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停的飞逝。
片刻——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业已上了黄土坡,顺着小路走了来。
墓地——一声暴吼。
但见——人影连闪。
萧大呆和弟弟萧二傻业已挡住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去路。
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先是一怔。
本能的单掌护胸,迅速后退了两步,等到看清楚拦住他去路的是两个比他年纪还小的毛孩子时,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正想问问他们为何拦住自己路之际。
没想到萧大呆却用右手食指指着他,神气活现的大声喝道:“歹!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经此处过,留下买路财,要不然……要不然……”
哈!妙极了。
萧大呆脸红脖子粗的结巴了老半天,没下文儿了。
萧二傻一看他哥哥真泄气,居然在这种要命的节骨眼儿上忘词儿啦,忙凑在萧大呆耳根子边儿提醒他道:“管杀不管埋——知道了吧?’”
萧大呆一听,连连点头,干咳了一声说道:“管杀不管埋——知道了吧?”
话声甫落。
就听——“噗嗤”一声。
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业已被萧大呆,和萧二傻弟兄俩的滑稽相,逗得忍俊不住,失声笑了起来,轻一摇头,缓缓说道:“二位原来是拦路打劫的山大王,失敬失敬,可惜在下没有带钱,你们说怎么办呢?”
萧大呆死鱼眼一翻,傻住了,抓耳搔腮的想了想,回头问他弟弟萧二傻道:“快告诉我——怎么样?”
萧二傻脑袋瓜子摇得像货郎鼓似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呀!”
“问我!”
萧三楞子边说,边从草丛里冒出头来,一指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大声说道:“这还不简单,没钱就揍他!”
萧大呆龇牙一乐,瞅着弟弟萧二傻说道:“对——揍他。”
萧二傻点了点头道:“嗯——揍他。”
说话声中。
萧二傻身子猛的一族一转,人已到了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的身后,右臂一扬,竖掌如刀,首先发难,直向他后脖梗子斜劈下去。
萧二傻快,可是萧大呆子也不慢,右手握拳,踏中宫跨步前欺,呼的一声,挥拳直捣向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迎面捣了过去。
哈!这哥儿俩还真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前一后,同时出招抢攻,劲风呼啸,声势惊人,看起来这两傻蛋手底下还真有两下子。
说时迟,那时快。
萧二傻的右掌业已触及到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脑后发丝,而他哥哥萧大呆的拳头,也几乎碰了他的鼻子尖儿。
怪事儿年年有。
唯有今年多。
而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居然不闪不躲,既没有还手,也未见他有任何动作,仍笔直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不过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这时——躲在草丛里探头张望的村童,一看萧大果和萧二傻兄弟俩即将得手,不约而同的鼓掌吼叫道:“好!”
“好”字方一出口。
蓦地——“啪”的一声脆响。
同时——“蓬”的一声大震。
接着——传出一声惨叫,夹杂着一声闷哼……
那个长得像煤球儿似的小男孩儿这才发现不对,忙定睛一看,情不自禁的失声惊呼道:“这……”
不错。
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仍面带笑容,笔直的站在那儿一动没动,只不过他已经换了个地方儿。
而萧二傻的掌刀,业已狠狠在他哥哥萧大呆的左脖梗子”上砍了一下儿,萧大呆的右拳,也同时照他老弟萧二傻的下巴上,结结实实捣个正着。
兄弟俩疼得龇牙裂嘴,脚步跄踉,摇摇欲坠,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萧大呆怒目圆睁,指着弟弟萧二傻咬牙切齿的大吼大叫道:“王八蛋!你——你敢打我……”
萧二傻双目尽赤,瞪着哥哥萧大果形同疯狂的厉声叱道:“你浑蛋!说——为什么耍我……”
谁也没看清楚,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是何躲过这哥儿俩石破天惊联手一击,就连萧大呆和萧二傻自己也弄不明白,怎么会放走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而糊里糊涂的误伤了自家兄弟?
