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大地,万象始动,川流不息地漠子河,广阔无垠的折剑沙漠,白茫茫的长河谷,这一切组成了人间大地最著名的景观。苍翠如茵,花岛虫鸣,广阔6地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近似棱形的大地中央有一座高耸入天的天山,终日白云缭绕,仙雾飘飘,就像是一颗撑天的大树,周的山脉环绕,宛如树根般起起伏伏。一条山路绕著天山盘旋而上,一直通到天山之巅,直达仙界之门,所以称为仙履之路。
天山东北方的云观峰上突然飞起了二十八颗光团,一直没入终年盘聚著天山之顶的旋云。
“逃吧!”
云罗峰上只有微微地轻风,吹得衣服啪拍直响,一个削长的蓝色身影静静地坐,身前的土著一把剑,而他的下巴正顶在剑柄之上,用剑柄支持著无力的身躯。
“开战了吧?可惜我不能去。”他拨了拨吹乱了的头,十日前还是乌黑亮的头已经全白了,又乾又涩,没有一丝光彩。
他就是冥皇,苦练百年,终成冥界之皇,带领冥界百万之众突破界限,挥师人界,成就了千古少见的伟业,然而三界的受仙界的挑战来到了这里,一开始就毁了百馀仙使的肉身,逼使二十八名上仙合力与他激斗,最後两败俱伤,上仙毁了肉身,化成元神**仙界,需要重新修练,而他自己也将百馀年的冥寿用尽,如今已是风烛残年,只等死去。
他没然想到仙界的力量如此强大,原以为只会受重伤,如今却耗尽了馀下的冥寿,虽然如此,心中并没有丝毫的後悔,能够一举击垮百馀名仙人,这无疑证明了终极冥术的确能胜过仙术。
“没有我的指挥,他们会败吧!”
望著飘舞在远方的彤云,他淡淡地笑了笑,冥军训练有方,战力强大,唯一的弱点就是指挥系统,十位紫阶冥帅各自率领部属,只听命於他,这是为了方便统一指挥,然而此时没有了他就等於失去了中央控制,情况会变得很难预料。
“该死的鬼王,果然**险狡诈,我与仙界大拼一场,他却失信来,看来这个家夥的野心也不小啊!嘿嘿,我死後还要去鬼界等候转生,这个家夥,不知道会把我送去做”
“嘿嘿,你想的不错!我正考虑怎麽安置你呢!”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藏刃的身後,“没想到你一个堂堂的鬼王都会失信。”冥皇回头撇了他一眼。
“你想做事,难道我就不想做了吗?”鬼王**冷而布满皱纹的脸上跳出了一丝冷笑,“所有的转生都必须通过鬼界,虽然转生堂有自己的力量,但我还是能控制,所以鬼界才是诸界的中心,冥人有会死,仙人会渡劫失败而亡,人界的人更会死,只有我们鬼界的鬼人才是永衡的。”
冥皇冷冷笑道∶“如果是永衡,你就不可能登上鬼王的宝座了。转生堂虽然在鬼界,却是仙鬼冥三界共管,轮不到你鬼王指挥,转生之人如果到了时间不转生,就会烟消云散。何况鬼族不等於**魂,鬼人有鬼寿,同样会死,也需要在转生堂转生,若非如此,你的鬼人大军早就压倒一切了。”
“你知道还真不少!”鬼王没想到他一语揭破,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四界的中心原本就是鬼界,然而长久以来却是仙界和你们冥界高高在上,看不起我们这群没有血肉的鬼,所以我要让你们知道鬼界的重要,我要恢复正统。”
“嘿嘿,难道你想消灭仙冥人三界?”
鬼王脸上的皱纹像跳舞似的摆了几下,笑道∶“仙界那群没用的家夥只知道修练,如果不是我百般游说,他们根本不会来参战,等战事完结,他们又会自己躲回仙界,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对付他们,而人界都是软弱的家夥,容易控制,只有你们冥界是障碍,所以我一定会让冥人永远消失。”
“哦!”冥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听著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嘿嘿,我现在虽然控制不了转生堂,不过只要打败了冥军,以後我就可堂而皇之地免去冥界的管制权,如此一来,转生堂就是鬼仙两界共管,嘿嘿,想阻止**魂投生冥界太容易了。只要断绝了投生冥界的人,不需我动手,冥界就会自己灭亡,从此後人鬼仙三界并立。”鬼王十分得意,嘴里不断出刺耳的笑声。
“嗯,好主意,兵不血刃,看来你比我高明。”冥皇抚掌大笑,眼神中却藏著浓浓的不屑和鄙视。
“嘿嘿,别这麽看著我,你是英雄,而我却是要无上的地位和权力,当然可以不计较手段。”鬼王泰然自若地笑了,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可耻,而是以最後的胜利者自居。
“你还真是恬不知耻,算我小看你了。”冥皇见他如此,直接了当地讥讽了他一眼。
鬼王并不著急置他於死地,一副**有成竹的样子,指著东北方向嘲笑道∶“你的百万大军可要吃大亏。”
“嘿嘿,到底是谁吃亏还未可知。”
“你还真嘴硬,二百万人界大军会削冥军的实力,然後那些散仙会展开强大的反攻,鬼军的主力会在最後大举反攻。”
“你这是自作聪明,把甚麽坏东西都送到战场上来,毒尸,毒刀,尸虫,这些东西对付冥人没有太大的用意,不过人界大军可要受苦,我还要谢谢你帮了大忙。那些仙人们见了,只怕也饶了不你。”
“随我走吧,我会送你去一个好地方,你那百万大军我自然会为他们收尸。”鬼王哼了一声,笑道。
冥皇没有回答,再次把眼光移向远方。
突然,他的身体散出蓝、紫、黑、白四色强光,如同一条彩色巨龙飞上了天空,又似殒石堕落般砸了下来。
“你──”鬼王惊呆了。
我的子民们,好自为之吧,生死存亡,看你们了。
夺目的光芒带著冥皇消失了,空气中只留下讥讽和不屑,还有一丝微笑……
天空的,飘著细碎的雪花,扬扬洒洒,像撕碎的白茧,又似千团柳絮,轻轻地飘撒而下,落在乾硬的泥土上,为冬日的乾燥添上了一丝**润。雪花随著刺骨的寒风将冬日的肃杀撒遍大地,并慢慢地向南方推移。
黑狼森林,坐落在人界大地东北方可树平原的正北,南面是一望无际的可树平原,後面是起伏不断地丘陵和山脉,东面是浪涛汹涌的大海,西面侧是高耸入天的仙履之路。
莽苍苍的树林,悄然无息,雪天的**冷比寻常的冬日更让人难受,密林中虽然不必受承受风雪扑面之苦,但也并不好受,然而此刻却有著百万冥人此。
百万冥人大军代表了冥界所有的力量,战争力极强的冥术士团,数量庞大的冥武士军团,没有补给,没有支援,没有粮草,没有马匹,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著誓破敌军的勇气和斗志,因为森林的南方有著数目远胜於他们的三界联军。
林中没有人说话,然而百万人的喘息声伴随著呼呼的风声和树摇叶落声,气冲斗牛。
对於冥人来说,参与这场生死决战本身就是一种荣耀,而且他们坚信冥界必胜,所以他们不屑用言语嘲笑对手,只等著用他们手中的兵刃切下敌人的头胪,击毁敌人的身躯,这才是嘲笑对手最好的方法。
