气,说道:“各位一路辛苦了!前面不远就有一个小镇,镇上有‘磐石庄’的客栈,太阳马上落山了。俺们在那吃住一晚,明日再回袁府。”见苏吟颂手中的长剑左摆右摆,姿势很是潇洒,忍不住问道:“苏公子,俺不学剑法,但也懂得一丁点儿……”说着两根手指比划一截很短的距离,“……喏,就这么一点儿。敢问公子的剑法是寓气于剑么?”

苏吟颂抱剑在怀,晒然一笑,摇了摇头。周若敦惊道:“公子年纪轻轻,就能以气驭剑?”苏吟颂轻叹一声,笑道:“周兄,听你问话便知是一个外行。什么寓气于剑、以气驭剑,我修炼剑法二十载,还头一次听说。剑法如有这般神奇,那鸡犬真能升天了!”

周若敦一鄂,“啊啊”两声,锤一下自己的虎头,说道:“原来如此!”扭头看着韩十七那柄锈黄刀,满眼好奇,却再也不敢相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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