变生肘腋。
这些村童已经惊怔了,吓傻了,看呆了,谁也没有注意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业已离去,还是萧三楞子眼尖,指着他的背影大喊大叫道:“你们看,那个狗杂种想溜,还不快追……”
喊归喊,叫归叫,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巴巴的看着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渐渐远去的背影,没有一个人敢去追。
就在这时。
蓦地——一声娇叱。
接着——人影一闪。
一个红衣红裤,红鞋红株的小女孩儿业已从天而降,拦住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的去路。
她的小脸儿绷得紧紧的,没有丝毫表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冷冷瞪着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显得又神气又高傲。
村童们一看那个红小女孩儿从天而降,拦住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宛如来了救星似的齐声欢呼道:“柳无双姐姐来了,这个狗杂种欺侮我们,按他,快揍他……”
那个被称为柳无双的小女孩一听,立刻把脸一板,冷冷叱道:“退回去!”
本来——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就因为这些村童无理取闹,憋了一肚子的气。
现在——柳无双竟然傲慢的命令他退回去,心里的火可就大了,于是冷冷一笑,沉声说道;“笑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退回去?”
哈!别看柳无双年纪没多大,可是她那股子蛮不讲理的横劲儿,还真够吓人的,一看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仍站她眼面前儿一动没动。
于是——黛眉一竖,银牙一咬,胸脯儿一挺,直向他撞了过去。
虽然——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并不怕柳无双跟他打架,可是却怕她胸前那两个颤颤悠悠的小肉球,硬往自己身上贴。
就听——一声惊呼。
只见——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俊面飞红,快如电光石火一般退了回去。
说老实话。
这倒不是柳无双不知羞耻。
而是因为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当众给她难堪,自尊心受到伤害,一时下不了台,情急之下,也就忘了男女有别,一挺小胸脯儿,硬向他撞了过去。
现在——柳无双见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俊面突然一红,如遭蛇噬的闪身后退,才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是多么的放浪,多么的轻狂,脸上一阵臊热。
为了掩饰她的羞赧和尴尬,忙抬头瞟了那个长得像煤球儿的小男孩儿一眼,沉声命令他道:“牛奔,快替我教训教训他!”
说话声中。
村童们业已欣喜若狂的跳跃欢呼起来,一方面是因为有热闹可看而感到高兴,一方面也是在替牛奔打气加油。
当然——最高兴最开心的还是萧大呆和萧二傻兄弟俩,希望牛奔狠狠臭揍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一顿,替他们报仇雪恨。
其实,牛奔并不想和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为敌,可是他又不敢违抗柳无双的命令,只好慢吞吞的走上前来,煞有介事的抱拳一礼,朗声说道:“在下姓牛名奔,奉我无双姐姐之命,特来向尊驾讨教几招绝学,但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见牛奔彬彬有礼,谈吐不俗,看来颇有教养,很可能是那一位成名人物的弟子。
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双手一拱,轻施一礼,笑了笑说道:“在下并无藉藉之名,说了阁下也不会知道,还是不说的好……”
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听——一声冷哼。
只见——柳无双小嘴儿一撇,不屑的膘了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一眼,话里带刺儿的冷冷笑道:“瞎掰!你说出来我们不就知道了吗?
哼!我看你呀——十之八九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为什么不敢通名报姓,怕人知道你是谁呀?”
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一听,不禁心里有气,狠狠瞪了柳无双一眼,接着对牛奔说道:“在下姓郭名晓涵,请赐招儿吧!”