黑狼森林南方百里之外,情况却截然不同,一座座军营延绵数百里,青色或灰色的军帐如同一张张极大的军旗,覆盖著大地。
风雪中传来一阵马嘶声,传动四方,为战前的紧张气氛添著了一曲伴奏乐章。
冓火熊熊,人声鼎沸,军营内一片喧闹,没有人敢忽视冥界的强大,所以他们用欢快和愉悦的心情迎接著这场生死一线的大决战。
相比之下,人界的力量远远不如仙、鬼、冥三界,然而人数则是他们的优点,三百馀万士兵比其他三界士兵总和还多,几乎人界所有的力量都出动,就为这生死存亡的一战。兵营面积极广,将可树平原南面全部封锁。石炮军,弓箭兵,骑兵,步兵等等兵种应有尽有,营寨里更有堆积如山的粮草,数之不尽的兵器。
连营的西面是一片黑色,因为那里鬼界大军所在,与冥人一样,鬼卒的军营里没有军帐粮草,也没有营帐,只有不知疲倦的鬼兵。
最前面的是骑著骨兽的鬼骑兵,马骨兽,牛骨兽,虎骨兽等等,各种骨兽排烈成行,坐在上面的鬼骑兵手里提著黑色并且出阵阵恶臭的腐骨长矛。
鬼骑兵的身後是由无数骷髅士兵组成一个个骷髅方阵,手里提著长剑。
在骷髅军团之後是战力强大的鬼战士军团,手提著短斧,身披骨甲,灰色的眼珠**出屡屡凶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最後是一群罩在黑袍之下的游魂,飘浮在离地面一尺的空中,那是以鬼术闻名的鬼师集团。
此外还有各种奇特兵种,例如出恶臭带有剧毒的毒尸,冲到敌人三丈内才会被现的**鬼,空中攻击的鬼雀兵团等等,兵种远比冥界复杂许多。
仙界的阵容却很小,只是由最低级的仙士和略高一级的散仙组成,而且没有**的编制,三三两两地聚在可树平原与仙履之路之间的几座小山丘之上,这些原本不问世事只顾修仙的仙人们终究放不下架子,虽然答应了与人族和鬼界联手,但他们的目标却不在此,大量高位阶的仙人并没有来到战场,在鬼王挑唆下,一起向冥皇出了挑战书,在仙履之路的云观峰会面。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原本和平相处的四界反目成仇,最终在此决战,原因只在冥界在冥皇藏刃的率领下,冥界的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的顶峰,建立了庞大拥有军力的冥战士军团和冥武士军团,还有实力更强的冥术士军团,一片欣欣向荣。
看到冥界的辉煌,冥皇的雄心和野心都提升到极点,不甘於冥界继续列在仙界之後,为了向诸界展示冥界的强大,冥人大军侵入了人界,并开始在人界建立势力,并不土地向外扩张。由於实力的悬疏,人界诸国根本无从抵抗,大片的土地被纳入了冥人的控制范围之下,冥军的气势也达到了顶点。
然而,人界诸国并不甘心被冥界吞并,於是向仙界和鬼界求援,因此组成了三界联盟,大小百馀战之後,三界聚和大军,在可树平原摆下了战阵,邀冥皇决战,因此才有了今日的四界会战。
雪下大了,狂风卷著雪头呼啸著,翻滚著,鹅毛般的雪花,时而旋起,时而下跌,时而翻个跟斗飞向远方,整个世界混沌一片,皑皑茫茫。黑狼森林渐渐地变成了银色的世界,压在树枝上的积雪将树林点缀地仿佛玉中世界,晶莹美丽。
林中的冥军并没有任何反应,他们的眼睛只盯著西南方,因为无上的冥皇正在百里外仙履之路的山巅,接受仙界的挑战。
军团的高级将领们静静树林边缘,冥皇走了十天,他们也站了十天,因为他们坚信力量无穷的冥皇会带著胜利凯旋而归,然後就可以指挥大军,一举歼灭敌军,然後……
踏,踏,踏风雪的狂吼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整齐的马蹄声。
“动了?”
冥军将领们的心突然跳了起来,在这风雪的狂吼中居然能如此清晰地听见马蹄声,一定是人界的四十万骑兵在行军,然而他们都知道在这风雪之中人界士兵是最弱的一方,他们的战力受到环境的影响最大,而且马匹也会受到风雪的影响,使的阵形大乱,这个时候胆敢动攻击,其中必然隐藏著某种含意。
难道冥皇大人他……
没有人敢往下想,他们用敌军将至做为借口,迫自己将全部精神放在迎敌之上。
“迎战!”
随著冥帅的一声令下,原本鸦雀无声的森林突然沸腾了。
人挺起**膛。
手捏紧了兵刃。
战!
林间回荡起低沈地吼声。
几乎在同一时间,冥武士向前踏出了一步,百万之众整齐的脚步声如雷滚九天,磅礴浩瀚,回荡声冲突了风雪的封锁,冲往四面八方,在一望无际的可树平原留下了先声夺人的气势。
森林被震撼了,摇曳的枝叶像是在为冥军呐喊助威,它将要见证这一场改变命**的决战。
“冥皇战死了!”,“冥皇战死了!”
一声声的呐喊随著风声卷入了冥军的耳中,这一刻,所有的冥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谁也不肯相信风中的传言,如果现在问他们,他们一定会反问,天神般永垂不朽的人会死吗?
“杀──”
一声声震天动地的杀声回应著苍茫的风雪,激昂的风雪吼声成为了伴奏曲,一举送给了远方的敌人。
马蹄声加快了,急促而凌乱,如同敲响的乱鼓,为这一场决战掀开了序幕。
风雪太大了,扬飞的雪粉摭蔽了双方的视线,百丈之外的世界只是灰蒙蒙一片,站在森林边的冥军士兵只能听到马蹄越来越近,却看不到敌军的阵势,激动的心情竟也随著马蹄声跳动了起来。
突然,蒙胧的风雪中多了一群黑影。
“冥皇万岁!”冥军将领们知道敌军到了,脸上忽然洋溢起战士的傲气,高举武器,崇敬地唤呼著他们最尊敬的领袖。
“为冥皇而战!”
雄赳赳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在广阔的黑狼森林之中不断地回荡,士气顿时提升至顶点,每一对眼眼里除了杀意,还有无限的斗志。
冥军的将领们都知道,谁也看不见清楚对方的动静,风雪之下的决战一定是一场混战。
一群面目狰狞的鬼骑兵先进入了冥军的视线,这群骑著骨兽的鬼骑兵手里拿著裹著黑气的腐骨长矛,狠狠地攻向黑狼森林的东面,林外的雪地虽然泥泞,但对於这些没有血肉的鬼兽来说毫无阻碍。
冥军中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很恼火,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应该才是进攻的一方,然而冥皇不在,没有中央的统帅,馀下的十位紫级冥帅各自为战,使他们落入了略为被动的局面,然而森林为他们提供了天然的保护网,围著黑狼森林的外围建立了良好的防御体系。
“宰光他们!”
怒火很快就转化成战力,崇尚强者至上的冥人天生都有挑战强者的斗志和决心,面对敌方大军,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拼了命地冲杀上去。
与一群早已失去生命的亡灵作战并是一件好过的事,鬼骑兵用的刀都散著霉臭,并含有克制血液流动的力量,每个应战冥武士都感到血液在跳动,然而他们毕竟是冥人,血液并不是生存所必要的东西,那只是力量流动的媒介,而且还有极强的血液制造能力。
挥刀!刺击!拉弓!
