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越来越多了，天花板上开始往下掉土块，稀里哗拉地令人胆战心惊。

玉儿把水立领过来见陈夫人，陈夫人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水势越来越猛，不会游泳，是要本走不到出口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识得水性，而我们有六个人。这样办，我带清儿和秀儿，玉儿和那个叫叶成的你带。”

“什么，带那个姓叶的？”水立不禁一愣。

“别说那么多了，救人要紧。”陈夫人不容置疑地说道，“话说回来，既然阿通答应放过他，我就不能让他在这里死去。”

“但是……”水立只说了两个字，便被陈夫人打断：“快去做，那人就在墙角竖着，我已经让他喝饱了水，三个丫头又一人给了他一掌，估计现在也掀不起什么浪来。”

水立本来想说：“陈大人放过这个人，实属无奈，未必会真的想放他。”但陈夫人已经一个胳膊夹了一个人，踏水而去。水立也只好行动，把叶成挟到腋下。一伸手把玉儿抱了过来，虽是在这个特殊时候，那种温软顺滑的感觉仍令水立心头一荡，真是要命。

连着地下室的，是一个长长的通道，水立跟着陈夫人，游了很久，一路上，顶棚在不断地往下坍塌。只听见轰地一声巨响，波浪翻滚，水一下子长高了许多，水立能感到整个通道都在剧烈地晃动。水立不禁暗暗心惊：“如果不是早行动了半步，这么大的土层塌下来，肯定是出不去了。岂不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出口处的高地，也已经有了齐膝深的水。水立问：“门在哪里？我去开。”

“不急，”陈夫人说道，“你先转过身去。”

水立莫名其妙，问道：“为什么？”

玉儿说道：“我们女孩子换衣服你也看啊？”陈夫人哼了一声，玉儿不敢再说。

想来是陈夫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把衣服带上了，不过这么黑漆漆的一片，连个鬼影子也看不见，女人也真是奇怪。

有一物落在自己的身上，只听陈夫人道：“这是阿通的衣服，你没有他长得高大，遮体罢了。”虽是在又冷又湿的地下，衣服也是浸满了水，水立的心却感到温暖。

陈夫人叫道：“不好，这门开不了，有人从外边锁上了。”

“出门时什么都没带，要有一把剑好了，可以把这门劈开。”水立说完，又感到是废话，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其实带了也是白带，这个门乃是精钢铸成，普通刀剑大奈何他不得。哎，阿通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自负，家里从来也没有什么样的神兵利器。”陈夫勾起心事，不由重叹一口气，“阿通英雄一生，没想到却葬身这里，连个象样的仪式都没有。”

陈夫人这一说，三个女孩子低声抽泣起来。

四周是昏沉沉的，水在咆哮，似乎有冷风在吹。水势在迅速地提升，已经漫过了水立的上腹部，那几个女孩子已经开始站不稳脚步，抱在一起哭泣。只听陈夫人在喃喃自语：“阿通，是不是想让留下陪你，那我就陪你好了。”水立在想：“快了快了，就这样结束了。什么宏图大志，什么利碌功名，就这样去了。”

忽然有人怯生生地说：“可不可以用我的剑试一下？”原来是叶成。

陈夫人充耳不闻，继续在念叨：“阿通，你看，水已经快淹住我了，我马上就要来了。”

水立心想这人这么烦，随口应道：“陈夫人说过了，普通刀剑是不行的。”

“我这不是普通刀剑，乃恨情所造的无极。”叶居哆里哆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