牛奔也就不再客气,大吼声中,一拳直向郭晓涵捣了过去。
由于——郭晓涵曾听铁蛋儿说过,知道牛奔和柳无双一身武功不弱,因而不敢轻敌大意,一看牛奔挥拳出招儿,忙闪身跨步,出掌迎了过去。
果然不错。
郭晓涵身形甫动,牛奔的拳势亦随之一变,劲风呼啸,拳影如山,刹那之间攻出五拳,声势凌厉,十分惊人。
幸亏。
郭晓涵早有准备,一边急封快挡,一边见招拆招,饶是如此,被牛奔逼得连连后退。
萧大呆、萧二傻,和萧三楞子一看,不禁欣喜若狂,不约而同大吼大叫道:“好!揍他——狠狠揍他……”
村童们亦挥舞双手,为牛奔加油助威。
柳无双轻一点头,满意的笑;红红的小嘴儿,洁白的牙齿,再加上两个小酒窝儿,既天真,又活泼,样子十分讨人喜欢。
这时——郭晓涵被牛奔逼得心头火起,身形滴溜溜一转,掌法随之一变,立刻还以颜色。
牛奔但觉漫天掌影,齐向他周身要害递到,一时之间,不知何者是真,何者是虚,拳势一缓,弄了个手忙脚乱。
哈!萧大呆、萧二傻了萧三楞子不吼也不叫了,呐喊助威的村童亦变成了哑巴,而柳无双脸上的笑容也随着消失了。
郭晓涵和牛奔各展所学,互不相让,两个人越打越快,越打越激烈,牛奔虽然在苦苦撑持,但却连连遇险,已无招架之功。
柳无双心里一急,娇声叱道:“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我退回来!”
牛奔一听,面带惭羞的奋力捣出一拳,趁机迅速退了回来。
这时乌云密布,天色渐暗,雷声隆隆,看样子就要下大雨了。
柳无双轻一纵身,业已飘落在郭晓涵的面前,狂傲的瞅着他说道:“我姓柳,名无双,虽然看起来比你小一两岁,但是我们轮番上阵打你一个人,赢了也不光荣,现在咱们就以十招儿为限,不管谁输谁赢,就此罢手……”
柳无双的话还没有说完,郭晓涵业已不耐烦的抢着说道:“行!请赐招儿吧……”
柳无双微一颔首,身形似电,疾扑上前,翻腕出掌,业已拍向郭晓涵的面门。
郭晓涵看得心神一凝,身子一侧一仰,柳无双的右掌业已走空,郭晓涵顺势一旋一转,人已横飘丈外。
娇叱连连,红彩电闪,柳无双犹如附身魔影一般,紧随着郭晓涵横窜而至,玉臂疾伸,纤纤右掌业已拍向他腰间大穴。
说老实话。
尽管——柳无双出手快似闪电,武功较诸牛奔不知道高出多少倍,但是郭晓涵若想闪躲,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
因为——郭晓涵一方面觉得自己和柳无双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犯不上和她大打出手,一方面他发现柳无双心高气傲,万一败在他的手下,很可能胡搅蛮缠,益发使他无法脱身。
再者。
豆大的雨点儿,已经滴了下来,再不走恐怕真的要变成落汤鸡了,所以郭晓涵为了顺利脱身,就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了。
一念至此。
只见——郭晓涵眼睛里闪过一抹异样神采,不避不闪,将计就计,故做不知的施出一招儿“分花拂柳”,右掌闪电斜削而下。
柳无双一看,不禁喜上眉梢,双掌为指,点在郭晓涵的“笑腰穴”上,同时娇声说道:“你呀——就给本姑娘躺下吧!”
说话声中。
就听——一声尖叫。
柳无双满脸惊悸之色,身子一仰,往后便倒,双脚脚跟同时猛一蹬地,背脊业已平贴地面,倒飞大外。
柳无双反应不谓不快,见机也很早,但是仍被郭晓涵斜削而下右掌扫中,羊脂白玉般的小手儿,仍在火辣辣的生疼。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儿呢?