动作一个连著一个,只要稍一停顿,对方的兵器就在落在身上。
这是流血与死亡的地方,这是杀戮与生存的地方,同样也是鲜花与荣耀的地方,但这只属於胜利者,当然必须是活人。
鬼骑兵的战力很强,而且还有毒刃相助,然而杂乱无章的阵式和大小不一的兽使他们整体的作战能力大打折扣,不少的鬼骑兵被几个冥武士围著狂攻,地上很快就撒下一节节的碎骨。
黑狼森林西侧的景象远比鬼军主攻的东侧要血腥万倍,人的力量毕竟有限,虽然数目众多,但个体战力太弱,一番急攻过後,死伤已经过万,树林外满地都是残肢断臂,和身异处的人尸马尸。
洒满地面的鲜血将地上的雪融化了,汇入洼地,形成了一个个淡红色的血池,马蹄踏过,带起一抹淡红。
冥军同样承受了巨大压力,短暂的短兵相接使不少冥武士死亡,也有的丧失了战斗力,但他们有著与普通人不同的生命力,只要没有立即死亡,就可以活下去。
然而,这一刻的主角是冥术士,这些冥界的精英拥有攻击力最强的冥术,虽然只有十万人,而且散落在长长的战线之上,但他们造成的伤杀力比起冥武士还要大,尤其是远程攻击,每一次都能大量地杀伤联军。
第一波的进攻停了,风雪再次成为了可树平原的主角,血池在刺骨的寒风下凝结成冰。
树林中的冥人不敢放松,他们知道这只是一个序章,大战还会继续下去,除非冥皇胜利归来。
能归来吗?
虽然不想问这个问题,但很多人都忍不住问了,然而答案……
嘎!
鬼雀兵团突然出现在森林上空,代表著新的一轮战事又开始了。
万馀只鬼雀布满了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这些鬼雀尖头利爪,只有骨头和羽毛,没有血肉,爪下抓著黑色的毒腐弹,是腐尸上生成的毒液加毒气凝合而成,对於鬼界之人不会有半点危害,然而对於其他族人,危害**极大,尤其是人界士兵,一但碰上便见血封喉,看著上异常的恐怖。
嘎!嘎!
万只鬼雀同时向下扔出了毒腐弹,犹如一场黑色的暴雨,撒向森林和冥界士兵。
强大的冥术士部队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著腐臭难当的毒腐弹落在头上,他们同样有对抗的方法。
“放!”
一声令下,天空突然绽蓝,一排排蓝色的光芒如同升起的蓝色星辰,从森林深处飞向摭天蔽日的鬼雀军团。
雨点般的毒腐弹被蓝光,顿时在半空炸开,森林的上空形成了一团带有臭味的黑色雾带,强烈的东北风呼呼吹响,带动著这些毒气飘向了西南方的人族大军,虽然毒**已被大幅度削弱,但馀下的威力也足以使正准备强攻的人族大军暂时失去了攻击力,只好迅撤回。
局势暂时恢复了平静,然而时间并不上,当毒气被狂风完全吹散之後,强大的攻势再次展开了。
忽然,鬼界大军的阵地上又响起了高昂的呐喊声。
“冥皇死了,冥皇被杀死了!”
联军的士兵被这一声声的呐喊声激起了无比高昂的斗志,如潮水般的攻击铺天盖地向黑狼森林涌去。
西侧的人界大军用弓箭和石炮做为主攻手段,向西面战线起了猛烈的攻势。
风雪中飞起了细雨般的火箭,似乎要将天空点亮,在黑狼森林,红的流星雨撒落在广阔的森林前沿,凄美而壮丽。
然而这一变化无疑将演奏的曲调加快了,冥人反攻了,一向引以为傲的冥人不甘心受到弱小的人界**如此压迫,冥武士,冥战士和冥术士军团组成了以万人分单位的攻击组,用敌人鲜血回应著森林里的烈火。
不但是为了避火,还是为了鬼界士兵无休止的呐喊,他们愤怒了。
一轮又一轮的进攻,一场又一场混战,直杀的昏天黑地,山河咆哮,大地饮泣,人鬼仙冥四界,数百万人生灵亡灵,造就了血与火的世界,造就了杀戮的海洋……
时光流逝,如梦如幻,五百年的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云烟,岁月对於失败者永远是那麽冷漠,当年叱吒风云的冥皇烟消云散了,当年所向披靡的冥武士大军早已化为了尘土,一张让扬威四海的冥术士已是历史上的名词,冥界变了。
可树平原会战成为了人界历史上最壮烈的战争,伤亡人数以百万计。
冥皇没有**,上仙们也没有**,唯一回到了战场的只有重伤危危的鬼王,然而他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当鬼界大军传出冥皇的死讯後,战场上的冥军就像咆哮的野兽,突然向著鬼界大军动了最强烈的猛攻,双方死伤惨重,数十万鬼界士兵被疯狂的冥军全部杀死在可树平原,冥军也损失大半。
鬼王只能眼睁睁看著鬼冥两军两败俱伤,以至仙界势力成为了最强大的势力,在仙界的主导下,再加上人界的附议,四界签下了著名的《四界和议》,四界的势力又回到了新的起点。一轮硕大的太阳挂在天边,然而与人间的太阳截然不同,因为这里是冥界,而这里的太阳是蓝色,晶莹剔透,依佛一块蓝色的圆形水晶装饰在蒙蒙的天空之上,蓝色的光芒从晶体中透出,洒遍了整个冥界大地。
同样,这轮蓝色的冥日并不像人间的太阳那样灿烂夺目,因此给大地带来的不是热力和**,而是宁静和寒凉,人在其中,仿佛处身於无尽的夜晚,虽然气温并不寒冷,但总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如果,尽
诗人到此,也许会留下苍凉激昂的诗篇。
即使经过了五百年的岁月,冥日还是默默地信守著对冥界的承诺,照耀四方。
这一天冥界大门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开放日,正如以往一样,今天将迎来了新的居民。对於冥界来说,这一日是冥界的重要时刻,因为冥界之中没有婚姻,因而也没有生育,他们向往的是一种强者的生活,以至於这种事情变成了传统,成亲或者**就像是罪恶一样,被人们所唾弃,他们宁愿选择死亡。
在冥界中,人口的增长或减少都是依赖从鬼界投胎转生而来的人,还有在鬼界中自行跳入冥河的人,无论他们甚麽时候选择来到冥界,都会在这一天到达,所以冥界所有的人的生日只有一天。
然而,两种不同的方式也决定了两种不同的形态,投胎的人会变成婴儿,在这不需要食物和水的地方成长;而跳入冥河的人则不会变回婴儿,他们会被冥河之水再塑身形,同时带来在人界生存时留下的记忆。
徐徐地清风扬起,在玄冥山上悄悄地掠过,这里是通往鬼界必经之路,此刻,山头上站著许多冥人,最中央的便是冥界之皇。
冥皇亲自率领著十名紫级冥帅和一名黑级冥将来到了冥界大门之前,等待著新的冥人。所有的人都显得很紧张,气氛有些凝重,他们的眼中既有强烈的盼望,又有无比的担心。
在他们面前的冥界大门是一块晶蓝色的巨形晶体,就像是天晶石一样嵌在山石之上,晶莹通透,给人一种神妙宏大、庄严肃穆的感觉,据说是从冥日上取下来的。
这是一扇自动开启的大门,开启点在鬼界一侧,所以只能由鬼界的人打开,因此每年只有这一天才会打开。
一名身披紫袍满头花白的老人走到冥皇的身侧,令人奇怪的是,他的脸上露出无比担心的神色,眼睛不时地在冥界大门和冥皇之间游走。
“冥皇大人,今年不知道会有几个人来到冥界呢?”