原来——柳无双正在得意之际。
突然感觉到点在郭晓涵“笑腰穴”上的手指,竟如棉似絮,毫无着力之处,柳无双这一惊非同小可,却待全身而退,业已迟了一步。
再看郭晓涵,双脚轻一点地,人已冲天而起,刹那之间,业已去得无影无踪。
虽然——郭晓涵的人业已去得无影无踪,但是他那俊逸潇洒,温和儒雅的样子,却深深印在柳无双的心坎儿里。
雷电交加。
大雨狂泻。
天压得很低,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得到似的。
由于——雨势很大,天也黑得特别早,小渔村的街道上无人踪,显得格外寂静。
蓦地——一阵男女嬉笑声,从前面白杨树下一处独立家屋内传了出来。
在白杨树下避雨的郭晓涵,惰不自禁的抬眼朝独立家屋望去。
片刻——独立家屋内的灯光熄灭了。
接着——一阵呻吟。
一阵狂喘。
夹杂着断断续续,谁也听不懂的呓语春声,又从独立家屋内传了出来,而且愈演愈烈。
尽管——郭晓涵并不知道独立家屋内的这一对男女在干什么,可是却被他们的吟呻狂喘,吃语春声,弄得心神不宁,身体也渐渐起了异样变化,血脉贲张,浑身燥热,甚至于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其实——这事儿在这个小渔村里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渔民们一年忙到头,既没有什么娱乐,也难得清闲,趁着下雨天儿干脆提早开饭,然后携手共登牙床,夫妻兴云布雨,彼此娱乐一番,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雨越下越大。
呻吟狂喘、呓语春声也愈演愈烈。
郭晓涵心猿意马,口干生燥,心绪不宁,他决定赶快离开这儿,继而一想,古墓离开这儿还有一段路程,现在赶回去,一定会淋成落汤鸡。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起铁蛋儿对他说的话来:“小兄弟,如果你有兴趣,咱们晚上大舅爷那儿见……”
一念至此。
郭晓涵脸上浮现起一抹喜悦的笑容,伸长脖子略一打量,暗暗忖道:“大舅爷那儿近在咫尺,我去避避雨,顺便喝两杯也好。
对了。
我和铁蛋儿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是他却把最大,最新鲜的鱼留给我,我正发愁无以报,赌场内龙蛇杂处,很可能遇到老干,果真如此,我亦可助铁蛋儿一臂之力,免得他被人诈赌破财。”
思忖之间。
只见——郭晓涵脚轻一点地,人已冲天而起。
刹那之间,业已消失在雨夜中。
小渔村寂静如死。
可是——大舅爷的吉祥客栈里却格外的热闹,黑压压的人群有的在猜拳行令,开怀畅饮,有的呼么喝六,拚命狂赌,当然也有一些瞒着妻儿,和至今尚未娶老婆的光棍儿,偷偷前来招妓陪宿,风流的乐和乐和。
这时——一个二十郎当岁儿的粗壮汉子,冒雨从外面奔了进来,一拉端茶送酒的店小二,悄悄儿的问他道:“小二哥,是不是有货色到了?”
店小二龇牙,笑着说道:“小利巴儿,你的鼻子可真够长,这么远你就闻着骚味儿了……”
不错。
的确有新货色到了,是两个逃荒的山东大妞儿,到咱们店里来卖唱儿,告诉你,这两个大妞儿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长得可真不赖哟!尤其是那一双灵活的大眼睛,溜过来,又溜过去,真他娘的勾人魂儿噢……”
“原来如此,难怪今天晚上这么热闹。”
那个粗壮汉子把话一顿,四下里看了看,颇为失望的继续说道:“卖唱——没劲儿!”
店小二邪门的笑了笑,凑在那个粗壮汉子耳根边儿上低声说道:“小利巴儿,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我敢保证,那两个逃荒的山东大妞儿,会陪你上床合唱——闹五更,就怕你小子招架不住!哈哈哈……”
那个粗壮汉子一听,立刻龇牙一乐,迫不及待的接着说道:“人哪?”