“难说。”身披蓝色皇袍的冥皇一边抚弄著下巴的雪白胡子,一边摇头叹息。
这位一百八十岁高龄的老人是冥界之主,也是冥界最强大的人,他统领下的冥界是前所未有的那麽统一和团结,然而也同样面对的极为严峻的问题--“人口短缺”,每一天都在为解决这一问题而感到烦恼。
突然,冥界大门动了,蓝色晶体的中央出现了一条裂缝,随著“吱呀”的磨擦声,门慢慢地向两侧打开,露出了漆黑的部份,直到蓝色的阳光其中,人们才渐渐看清楚里面的状况。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一颗心像是停顿了似的,这些人都是冥界的重臣,原本不应该有这种举动,然而他们都知道冥界所遇到的问题,也明白问题持续下去所会引起的後果,面对每年决定命运的一天,情绪无可避,尽
免地紧张了起来。
然而幽黑的通道之中只走出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个子不高,年纪大约在十五六岁的少年,这番景象使得冥皇和所有的臣子都感到极为失望。
“冥皇大人,看来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转生人界,去年只有三人来到冥界,今年也只有一人,而且没有一个婴儿,冥界的将来不敢想像啊!”站在冥皇身侧的紫袍老人丹师先苦笑著道出了心声,做为冥界的重臣,冥皇的左相,他最清楚冥界内的变化,更知道眼前的现像代表著甚麽含意。
“好在冥寿比人界的阳寿要长,所以我们还有机会等待。”虽然说著安慰的话,但冥皇的脸上同样露出痛心和急切的表情,语气中也透露出一丝的无奈。
丹师跟随了冥皇近百年,与冥皇一起处理过无数的事情,所以十分清楚冥皇此时此刻的心态,心中也随之感到一种对未来的焦忧和不安。
其实就算是普通的冥人也能略略察觉冥界如今面对的情况,整个冥界有一半以上的城有人口不足的现象,了无人烟的街道和住宅区,走入其中让人有很强烈的凋零感。苍茫而孤寂,似乎只有这些悲凉的字眼才能展现出冥界的真实面貌。
“可是转生都是自愿的,按照现在的情势展下去,恐怕明年连一个也没有了,以後就更别提了。”右相浑武是个直爽的人,这位须全白的老人表达的方式还是像年青的时候一样,直截了当,不喜欢婉转阵词。
虽然他所说的都是事实,然而有的时候实话听起来并不顺耳,此时在场的人都因为他的一番话而感到刺耳,接著便感到内心被深深地针痛著,他们都是冥界之中最有实力的人,却眼看著冥界的凋零而无能为力,所以心中的刺痛有一半是因为惭愧。
“自天地初开,冥界与诸界并生,相安无事,却因为五百年前的大侵略而使冥界的声誉大跌,那份沉重的《四界和议》一直压在我们的头上,挥之不去。”冥皇觉得十分揪心,全白的眉头紧紧地皱著,面颊上的胡子因为内心的不安而颤抖著。
“希望能有强有力的新人改变这一切吧。”左相的眼睛不经意地移向正走出通道的少年,然而语气所表现出来的尽是无奈。
少年一直低著头走著,拳头紧紧地捏著,嘴里也念念有辞,直到穿过冥界大门,他才把头微微抬起,眼角随意地扫了一眼,赫然现面前居然站著二十几人,不禁愣住了。
他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群人共有十二人,只有中间的一个白老人穿著蓝衣,有十人穿著同样的紫袍,剩下的一人穿著黑袍,从这些人的衣著打扮和气势来看,并不像是普通的人,一定是有目的而来。
他又回头看了看空洞的通道,然後又回过头来,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惊讶,依然低著头继续向前走,并没有理会在场的人。
冥皇和他的臣子们渐渐地现了少年的不寻常,并不是因为少年长的古怪,无论是长像还是身材,这个衣衫破烂的少年都是一个身体健全的平常人,甚至还可以说是俊朗,然而少年的身上有著一种莫名的气势,这是一种让人心生寒气的气势。
对於这些冥界高手们来说,本不应该惧怕任何人,然而当他们被少年寒冰似的眼神一触,内心便不由自主地留下深刻的印象,令他们惊奇地是,心底里有一股激昂的斗志随著少年的冷漠而被点燃了。
少年走了两步,现自己被这些人一直盯著,觉得很不舒服,眼神中也闪烁出不悦的神色,他再次抬头看了看众人,然後一声不响地走到了冥皇的身边,淡淡地问道∶“老头,这里是冥界吗?”
“这是冥皇大人,不许无礼。”所有的人条件反**似的一起指著他大声斥喝了起来,冥界等级制度森严,上级和下级有著应有的礼仪和尊敬,尤其是面对冥皇时,更要用最尊敬的态度,否则便是对整个冥界的藐视,因此少年的无礼使他们又感到不快,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反应在某一程度上是受了少年的气势影响。
面对怒目相向和严厉的指责,少年并没有被他们压倒,反而冷冷地环视了一圈,不但没有半点怯弱,而且还狠狠地瞪了他们每个人一眼,眼光中的寒气就像冰原之地吹起的烈风,让所有在场的冥界高手都觉得有些惊讶,甚至会对这种极寒感到微微的不舒服。
冥皇虽然表面上毫无所动,但内心却在暗暗的期许著少年无畏的气势,看著他那弱小的身影,仿佛能看到一股股刺骨的烈风正盈绕著他的身躯之上,冲击著每一个站在他附近的人。
想著,他的心头忽然跳起了一个念头,如今要评价这个少年恐怕只有一个“寒”,而少年的身躯就像是一块会动的万年寒冰,让附近的空气也渲染地寒冷无比。
少年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是这种无情使无形的寒意从他的身上慢慢地渗出,并弥漫在四周。
冥皇淡淡地笑了笑,锐利的眼神直直地凝视著少年的眼睛。
少年有些倔强,也回以最尖锐的目光。
突然,他的身子就像是受到无形的力量刺激似的猛的一颤抖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因为冥皇又施展出得意的冥武技--“冥神之眼”,那是一种会让人产生恐惧感的力量,任何人在“冥神之眼”的面前都会看到内心的惧意,从而使心中的斗志和战意消失,软弱的心灵使被攻击者觉得甚至连一根小指都不懒的动。
少年却在动,只见他的身子微微地向下滑,一双手也慢慢地手按在大腿上,然後紧紧地掐著自己的大腿,想使自己稳定下来。
然而“冥神之眼”远非他能对抗,所以无论他怎麽做也无法抑制身子的颤抖,但他的眼神中由始终都充满了斗志和**,没有一丝的退意。
冥皇看在眼中不禁点了点头,随即解除了“冥神之眼”,他不想过早的让一个少年融入恐惧之中。
“你能够清醒我的面前,说明你的前途很不错,努力吧!”
“再来一次。”
少年不待他把话说完便用充满**的声音向冥皇起了挑战,面无表情的他抬头凝视著高大而老迈的冥皇,眼中除了寒意之外又多了一种倔强。
众人都完全被少年的话语说的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个原本毫不起眼的少年,突然间,他们现这少年原来并不渺小,强大的杀气连**都远远比不上。
虽然这些人都冥界中顶级的高手,但面对“冥神之眼”都会觉得很不舒服,也没有想过要主动想去对抗“冥神之眼”,除非他们觉得有能力向冥界之皇起挑战。
冥皇诧异地凝灼见著他片刻,然後伸手指著他颤抖的身子,淡淡地道∶“等你的身子好了再来试吧!”
“现在就好。”少年看了看地面,然後弯腰捡了起来一块尖棱的石头。
冥皇被他的举动引了好奇心,看了看他手上石头头,又看了看他,摇头道∶“这东西对付我是没有用的。”
少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石头,伸出左手把矼石头最尖棱的一角朝上,然後猛地一咬牙,竟将石头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脑门上,腥红的血液顿时迸了出来,很快便血流如柱。
“啊!”
在场的人见到此情此景都不由自主地惊呼了起来,就连冥皇也不例外,内心同样承受无比强烈的震撼感,心里冒起了一种想法。
“这个少年的前途无可限量!”
少年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额上的鲜血沿著脸颊从下淌,一直滴到地面。由於头上的巨痛,他早已汗流夹背,身上除了汗水就是血水,把一件破烂的衣服染的又红又**。然而痛楚并不是毫无意义,剧烈的痛楚控制了身躯的颤抖,使他可以如常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把沾著鲜血的石头扔,然後踏前一步,直直地看著冥皇。
“再来一次。”
少年的语气依然很无礼,但此时已经没有人再计较他的无礼了,因为少年所表现出来的坚毅让他们同样感到热血沸腾,在这个崇尚力量的冥界之中,永不服输的坚毅力也是他们追求的目标之一,看著一个平凡无奇的少年竟然有如此高尚的品**,心里萌了一阵喜悦,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冥皇大人,请您答应他的要求。”
十一名冥界的精英不约而同地转身朝著冥皇躬身行礼,虽然冥皇有权力拒绝挑战,但他们都不愿意让这麽一个少年对冥界感到失望。
看著血流披面的少年,冥皇打心眼里喜欢,这种人才是最适合在冥界居住的冥人,这些年穿过通道来到冥界的人中虽然也有少数良才,但与面前这位少年一比,便如凤雀之比,相差太远。
他转头看了看满脸敬意的属下,这些实力仅次於他的紫级冥帅大都已经年过百岁,唯一的年青人只有穿著黑袍的断戈,但他也过三十岁了,对於平均二百年的冥寿来说虽然并不长,但他能够深刻的了解到冥界出现了断层,如果没然後续的力量,不久之後,冥界就会变成一个虚无死寂的世界,永无翻身之日。
心中的不安使他更加看重这位冷漠的少年,至少从他的身上可以看到些许的希望。
“少年人,站好了。”
“来吧!”
少年脸上的鲜血依然在流著,眉毛和眼睫毛被染成了鲜**的血红色,血珠沿著眼睫毛一滴滴地往下落,几乎摭住了他的眼睛,但他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依佛已经忘记了如何改变自己的表情,但一切的心意还是从他的眼神流露了出来,除了兴奋,还有无畏。
冥皇的眼睛再次变成了如冥日一样美丽的蓝色,蓝色让人感到幽深,蓝的让人感到冷峻,蓝的让人仿佛置身於无边无尽的寒冰之狱。
少年伸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渍,让自己更真实的看到美丽而又可怕的蓝色,一触之际,幽黑色瞳孔微微一缩,身子也稍稍颤了一下,但随後又恢复了正常,并且用他那对充满杀气和冷意的双眼凝视**丽的蓝色。
冥皇的表情很严素,就像是面对一场公平公正的较量,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弱小而留有任何情面,被蓝色夺占的双目慢慢地变幻著,浅蓝,深蓝,天空蓝,海水蓝,碧蓝,幽蓝,似乎所有的蓝色都曾停留在眼睛之中,释放著耀目的光芒。
少年再次咬紧了牙关,虽然已经控制了心中的恐惧感,但变幻中的蓝色就像是被一枝神奇的画笔**纵著,不但涂在眼睛上,同样也涂在了他的心灵之上,似乎永远也挥之不去,这种茫然空洞的感觉远比心中的惧意更加可怕,就像是不断地向著空气挥拳,越打越心烦,却无法停下来。虽然很辛苦,但他丝毫没有想过放弃。
少年的毅力让冥帝的心情变得十分愉快,然而他的脑海中却在想击败这个少年,因为他希望让少年先认识到甚麽是失败,如果想在冥界之中展示自己,就必须先认识到失败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只有在失败之中成长,才是真正的成长。
看到少年的身体再也没有颤抖,十名紫级冥帅都不由地点了点头,一个人能这麽快从失败中解脱并不容易,更难的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建立自信,然後再一次正面挑战强大的力量。这是毅志和勇力的结合,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此时,这些冥界高手们已经不再把少年当成了一个冥界的新人,而是把他当成了同级的对手,甚至期待著与他一战。但不是现在,而是当少年的实力也像他的心境一样强大的时候。
过了很久,冥皇终於收回了“冥神之眼”,蓝色的锐利目光换成了赞赏的目光,点头赞道∶“你很不错。”
“我输了,刚开始我就颤了一下,後面的已经没意义了。”虽然嘴里这麽说,但少年并没有任何的失望和灰心,眼中反而露出无比的斗志,就像是看到了一座想要攀登的高山之後,内心充满了**。
少年的坦荡**怀使他在冷漠之中多了一种豪气,一种强者应有的豪气,紫级冥帅们都被他挑起了心中的千丈豪情,放声大笑了起来。
“好。”
冥皇当然不会例外,朝著少年笑道∶“还有下次机会。”
“嗯!”少年的那副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地抽*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却又没有完全将感觉表达出来,但这却是进入冥界後的第一次。
他抬头看著蓝色的冥日,虽然与“冥神之眼”有些区别,他能感受到“冥神之眼”的力量就是来自於面前这颗蓝色的太阳。
冥皇见他一直凝视著冥月,含笑道∶“冥界的太阳是蓝色,与人界的太阳不样,刚来的人会不习惯。”
“和你的眼神一样蓝。”
冥皇这才明白他依然在想“冥神之眼”,不由有些感叹少年的执著。
少年转头望著他问道∶“怎样才能得到蓝色太阳的力量?”
冥皇愣了一下,因为少年的问题一下就切中了核心,“冥神之眼”的力量就是来自於这颗蓝太阳,不禁为少年的心思之快而感叹,他犹豫了一阵,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冥”、“神”
“冥与神。”少年默默地念著这两个听似毫无意义的词,脑子也随之不停地转生著,希望能办法解读这两个字的奥秘。
冥皇再次打量了他一番,这个少年必然是来从冥河而来,所以把生前的**格和记忆全部都保留了下来,才会显得如此冷漠。
“你为甚麽要选择冥界?”
少年被他打断思绪,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反问道∶“需要解释吗?”
冥帝高兴地笑了起来,心里越来越喜欢这个冷漠的少年,点头道∶“不错,做事只需要理由,但不需要解释,理由是说给自己听的,解释是说给别人听的,能说服自己就足够了。”
一番话使少年的眼神清澈了许多,看著他就像看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但他没有再说甚麽,转身就想往山下走去。
“少年人,你叫甚麽名字?”冥皇唤住了他。
少年的身子忽然一顿,过了半晌才淡地应道∶“斩风!”