店小二顺手一指,推了推那个粗壮汉子:“你瞧——她们出来了。”
那个粗壮汉子眼珠子瞪得老大,忙顺着店小二的手望去。
只见——两个大妞儿从后跨院儿缓缓走了出来,前头那个梳着一根乌油油的大辫子,穿着一件皱绸宽袖子短袄儿,二十岁出头,脸上还长着几颗俏皮的白麻子。
后头那二十岁不到,穿了一件月白洋布衫儿,外面套了件天青绣花缎子坎肩儿,梳着一个歪向一边儿的大抓髻儿,擦了一脸厚厚的白粉。
说老实话。
那两个逃荒卖唱的大妞儿并不算顶漂亮,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中等姿色。
可是在这个偏僻的小渔村里,又何曾见过如此时髦女人,大伙儿立刻惊怔了,看傻了,望呆了。
良久。
始轰的一声,喝采叫起好儿来。
那两个逃荒卖唱的大妞儿媚眼儿轻抛,朝喝采叫好儿的人群轻一点头,娇媚的笑了笑说道;“谢谢。”
那两个逃荒卖唱的大妞儿边说,边来到大厅中央,迅速将小鼓几架好,然后魅惑的抬头瞟了大伙儿一眼,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姐儿轻启朱唇,缓缓说道:“我们姐儿俩从山东逃荒来到贵宝地,谢谢诸位爷们儿捧场,现在就由我来伺候诸位爷们儿一段儿铁板儿快书——武老二”
说话声中。
就听——铁板儿“叮咚”一声,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接着唱道:“说好汉——武二郎——那一日,他酒足饭饱——提着梢棒,来到了景阳岗——”
唱着唱着。
蓦地——人影一闪。
那个粗壮汉子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手上的银子往小鼓上一拍,瞅着那两个逃荒的山东大妞儿色迷瞪眼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我不要听这个……”
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顿时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年龄较小的大妞儿银牙轻咬朱唇,有意无意的瞥了那个粗壮汉子一眼,迅速把小鼓儿上银子往怀里一揣,低声吃吃笑道:“姐,人家要听荤的。”
大伙儿这一下子可乐了,一边鼓掌叫好儿,一边七嘴八舌的大喊尖叫道:“对对对,我们要听荤的。”
“快快快,越荤越好。”
“喂!十八摸,闹五更。”
“……”
“……”
那个粗壮汉子双臂高举,制止大伙儿再说下去,讨好那两个逃荒的山东大妞儿道:“人家这两位姑娘可是从山东逃荒到咱们这儿来卖唱的,要荤可以,大家快赏钱啊,只要有钱,别说是十八摸,你们爱怎么摸——就怎么摸。”
大伙儿急着要听荤的,连考虑都没考虑,便迫不及待的把零碎银子和制钱儿一骨脑儿掏出来,不约而同的朝那两个逃荒的山东大妞儿身上丢去。
那个年龄较小的大妞儿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小渔村里居然能够捞到大钱,差一点儿没把下巴笑歪了。
一边蹲下身去捡钱,一边偷偷伸手在那个粗壮汉子裤裆摸了一把,以表示她的感激。
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笑在脸上,乐在心里,红着脸说道:“十八摸,闹五更过时了,我就伺候诸位爷儿们一段儿新鲜的吧!”
大伙儿一听,立刻暴起一阵如雷喝采声。
铁板“叮咚”作响,就听她唱道:“打罢了麦——晒罢了场——小俩口儿,脱把脱把上了炕——”
大伙儿没想到那两个逃荒的山东大妞儿如此大胆,如此自然,色眯眯的瞅着她大吼大叫道:“上炕干什么?”
她媚眼儿轻抛,“嗤”的一声浪笑,继续唱道:“女的一伸腿儿,蹬在男的蛋子儿上——男的拳腿儿翻身没理她——女的说:“来捉臭虫。”
接着又唱:“我这里也痒那里也痒!”女的唱着扭着,把手捣着……
男的说——不中,不中,明天还有一二亩好高梁——”
大伙儿听的过瘾极了,一边鼓掌叫好儿一边猛吹口哨儿,有的冲口大喊道:“他不中俺中,我跟你干一场好了。”
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脸上红,小嘴一嘟,轻轻白了那个人一眼,接着唱道:“女的一听生了气——大驾一声薄情郎——往日都是你找俺——今日找你拿了乔——“赶明儿个——到集上——找情郎——”
女的眼睛向听客中抛媚眼。有的客人就站起来说:“找我,我我!”