冥皇扫视著身边的属下,眼光落在一个黑衣人身上,吩咐道∶“断戈,领他去你的城。”
“是。”断戈欠了欠身,身子一晃就到了斩风的身边。
“跟我走。”断戈的声音与斩风一样的冷。
斩风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跟在他身後,沿著山路向下走去。
目送著斩风的背景消失视线之中,冥皇含笑道∶“不知道他日後会有甚麽展,希望别浪费了一块好料。”
左相丹师含笑道∶“冥皇大人,斩风这个少年将来的成就只怕不小。”
“嗯!”冥皇脸色一黯,慨叹道∶“可惜他一个人并不能改变冥界日渐没落的现实,如果不能派人去人界,冥界也许就没有将来了,可是《四界和议》不容许,而鬼界又帮不了忙。”
“是臣下们的无能,不过人界的人似乎对我们有多的怀疑,也许仙界派了不少仙人在人界传扬仙界之路,对於普通人来说,似乎仙界比冥界更有吸引力。”丹师的心情很沉重,身为辅佐冥皇的重臣,看著衰落中的冥界,心里很不是滋味。
“五百年前的人界大战和《四界和议》就指明了冥界的衰落之路,除非能再次派人去人界,否则一切都是枉然。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像人界一样,推广生育,然而冥人们不会同意,就算是我们也无法接受,况且从很久以前开始,冥界就远离了生育,只怕人们都不知道怎麽生孩子了。”虽然对人界来说这是可笑的事,然而冥界的传统和他所奉行的制度都局限了人口上的展。
四界和议!
提到这个名字,这些冥界要人的脸上都有著一种难以言谕的,这个可树平原大会战的最终产物代表著冥界的屈辱。
禁止冥人去人界和鬼界;禁止冥界建立**∶消毁所有有关冥术的记录和书卷。
虽然条件并不多,却从根本上压制了冥界的展,使这个曾经叱吒一时地方渐渐走上了毁灭的道路。
沉静了很久,丹师抬头看著冥皇,提议道∶“不如再去和仙界谈判吧,请他们让出一席之地。”
冥皇沉吟了半晌,点头道∶“以我们的实力根本无法打破现在的势力限制,虽然与仙界和人界没有往来,但从冥人们得来的消息可以让我们了解到成长最快的就是人界,听说仙界把低级仙术下放给人界,称为道术,并派了仙士前去传授,现在已在人界大为流行了,与人界原有的武学并为两大学派。”
丹师望著下落中的蓝日,就像是看著正在衰落中的冥界,想到有一天这片大地上将会没有人烟,他的心就揪了起来,沉声道∶“为了冥界的将来,我们不能束手待毙。”
“你有甚麽想法吗?”
“当然以谈判为主,如果谈判破裂,我们就只能主动出击了。”
“主动出击?嗯,我明白了,不过这事不太好办。”冥皇点了点头,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兴奋,甚至连眼神都显得过於平淡,让身边的人都感到冥界的将来可虑。走在山下的斩风和断戈一直都没有相谈,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走在後面,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不妥,只是两个人都是冷漠的人,断戈虽然好一点,但斩风不说话,他也没有兴趣说话,於是就出现了这种场面。
走了大约十几里,一座不算太大的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斩风不经意地扫了几眼,觉得这些城与人界的城池没有甚麽分别,也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唯一不同的是,城门口空空荡荡,没有任何行人,也没有守军,只有被轻风卷上半空的枯叶四处飘落,给他一种萧条落寞的感觉。
虽然感到有些诧异,但他没有多想,也没有问断戈,慢慢地向城门口走去。
走到城门口,断戈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关怀与脸上的冷漠有些不相称,看得斩风不由地呆了呆。
断戈淡淡地道∶“这是我的城,名字我一样,叫断戈城,冥帝虽然让你跟我,但没有指定你的身份,你想做甚麽?”
“参军!”斩风毫不犹豫,一语就道出心中所想,似乎早就有所打算。
“参军?”断戈不由地一愣,瘦削而**沉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苦笑,摇头道∶“这里没有**!”
“哦!”斩风略带失望地看著他。
断戈似乎不愿说起这事,轻轻搓了搓手,脸上有一些欲吐还休的表情,眉宇间更有一丝愤怒,一丝无奈。
“想得到力量可以去做冥武士。”
“嗯!”斩风似乎对军人有些颇好,所以听到建议淡淡地应了一声。
断戈凝视著他半晌,渐渐地领悟到这个少年有些偏向**的思考,淡淡一笑,道∶“冥神之眼何等厉害,你应该尝试过了,那是冥界最强的冥武技,只有冥武士才能学。”
力量,像冥神之眼一样强大的力量。
斩风眼中的冷漠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讶。
断戈终於从他眼中看到了冷漠之外的表情,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神情也变得轻松了。
难道我也被他的气势所压?
“冥武士,也好,我去。”斩风的语言简洁明快。
“成为冥武士并不难,然而如果想有成就,就必须通过坚苦的修练,也许是一百年,也许永不成功,也许……”
“我决定了。”斩风不喜欢这种缺乏信任的劝说,出言截住了他的话。
断戈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反常,竟然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年说了这麽多话,与往日的冷漠大相迳庭,他不愿在斩风面前失去城主的气势,连忙收拢心神,淡淡地道∶“先在城门守著。”
斩风骤然扬,凌厉的目光紧紧地盯著他,将他的倔强与不屈送到了对方的眼中。
“不愿意吗?”断戈同样以冷漠的眼神回应著,丝毫不为所动。
斩风缓缓地低了下头,死死地盯著地面,两只小拳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难道为了力量,难道真要屈服吗?
断戈没有再理他,走到了城门的右侧,靠著石壁盘膝坐了下来。
冷漠的少年愣住了,瞳孔微微一缩,难道他想……
半卷残风掠过城门,一片枯叶随风划过断戈的身躯落在了十丈外的地上。
斩风的眼神突然凝住了,枯叶竟是从人体中穿过,不带有丝毫的阻碍,不是人动了,就是化成了虚影。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躯,然後靠著左侧的墙壁直直地站著,无尽的冷漠再次回到他的眼神中。
断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转头望寂寮凌落的小城,忽然有些感叹,如果冥界有更多像斩风一样的少年,冥界不会如此苍凉,如果没有五百年前可树平原的战败,冥界不会如此荒芜,如果没有冥人引以为耻的四界和议,如果……
斩风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站著,眼睛直直地望著地下,两只拳头时而捏紧,时而放松。
“知道吗?冥人分为十二级!”