大伙听的如醉如狂,乐不可支,大喊大叫道:“我做你的客儿,包你爽啦!”
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还真不是盖的,魅惑的轻轻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大伙儿身上溜过去,又溜过来,幽幽怨怨的摇了摇头,一跺脚,纤纤玉指一指大伙儿,提高嗓门儿唱道:“叫你龟孙干发慌——要你往后行乖的叫亲娘——”
歌声甫落。
就听——“轰”的一声。
喝采叫好声此起彼落,历久不息,险些把吉祥客栈的房顶给掀掉。
由于——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唱作俱佳,使在场的人都产生了一种她就是自己的女人,因为春闺寂寞,缺少雨露的滋润,而在向他们诉说委屈的错觉。
因此——大伙儿一边排命的鼓掌叫好儿,边颇为同情的把零碎银子和制钱儿往她身上去,同时情不自禁的安慰她道:“别这样,别这样,我想跟你大干一场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拿钱哪!”
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似乎很懂得欲擒故纵,见好儿就收的道理,她媚眼儿轻抛、魅惑、放浪、挑逗的瞟了大伙儿一眼,柳腰款摆,摇曳生姿的悄然离去,她虽然没有吭声儿,但意思好像在对他们说:“哈!想跟我大干一场是吗?行——那就快跟我到后边儿来呀!”
那个年龄较小的俏妞儿一看她姐姐抢尽了风头,也力求表现的唱道:扁豆花开,麦稍子黄呀!
手指媒人骂一场呀!
“骂老娘干啥!”
“他半夜就只会撒尿!”
“那你教他呀!”
“就花生那么一点儿?”
“……那你就换个口味吧……”
换胡萝卜——香蕉——换茄子——这时——郭晓涵刚巧一头钻了进来,一听她越唱越不像话,眉头一皱,略一思忖,又迅速退了出去。
店小二不但眼尖,而且反应奇快,一看就知道郭晓涵还是一个没有尝过肉味儿的童子鸡,他既然连五大辈的小曲儿都怕难为情不敢听,当然不可能是来嫖妓开荤的了。
那么他到这儿来做什么呢?十之八九是来赌钱的。
店小二一看郭晓涵的衣着打扮,误以为他是从县城里来的有钱人家公子哥儿,这一头肥羊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又怎么能让他跑掉呢?
一念至此。
于是——店小二立刻追来出去,还好外面雨大,郭晓涵站在那儿没有走,店小二忙上前陪着笑脸儿说道:“公子爷,您是不是想下场子赌几把玩玩儿啊?”
郭晓涵正在进退两难,于是轻一点头说道:“嗯”
店小二伸手一指,笑了笑说道:“您瞧,前面有一条走廊,顺着走廊一直往后边走,您就看见了。”
郭晓涵说了声谢谢,顺手塞给店小二一块碎银子,匆匆顺着走廊往后边儿走去。
走着走着。
蓦地——人影一闪。
接着——“哎哟”一声。
郭晓涵欲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和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撞了个满怀。
原来——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一时内急,一看四下无人,就蹲在走廊边儿上尿了起来,没想到郭晓涵刚好走了过来。
她一时情急,拎着裤子站起来就跑,这一来倒不要紧,两个人不但撞个正着,而她吓得手一松,裤子也顺着两条白滑滑的大腿,滑落在地上。
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不禁恼羞成怒,也没有想一想是她自己撞到别人,连看都没看便怒声叱道:“你他……”
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本来是想说——你他奶奶的不长眼睛啊!
可是——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一抬眼,发现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个俊逸潇洒,温文儒雅的美少年,只见他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差一点儿没有急得哭出来。
于是——那个年龄较大的大妞儿把到嘴边儿的话,硬给噎了回去,本来她想赶快把裤子系好跑回房间去,可是继而一想,她这一辈子还没有见到如此标致的男人,过去都是她在娱乐别的男人。
如今——这个美少年如果能够跟她上床,兴云布雨娱乐娱乐她,哪怕是春风一度之后要她死,她亦将含笑九泉,死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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