低著头的斩风微微颤了一下,缓缓地抬头凝视著断戈。
断戈没有看他,自言言语地道∶“蓝、紫、黑、褐、灰、靛、青、绿、赤、橙、**、白,这十二种颜色划分了所有的冥人,原本还有军阶,除了冥皇独有的蓝级位阶,还有紫阶冥帅和黑阶冥将,剩下的九级分为三等,冥术士,冥战士,冥武士,每级再分三阶,不过现在没有**了,军阶也变成可有无之物,一般都统称为冥武士了,不过还是分为两组,前面**称为上位阶,後面**称为下位阶。”
斩风张了张嘴,想问为甚麽没有**,但他很快又闭上嘴。
断戈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冥界是为强至上的地方,位阶是自己练出来的,没有任何取巧的地方,想成功就只有苦练,不过这里没有学院,没有老师,所以不要奢望任何人可以帮忙修练,一切全靠自己,自强不息。”
“自强不息!”斩风抬头望著天空,拳头紧紧地捏著。
“你可以走了。”
“走?”斩风愕然看著他。
断戈指著直直大街,淡淡地道∶“所有记载冥武技的册子都放在藏书阁,分分东西两阁,各在东西两城门附近,基本上所有的冥人都可以进入藏书阁借阅,不过为了方便管理,橙级或以下的冥武士去东阁,那里收藏的初级冥武技较多。藏书阁之後有一片极大空地,放著一些器具,是冥武士们自行修练的地方,拿了册子就可以去那里学,当然,你也可以有其他的选择。”
斩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转身向城内走去。
断戈城内没有任何守卫,因为这里没有战争只有战斗,所以不需要有士兵,任何纷争都可以透过抟斗来决定。断戈城里并不热闹,人也不多,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然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著幸福的表情,使斩风感觉到城内与城外的气氛截然不同。
东藏书阁并不难找,斩风沿著大街一直走了百馀丈就到了,一座石楼矗立在街的北侧,比起城中的平房高几许多,所以颇为抢眼。六角形的石楼很有特色,楼高层,用的是青一色的白色长条石,表面很光滑,青黑相间的碎花点,六个飞角挂著石环,显得石楼颇为雅至。
石楼的外面有一个小院,一圈的青石墙与石楼相映成趣,褐色的大门敞开著,没有任何人进出,再加上街上没有甚麽行人,所以显得有些冷清。
斩风量了两眼,朝石楼正南的大门走去。
“站住。”
斩风刚刚踏入大门,就被一声断喝喝停了脚步。他顺著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望去,现门内的左侧墙壁旁前有一张四方的青石台,铺著一张垫子,上面坐著一名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身红衣红裤,十分醒目。
“新来的?”红衣男子上下打量著他,眼中似有怀疑之色。
“嗯!”斩风淡淡地应了一声。
“难道身上穿著这种东西,而且还往这里闯!”开始时,红衣男子语气还算温和,然後被斩风冷漠的眼光一扫,心头顿时涌起了一丝不快,不知不觉中说话声音就变大了。
“衣服怎麽了?”斩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烂的衣服,自从冥河出来,身上就出现了这件破衣服,然而红衣男子的语气使他觉得自己也歧视,语气更加冰冷。
红衣男子似乎不想和一个新人一般见识,指著他道∶“去旁边的衣局取件衣服过来。”
“衣局?”
“衣服都是官制的,所以要去衣局取衣服。”红衣男子知道冥界这些年的新人不多,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双腿一蹬,踪身跃至他的身前。
“嗯!”斩风不知道他的身份,见他主动帮忙,态度到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我是布扬,红级冥武士,是这东藏书阁的管理员之一,你叫甚麽名字?”
“斩风,城主叫我来做冥武士。”
“跟我来吧!”布扬的语气有些冷。
其实他并不是个冷漠的人,只是很不习惯冰寒刺骨的眼神,因为他想起了城主断戈也是这麽一副表情,而他当年与断戈一起进入修练场,然而现在的分别相差太远,一个是黑级冥将兼城主,另一个只是红级冥武士,相差八级,所以布扬把断戈当成了假想敌,而这种感觉也移到了斩风的身上,使他对斩风的感觉很不好。
斩风用眼角瞄了他一眼,然後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後。
“你是直接跳下冥河的吧?”布扬边走边问道。
“嗯!”
布扬扫了他一眼,介绍道∶“冥界拥有与任何一界都不同的社会架构,是一个强弱阶级分明的社会,力量强大的人有著附符合他们身份和地位的待遇,然而这种等级制度分明的社会却比任何一界都要稳定,因为任何事情都是以力量决定,胜了的决定一切,败了的必须服输,在这里,拒绝承认失败是极大的罪行,因为冥皇所带领的下冥界绝对不要小人,因此所有的决斗都是公平的。”
“哦!”
“而且在冥界杀人是不允许的,因为冥界的人本身就不多,而且杀人并不能解决事情,所以决斗的进行有许多高手监管,比试则不同,但也必须按照点到即止的原则,对了,你可以向任何人挑战,但高级的冥武士有权力拒绝低级的冥武士,但一般来说都不会拒绝,因为这一种礼貌。”
斩风静静地听著布扬解释著冥界的一切。
衣局离东藏东阁只有五十步的距离,大门朝北,是一间很大的铺子,门口挂著一个牌子,上面写著一个“衣”字。
“你在这里站著。”布扬吩咐完便走了进去。
斩风朝里面望了一眼,若大的铺子整齐地放满了各色衣服,从左至右各叠成一堆,一共只有六堆,最左是白色,最右青色。
他又看了看衣局内的人,穿的都是同一款式的衣服,而且全是单色,没有杂色。衣服设计的很贴身,两个袖口都很紧,一看就是为了方便修练而专门设计的,虽是如此,但没有对这种枯燥的服式有任何意见,不禁对冥人生活感到有些好奇。
见左侧有个水缸,他走了上去,用水把脸上的血渍洗去,露出额上伤口,但他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从衣服上撕下了一条布条绑在额头。
等了一阵,布扬拿著一套白色的衣服走了出来,塞到斩风的手里,解释道∶“冥武士一共分十二个等级,以颜色来分,蓝、紫、黑、褐、灰、靛、青、绿、赤、橙、**、白。虽然现在都统称为冥武士,但其中又分成两大部份,前面的六个级别是冥皇亲授的位阶,属於上位阶,後面的六个级别是各城城主定的,属为下位阶。上位阶除了各城城主,都住在冥都,所以衣局里只白级至青级的衣服。”
“哦!”
“所有的冥武士只能穿与等级相同颜色的衣服,所以你现低的白级,只能穿白色衣服。”
“嗯!”斩风伸手接下衣服。
布扬盯著他看了几眼,摇了摇头,朝著东藏书阁的方向走去。他刚走几步忽然现斩风急匆匆地跃过他身边,直往石楼走去。
“你站住!”
斩风顿住脚步,回头看著他。
布扬走到他面前没好气地问道∶“你想去哪儿?”
“借册子!”
“真不知道是谁带你来,居然连这种事也不告诉你,算了,还是我解释一下吧。”布扬苦笑著摇了摇头,指著东藏书阁道∶“虽然这藏书阁向全城的人开放,但其中有两项规则,第一,这藏书阁并不是每天开放,每月一号是开放日,可以借书还书;第二,每次只能借一本,还了一本才能再借第二本,免得有人过份贪心。”
斩风知道自己不明白规则,过於冒失了,眼神中不悦之处一扫而空,微微欠了欠身,抬腿想走,然而眼角触及街上景致,忽然愣住了,茫然地举目四望,尽是陌生之人,陌生之景,一时问不知道该去甚麽地方,不禁有些迷茫。
布扬低著头往石楼小院走去,踏入了院门时回头看了一眼,现斩风怪异的举动,心中嘀咕了片刻,又走回他的身边,伸手拍了拍斩风的肩头,道∶“在找修练场吗?我带你去吧!”
斩风沉吟了一阵,点了点头。
“先到院里把衣服换了吧!这个样子根本不像冥人。”布扬打量了他一眼,然後领著他走进了东藏书阁的小院。
斩风踏入第二次踏入院门,这时才留音这个颇为雅致的小院。
小院分两层,他所在的便是前院,院的东西两侧各有几间厢房,中央是一块颇大的空地,空地的正中有一个大水池。而六角形的石楼坐落在後院的正中,中间有一堵白墙相隔。
布扬指著左侧的第一间屋子道∶“你去那里换吧!然後我带你去修练场。”
“嗯!”斩风静静地走入屋子,屋内有几张床,很朴素,但很乾净,他脱下了衣服,打开布扬给他的衣物,原来是一件白色的长裤和一件白色的短衫。他拿起衣服看了一眼,然後唏唏嗦嗦地换上了。
“换好了吗?”布扬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斩风把衣服整理好,然後开门走了出去。
布扬打量了他片刻,现斩风换了一身乾净的衣服後显得挺俊秀,加上原有的冷漠感,显得他颇为出众,不禁愣了一下。
斩风回敬著同样的目光。
布扬实在不喜欢少年的目光,每次相触总觉得心头有一股寒气往上冒,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接著甩头就往院外走去。
修练场是断戈设立的,东西城各有一个,就在藏书阁的後面,开放给所有的冥人,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自由地进入修练场修练。虽说是修练场,但事实上只是一块极大的空地,有的位置铺著几块青石板,有的位置只是一块**土地,有的位置全是石小和沙粒,还有的位置放著水池。周围的房屋形成了天然的围墙,而进入的修练的道路则成了大门。
走进通往修练场的巷子,斩风现这里才是全城最热闹的地方,并且第一次感觉到冥界并不是死气沉沉的地方,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与城门的冷寂相比有天壤之别。看到每一个进出的冥人的脸上都洋溢著斗志和信心,他的内心也被感染了,冷漠的眼神中不时地闪动著激昂的斗志。
布扬走到修练场门口,指著里面唤道∶“这就是训练场,你可以进去了。”
修练场不断地有声音传出,斩风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是有些犹疑,但他还是点点头,甩下布扬,自行步入了修练场。
踏入修练场,这种激昂的气氛更是浓烈,若大的修练场人影晃动,挥汗如雨,气氛仿佛达到了沸点,无论是白苍苍的老人,还是儿童,都在这里奋力修练。
斩风不由自主地拍紧了拳头。
院中的人大都穿著**衣,大约占了一半,橙色次之,最低级的白色最少,此外还有两名与布扬一样的红衣人。
当他步入修练场,一些离他较近的人都停下来看著他,一时间场上的焦点凝聚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斩风用冰冷的目光回应著所有的人,似乎在告诉旁人,他不喜欢被人凝视。
人们对於斩风身上的隐约的寒气感到十分惊异,尤其是站著较近的人,都感到有一股凉意透入体中。
布扬站在他旁边,感受的更真切,因此而有些不悦,尤其是对於斩风所表现出来的冰漠和孤傲,但他的等级高出斩风许多,所以不想与他计较,指著修练场道∶“城中的冥武士从白级到青级,都是按实力来评定,每年有一次评定大会,上位阶的六个级别有人数限制,必须参加在三年一度的『冥武典』才能得到。”
无论布扬说甚麽,斩风都只是点点头,便再也没有其他反应了。
布扬很不习惯这种沉默寡言的**格,越说越觉得多馀,於是骤然停止了解释,不悦地嚷道∶“你自己去修练吧,明天是藏书阁的开放期,想学就早点去,别误了时间,你现在没有学会任何冥武技,只能修练力量,随便找块大石搬搬吧!”
众人都听到了他的话,不禁摇了摇头,虽然冥界内强者为尊,但所有的人都尊重等级制度,对於所处的等级,即使再低也不会鄙视,布扬的态度难免给人一种看不起人的感觉。
督场的红级冥武士元苏走了过来,态度比布扬温和许多,朝著斩风笑了笑道∶“你刚来,不必太著急修练,可以与冥武士们先聊一聊,也可以去修练力量。”
“嗯!”元苏温和的态度使斩风收敛了他的眼神,冷漠中多了一点柔和。
元苏看在眼中,朝他又笑了笑,然後拉著布扬走开了。
斩风抬头扫视了一眼,冥武士们都散开修练了,因而他没有找任何人说话,而是走到青石堆旁看了看,然後选了一块大石练了起来。
其他人没有再理会他,各自修练,斩风的到来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最多也只不过是多一个竞争的对手,所以他们丝毫没有把他的出现放在心上。
冥武士的修练十分坚苦,有的捧著大青石上举下举,有的挥动著拳头,有的来回跳跃,有的如同幻影般在院内来回穿梭,各个练的挥汗如雨,喘息声如同雷动。
元苏见布扬依然有些不高兴,笑著问道∶“布扬,甚麽事让你变成了这样?一个新人,何必与他计较。”
布扬哼了一声,指著青石堆旁的斩风,摇头道∶“我帮他去拿衣服,又带他到这里,可这个新来的少年冷的就像冰一样,看著心里就不舒服,总觉得他很嚣张,不把我放在眼里,所以不知不觉语气就重了,其实我也不想计较,不过这个少年实在太奇怪了,跟他说了这麽多话,居然连一句都没有回应,完全没有等级间应有的礼貌和尊敬。”
元苏同样身为红级冥武士,虽然与布扬之间也有竞争的味道,但等级的尊严不容藐视,便也感同身受似的点点头。
冥界之中,低等级的人面对高等级的人时都必须先行礼,然後高等级的人再回礼,这样是表现等级制度的重要行为,所以人们都很看重,也会遵守这一点,只有在评价等级的时候,他们才会全力以赴,不管是同级还是其他级别。
“一个白级的冥人居然藐视我们红级的人!真是可恶,连最基本的等级礼仪都不懂。”另一名红衣冥武士圄石忍不住**嘴说了一句。
元苏含笑道∶“算了,冥界的新人越来越少,看他这样子一定是直接从冥河跳下来的,所以还有生前的记忆,这副表情不是因为我们,而是因为他生前的记忆,所以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布扬点头道∶“说的也是,反正我们只是监管,修练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
元苏笑道∶“冥皇大人说过,冥界是用实力说话的地方,不是用身份压人的地方,所以做出任何挑衅的举动都是毫无意义,既然他不懂,以後有机会就教教他吧。”
“你去教吧,我还要回藏书阁,况且我可没有这份耐心。”布扬摇了摇头,转身向南侧走去,那里有藏书阁的後门,直通修练场,但平时不开,只在藏书阁开放日,借阅冥武技也是由这个门进去。
斩风并不知道自己的冷漠对旁人所造成的不满和误解,也许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批评,他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回人界报仇。
除了他之外,还有许多的白级学徒正在这里抱起一块大青块锻练体力,这是一项枯燥的锻练,然而等级的差别使每一个人都显得十分专注,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升级的意念,身为强者的那份荣耀是其他事物所不能代替的。
地上的青石板又大又重,在他的眼中却成了无数的仇人,激著他的力量,他抱著青石不停地蹲下站起,很有节奏地完成每一个动作,然而从他紧咬著的嘴唇可以看出修练颇为吃力。
站在他身侧的一名同龄的白衣少年见他刚来就练的如此卖力,觉得有些好奇,转头看了看他,问道∶“你是新来冥界的吧?”
“嗯!”斩风依然顾我地重复著修练的动作,并没有因为说话而有半点停顿。
“叫甚麽名字?”白衣少年见了更是好奇。
“斩风。”
“我叫夭云。”
“嗯!”
夭云见他一直都是淡淡的,知道他不喜欢说话,朝他笑了笑,继续自己的力量苦练。
蓝色的冥日渐渐地沉在了天边,取而代之的是淡紫色的冥月,四周被淡淡的紫色笼罩著,就像是空气中弥漫著紫色的雾气,十分妖异。
修练场里的人都回去了,而满身大汗的斩风却依然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著挂在天边的紫色月盘,一动也不动,他的心回到了过去,回到临死之前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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